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

  流星舟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天上穿雲鑽霧，偶爾會落到地麵，那是夜九歌又在荒無人煙之處找到合適的水域去沐浴了。

  葉不凡也樂得趁這個機會放放風，親近一下久違的大地，當然，他也會到水中去浪一會兒，在遠離夜九歌師徒的地方。

  隻可惜再沒有怪獸讚他，這樣香的帥哥都無獸問津，他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失落。

  但僅此而已。

  這一日，已經是空中旅行的第十一天了。

  清晨，葉不凡從睡夢中醒來，習慣性地觀察一下兩個與自己朝夕相伴的師徒倆。

  一個坐在舟頭的蒲團上，正凝望前方。

  另一個卻捧著前兩日新摘的野花在嗅芬芳，滿臉陶醉的樣子。

  閉上眼睛，他感受了一下氣海，法力似乎比睡前又增多了一些，盡管總量還少得可憐，但細水長流，法力不愁，終歸會越來越多的。

  但是他隨即感覺到吸收靈氣的感覺與之前有些不同，少了那種淡淡流淌的感覺。

  ‘怎麽回事？’

  葉不凡想了想，手偷偷伸進衣服裏，從肚臍上取出靈石看了看，卻發現原來晶瑩剔透的靈石已經變成了灰白之色。

  前天從水裏出來時，他還仔細觀察了靈石，雖然也有轉灰的跡象，但還沒有達到現在的程度。

  應該是靈氣被自己吸盡了。

  如此想著，他又往下一掏，取出了另一顆靈石，與剛才那顆一樣，都是灰白色，毫無靈氣可言。

  好不容易要來的靈石就這樣報廢了，葉不凡有些難過。他摸了摸懷裏的兩塊下品靈石，猶豫了一下，還是縮回了手。

  品質低下，靈氣匱乏，先當備胎留著吧！

  不是咱挑剔，修煉是大事，寧缺毋濫，實在不行，再退而求其次吧！

  看了看前麵的夜九歌，葉不凡嘴角翹起一絲向上的弧度，起身湊了過去。

  “老祖醒了？”夜九歌頭也不回地問道。

  “什麽都瞞不過小9的眼睛呢！”葉不凡訕笑了兩聲道：“一日之計在於晨，老祖覺得小0應該好好珍惜晨光勤奮修行，切不可荒廢。”

  夜九歌回頭看了葉不凡一眼，對胡靈兒道：“靈兒，你也聽到老祖說了，從現在開始修行半個時辰。”

  說著話，手勢一動給正在玩野花的胡靈兒扣下了隔音護罩，然後麵無表情地開口：“有什麽話？說吧！”

  這段時間，夜九歌總結了一下葉不凡的表現，發現他明顯有些不正常。有時候特別安靜，有時又特別鬧人。

  總是各種話題地找自己和胡靈兒聊天，內容五花八門，除了修煉上的常識，還有修仙界的事情，更有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而且還特別自戀，好像不誇他幾句，就能少塊肉似的。

  某些時候，心裏剛剛對他生出一些好感，他就安靜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一陣風一陣風地抽。

  因為這，夜九歌可不敢給他好臉色，怕的是打蛇隨棍上，開啟了話頭就沒完沒了。

  “小9，又來打擾你了。”

  葉不凡低眉順眼地說出了開場白。

  他心裏也清楚，夜九歌挺煩自己的，沒辦法，為了讚歎值，不得不用了一些套路。每天就101的定額，少1點拿不到都是血虧啊。

  幸虧自己足夠機智，每天都足額搞定，但也累了個半死。但有的讚歎值卻得比較輕鬆，比如有一天他好長時間沒想出該怎麽開口，忽然夜九歌的讚歎值就來了。原來是讚他今天好安靜的。

  所以，對夜九歌如此語氣，他倒不在意，依然保持著笑臉，畢竟他有求於人啊！

  自己又是幹大事的人，以修煉大業為重，其中更關鍵的原因，葉不凡卻是直接忽略了，那就是他最近臉部的角質層、透明層、顆粒層、棘細胞層、基底層都在進行不同程度的縱向生長，好吧，通俗地說，他的臉皮變厚了。

  有錢的時候敗家，沒錢的時候就得拜佛，對於他來說，夜九歌就是一尊大佛。

  “你看看這個……”葉不凡將兩顆灰白的中品靈石遞了過去。

  “你對它們做了什麽？怎麽禍禍成這樣？”夜九歌掃了一眼，沒有接過去，卻是吃驚地問道。這些天她看到葉不凡把這兩塊靈石放到衣服裏鼓搗來鼓搗去的，卻懶得過問，反正已經送給他了。

