大河馬忽然偷偷發了信息：“讓哥，那個星空是哪片兒的呀？你當年研究的時空，應該很熟悉吧？”

  劉讓一邊劃水一邊回答：“距離我們最近的一處黑洞就是了，那塊星圖我熟啊，當年天天算著我最親愛的時空膨脹的對不對勁，還得動腦筋想辦法怎樣才能哄好她，讓她不要那麽膨脹，可把我累的呀……”

  大河馬：“不是很懂你們搞科學的男同學，為什麽總要把客觀的物理規則物化成女性呢？”

  劉讓：“……大概是……唔，我也說不清楚，一不小心就這樣了。”

  大河馬：“我靠！又下來了！這他喵的來一個半神欺負我們，太過分了吧？我要投訴啊！”

  “轟隆隆——咚！！”

  剛剛恢複到滿血和一層護盾的奇跡古樹徹底砸成了黑色，樹身上冒出了好幾股濃煙，血條瞬間變為橘紅色，顯然頂不住下一波了。

  那隻半神混沌蛇女嘴角露出一絲妖豔的微笑，玉手一揮，便有數十隻混沌怪物向這裏俯衝而下。

  劉讓發現又有一隻怪物衝向了自己，不由得搖頭歎氣一番，剛剛他收到了左邊一個大隊的通訊，所以端起聖槍開始蓄力，頭頂的怪物俯衝的速度特別快，所以他等不及聖槍上蓄積的雷霆全部由熾白轉化為金色，隻好提前填了兩百金幣一枚的子彈進去。

  絕對審判的裝填子彈初速高達每秒四點六馬赫，能量彈也有每秒兩百米，不論物理與法術各類加成與基礎攻擊力，這速度也不愧對神器之名，能躲過這聖槍攻擊的怪物在聖域遊戲史也不超過十種。

  這隻混沌怪物顯然躲不過聖槍的子彈，它瞬間被打中，停滯在空中，仔細觀察其之後的動向，似乎想要從側翼繞個弧度飛過來，可惜呀，劉讓已經向剛剛的大隊回複了一朵綠色的蘭花。

  在大多遊戲中，有三種表情是絕對會被設置成默認表情的，一種是綠色，一種是紅色，最後一種在不同遊戲中是不一樣的，聖域裏的第三種是黑色的萌版線團。

  綠色的蘭花代表著可以、是，正確的、讚揚；紅色的鮮花代表不可以、否認、錯了的；而黑色的線團代表未知、不開心等。

  劉讓所表達的意思是這隻混沌怪物沒有反彈部分所受傷害的技能或者光環，可以隨意攻擊。

  兩秒之後……

  對劉讓釋放了一個攻擊魔法後準備飛到前者麵前進行攻擊的混沌怪物周圍出現了數十把塗滿了各種劇毒的匕首，這些自虛空中冒出、帶來死亡的武器劃過了一道又一道銳利閃光後瞬間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大片五六千的傷害數字。

  劇毒、重傷、霜凍、易燃、減速、禁錮、燃燒、殘廢、致盲、恐懼、護甲削弱、重力增加、光明灼燒、亡魂糾纏……

  各式各樣又陰損致命的減益狀態全都被添加到了這隻怪物身上，可惜都沒能發揮作用，它受到了來自一個大隊的高級刺客的攻擊，這隻強大卻又低階的混沌怪物自然被秒殺了，不過，那些減益總得留下點兒什麽，畢竟它們很想說：

  “我存在，我存在過……”①

  這隻混沌怪物在受到致命打擊後停在半空一動不動，它的血條已經被清空了，但仍有一股股五顏六色的波紋在身上遊蕩著，這些都是最高等級刺客技能的減益特效，隨後，一抹灰色染上了這具屍體，很快的將其湮滅為一絲灰燼，飄散在茫茫天地間。

  而凶手們早已不知去向，他們翩然如驚鴻，抹殺敵人隻用一瞬，隨即齊齊隱身不見，進退如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咳咳，其實吧，萬一這怪物會屍爆，這群脆皮全都得交代了，所以呢，不跑留著過年嗎！

  怪物又不會給玩家吃餃子，隻會玩弄玩家的嫂子。

  劉讓卻倒了大黴，怪物剛剛釋放的是指向技能，而他剛剛躲避半神級隕石術的隕石碎塊時已經把無敵交了，最終，一層上部分類似灰紅色的火焰、還向上噴吐大量微小灰紅色熒光物質的、下部分類似灰色液體的黯淡物質混合體毒素包裹住了他的兩隻手以及兩隻腳。

  劉讓抬起手，甚多灰紅色的熒光在半空留下一道漂亮的拖尾，在內層，黯淡灰色的液體沿著血管向上緩慢又堅定地向上流動，雖然那隻怪物很醜，可技能蠻漂亮的。

  係統提示他中了神秘的異種虛空劇毒，每秒減血三十點，每半分鍾翻倍到下階段，持續三分鍾，每打掉施術者一百滴血，異種虛空火毒的毒性就會就會減弱一點，而每個階段最多減弱三分之二的傷害。

  還有另一個補充的條件，如果對施法者造成五千傷害的話，毒量的翻倍就會停止。

  這個技能的描述是這樣的：“以血還血，強者的法則。”

  “我還給尼瑪成不？靠！”

  施術者已經死了，那群刺客沒有陰溝裏帆船，可劉讓卻深切體會到了什麽叫善惡到頭終有報，他不得不花了幾秒算了一下半神蛇女的下個技能還有多久、藥劑的使用和冷卻，可以治療自己的技能……

  最終，劉讓搖頭歎息：“唉，不論怎麽算，我都覺得自己撐不到毒發身亡的時候了，隕石啊隕石，還是挺光榮的一個死法……”

  當然，這死法也很憋屈。

  他略微抬起腦袋和右手，握住拳頭，看到了散發著淡淡乳白色光暈的空間裂縫，頓時怔住了。

  來自虛空的蛇女和其他半神感覺到了哪裏不對勁，它們抬起頭望望向頭頂那道讓他們無礙穿行於虛空和神靈庇佑之界的裂縫，也發現了堵住整道裂縫的聖光。

  可是，能被虛空生物們發現，那神秘的聖光肯定已經完成了它的任務，一座法陣忽然封堵住了整道裂縫，一塊半圓的罩子在法陣中央凸顯，隨後膨脹變大，一個呼吸的時間就猛然擴散到了整個天地中，驅散掉黑雲、驅逐走怪物。

  被光華掃過之後，奇跡古樹上方的蛇女仰頭發出了一聲高昂響亮的痛苦嘶鳴，姣好性感的麵容瞬間變得猙獰無比，眼珠子直冒綠光，張開了一口利齒，隻見它迅速地團成一團，化作一道閃電般的流光衝破法陣組成的結界逃走了。

  然而，已經被這裏的空間法則排斥的它即使逃得再快也要付出代價，一大捧鱗片以及一小段蛇尾在紫色血液的裹挾中向地麵掉落，在半空中就自動燃燒，化作一團混沌烈火，在地麵熔出一個巨坑。

  那魔眼竟然消失了！聖錘要塞之上，黑色的天空被一掃而淨，幾公裏外的黑雲也在逐漸地消散，要塞裏空餘幾百隻被嚴重削弱的混沌怪物，不到一會兒就被斬殺殆盡。

  唯有倒塌的建築、某些區域燃燒不息的烈火以及嚴陣以待卻損失慘重的玩家能證明剛才發生了一場來自虛空中、極其不對等的戰爭。

  戰爭總會結束的，但戰爭留下的創傷卻很難被愈合，比如劉讓，雖然被回春術治療著，但他的血條已經開始咯噔咯噔地往下掉了。

  萬幸的是，在血條清零前，要塞的祭壇重新被建好了，他還可以複活，不會掉落經驗。

  當然了，不幸的是，他掛了。

  好啦，好啦，讓我們把目光移開吧，這場戰爭死掉了數目非常龐大的玩家，不過他們最多損失一點經驗，下兩個副本就能補回來了。

  事後，每位參與了這場戰爭並作出貢獻的玩家都獲得了一個不錯的成就：“魔威淩天，吾亦不懼。”

  這個成就還會給每一位玩家永久的增加五十點血量。

  不過，現在是事中，還有一處地方的戰爭沒有結束，那裏的直播依舊吸引著眾多玩家的目光。

  帝都，伊芙琳的武器早已經自她手中滑落在地，抵抗空間壓迫的神火幾乎燃燒殆盡，背後，聖殿發出的乳白色神光卻已經成為了幾十米粗的巨大光柱。

  那魔眼也終於發現了異常，波瀾不驚的聲音終於透露出了驚訝的情緒：“為什麽你還沒有死？你是如何活下來的，回答我！”

  十幾發黑色雷霆隨著最後的問責從天而降，在大地上劈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縫！

  一道溫和也略帶著那麽一些戲謔的聲音出現了：“隻不過小小的開動了腦筋瞞天過海而已，混沌魔神啊～這幾個幻界的光明是如此的強大，我隻要努力引導一下，你就可以愉快的去死了呢，嗬嗬嗬。”

  “………”

  “不必廢話，快點動手吧，宇宙四方如此廣袤，不要讓它逃了。”

  聽到這一聲，許多玩家突然激動起來，這是上個版本的光明神的聲音呐！他竟然從休眠中醒來了！

  “那我們走著瞧吧！”

  天上的魔眼驟然閉合，觸手也紛紛的縮回到了雲層中，來自黑暗的進攻就這樣突兀的停止了。

  聖殿上空的光柱陡然增大，像空間裂縫中的法陣驅散黑暗一樣，一會兒就將藍天白雲歸還給世界，現在這個時間點，在聖域中也是白天呢，明明剛才那麽黑。

  神靈在世間顯現出神跡，怎麽能沒有聖歌伴奏呢？

  “天地混沌，神於其間；

  塵埃漫卷，遮日蔽天；

  風煙滾滾，流雲如焰；

  神之左眼火山噴發，

  熔岩如瀑，

  右眼中星雲閃爍，

  瞬間宇宙生……”②

  玩家們的郵箱也收到了來自官方的郵件，新的公告估計馬上就會向所有玩家投放了。

  而在帝都，重新降臨世間的光明神說出了第二句話。

  “伊芙琳，為何要讓承載著萬年神聖的血脈墮入黑暗？”

  “為這血脈，不為你！”

  …

  ①：致敬《人工智能》中的名台詞：“Iam，Iwas.”

  ②：聖歌歌詞改於陳粒的《大夢》，沒錯，這首歌被我改成了《陳粒·創世紀》！

  俺非常喜歡她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