  “我吸收它們的靈氣修煉了，誰知道就這樣了，小9商量個事，再借我一些。我保證以後有償還能力一定還你，絕不賴賬。”葉不凡很聰明地沒有隱瞞，他知道修煉上的事情是瞞不過夜九歌的。

  夜九歌知道他在修煉，也不過是當小孩子過家家，一時興之所至，畢竟葉不凡到現在為止唯一接觸到的功法，還隻是胡靈兒背過的那半部。

  隻是靈氣充盈的兩顆中品靈石，在短短的十天光景就耗盡靈氣，卻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至少發生在葉不凡身上是不正常的。

  她揮了揮手，讓葉不凡把廢掉的靈石拿開，然後沉下臉問道：“你知道一顆中品靈石意味著什麽嗎？本門的煉氣境弟子，一個月的月供隻有十塊下品靈石，靈台境弟子，也隻有五十塊下品靈石。你十天就浪費了兩塊中品的，相當於二百塊下品靈石。你心裏不內疚嗎？

  你再看看靈兒，同樣的時間，她的靈石才消耗八成靈氣。靈石很珍貴，不是隨便用來玩的，不管要也好，借也好，都免談了。”

  葉不凡朝護罩裏看了一眼，果然，胡靈兒手裏的靈石還沒達到靈氣耗盡的程度。

  看到此情此景，他心裏不禁一喜，那豈不是說，自己要比胡靈兒修煉的速度要快了。

  想到這一點，他心裏無由地生出一些底氣，耐心地解釋起來：“說我浪費，我不服。我是用在修煉正途的，我已經修煉出來法力了。”

  “怎麽可能？”

  夜九歌聞言，不信地說了一句，將手掌抵在葉不凡的神闕穴上，少頃，又抽回手掌，臉上神色不定。

  “滴……”

  葉不凡的腦海中意外傳來響聲，他不動聲色地查看新彈出來的信息。

  讚歎內容：小家夥好快的修煉速度！

  這相當於讀心術啊，葉不凡心裏更有底了，他梗了梗脖子：“現在相信我沒有說謊了吧？”

  夜九歌沒接他的茬，思索片刻後，語氣緩和下來：“想不到你每天無所事事，居然修煉出了法力，要知道靈兒最初修煉了五天，才有第一絲氣感，按你現在的法力看，氣感出現應該比靈兒還要早，以你的資質，的確很出人意料。不過，靈石我是有一些，但以後需要用的地方太多，不能輕易消耗。就算是本門弟子，也不可能提供這麽多的靈石。”

  葉不凡低頭沉默了，片刻後，他重新抬起頭來，鄭重說道：“小9，一筆寫不出兩個葉字……”

  夜九歌臉色一沉道：“不要套近乎，不一樣的，你是枯枝敗葉的葉，我是夜戰八方的夜。”

  葉不凡：“#￥#￥”

  我是金枝玉葉的葉，你是夜叉的夜好不！

  心裏所想，卻是不能說出口，他鎮定心神，微微搖頭：“小9，不是和你套近乎，我說的一筆寫不出兩個葉字，是說和老祖。小9你可知道，為什麽我法力修煉的比較快，是因為玄天門老祖在夢裏指引我修煉。他還說，需要靈石盡管找你。”

  “那老祖怎麽沒找我？按理說，這事告訴我一聲便可。”夜九歌顯然不信。

  葉不凡歎了口氣道：“托夢這事，當然是誰親近就托誰啊，就算老祖托夢，我也不是白要靈石的，借多少，將來一定還多少。”

  若在穿越來之前，葉不凡肯定不會為五鬥米折腰的，他也是有氣節的。

  但現在是修煉的剛需，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為了早一點強大，早一點有自保之力，他不得不厚著臉皮去借。

  隻可惜，和夜九歌認識時間短，還處在磨合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蜜月期，或許到時候就能好說話了。

  夜九歌沒再追問托夢的事情，想了想，取出了十塊中品靈石，又拿出一個儲物袋，交給葉不凡：“這些是給你的，不需要還。如果這些用完，你修煉的程度，能達到我的預期，我會繼續給你提供靈石，如果達不到，就免開尊口了。”

  葉不凡點點頭，接過來，鄭重說道：“多謝，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說著話，他便要給夜九歌施禮，卻感覺一股大力托住他，如何也拜不下去，幾乎同時，他的耳邊傳來夜九歌的聲音：“記住，你現在是老祖，在靈兒麵前，不可露出破綻。我說過，不用還了，獲取靈石，並非你想象的那麽容易。既然修煉出了法力，那我就教你如何使用儲物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