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出去！”

  “不是你聽我解釋……”

  “出去啊！”

  “……”

  陳城溜了溜了，回去上班了。

  好不容易做個早餐打算征服一下她的胃，誰知道一個清早就發生這麽多事。

  陳城搖頭晃腦，到辦公椅就坐。

  秘書拿著一份文件過來：“陳總，早上好。最近公司的人事變動，我覺得有些不正常，請您過目。”

  不正常？

  陳城愣了一下，打開文件，仔細看了起來。

  一般來說，一個公司的總裁，負責的事情主要就是三個。一個是大方向的運營，二個是人事，三個是人脈。

  隻要做好這三件事，基本上就算是一個合格的公司總裁了。

  但是陳城當甩手掌櫃的習慣由來已久，實際上公司很多事情，都是由薑晴負責。小秘書這一次拿文件過來，倒也不算什麽針對，純粹是負責而已。

  文件顯示，薑晴安插了很多親信在關鍵部門任職。而新招的員工，比如一些學曆高，也具備一定經驗的員工，卻沒有在關鍵崗位上。

  這很不正常。

  “這件事不要透露出去。”陳城淡淡吩咐秘書。

  秘書點頭，而後去忙了。陳城陷入沉思，薑晴到底是想幹什麽？

  難道，她也想上演一次奪權嗎？

  “不管怎麽樣，當務之急是打垮奇點集團，這件事情，還不是解決的時候。”

  如此這般想著，陳城把文件放進抽屜，繼續運籌帷幄。

  這一天陽光明媚，上午，薑虎在等一個電話。

  電話遲遲未到。

  到了中午，薑虎打電話給老林，結果沒人接電話。薑虎心裏頓時就有了不妙的感覺。

  到了下午，他再打電話，還是沒有回應。

  薑虎知道，一定出問題了。

  做這種事情，最怕的就是出事。隻有兩種結果，一種是被抓了，一種是死了。

  無論是哪一種，事後都要承受代價。

  被報複的代價。

  好在薑虎派了一個人過去新城那邊看了看，發現又沒有出問題。一切井然有序，甚至晚上陳城和薑晴吃飯的時候，還笑得很開心。

  這很奇怪。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薑虎知道老林不會背叛他，但是想不通這個人莫名其妙就失去聯係，到底去了哪裏？

  無論如何，關於強行把薑晴送到寧家這件事，原本看起來很簡單，現在卻是難度係數超出想象，做不下去了。

  事情，已經沒辦法繼續進行下去。

  奇點集團，一天比一天的現金流危機，倒塌的危機，就那樣在他的眼睜睜注視下，壓了過來。

  所有的事情，到了這個夏季的中旬，終於，薑虎是熬不下去了。

  他無法坐視不理，他親自來到了新城醫藥。

  這次，薑虎沒有搞排場，而是獨自一來，來到了陳城的辦公室。甚至當他敲響門的時候，陳城還是比較意外的。

  雖然保安那邊早就通報過了，但是沒想到薑虎真的來了。

  這頭江州之虎，雙眼遍布血絲。

  “薑總，進來吧。”

  陳城把薑虎迎入辦公室，坐下後，陳城給薑虎泡了杯茶。

  “其實我預料到你會有一天來找我，這是你最後的一步了。”陳城坐下後，注視著薑虎，輕聲說著，“這一天真的到來時，我才知道，原來是這樣。”

  “陳總，我承認你很有能力，很有本事。收手吧，奇點集團願意認輸。”

  薑虎麵色冷峻：“一個倒塌的奇點集團，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陳城抿了抿嘴唇：“你不覺得這話，說得太晚了嗎？如今的新城，已經接手了奇點集團的一切，其實套路無非就是照著奇點醫藥的模式再做一遍。”

  “還不過之前是薑天賜咎由自取，而這一次，攻擊是由我發起。是你們的自大，導致這個結果，事到如今，其實你來不來，都一樣了。”

  “新城醫藥即將改組為新城集團，定址於省城。”

  陳城很平靜地告訴了薑虎這個情況，薑虎沉默著，辦公室便是死一般地沉默。

  “你一定要把我逼到那個地步嗎？”薑虎額頭的青筋漸漸綻起，眼睛通紅，瞪著陳城，“一定要不死不休，你才滿意？我們有什麽深仇大恨！”

  “有沒有深仇大恨，你不清楚嗎？前幾天，你派人拿著刀子來到我樓下，我可是眼睜睜看著呢。不過你放心，他們走得很安詳。”

  陳城淡淡點了一句，並未繼續就這個說下去，翹起二郎腿，看著薑虎。

  “奇點集團能有今天的規模，根本就不是你撐起來的，而是劉冰心劉阿姨撐起來的。薑天賜就跟你一樣，你不過是薑天賜的老年版，都很討厭。”

  “永遠不會去反思自己的責任，有了一點兒勢頭就恨不得吹得比天響。”

  “我對你們的看法就是這樣，我對你們的處理也是很簡單，那就是收割。”

  收割。

  意味著對方沒有反抗能力，隻能待宰的局麵。

  現在的奇點集團，可不就是等待被收割的一個命運？

  薑虎忽然笑了，盡管笑得很沙啞，卻也猙獰：“你最好不要逼我！”

  他緩緩起身，背負雙手，甚至沒有問薑晴在哪兒，朝著門口走去。不過，薑晴卻是聽到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在走廊裏，薑晴遇到了薑虎。

  “爸，不要再掙紮了。你都不過陳城，就連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有多少底牌。”

  “那是我的事，你不用喊我爸，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薑虎麵色冷冽，與薑晴錯身而過。

  但薑晴卻是怒了。

  “我就不明白，我哪裏不如薑天賜！”

  “憑什麽犧牲的總是我，在集團的時候是如此，我離開了，仍然如此！”

  “就憑你吃裏扒外！”薑虎驀然回頭，怒而咆哮，“天賜不管怎麽鬧，他始終還是向著家裏，向著我，而你，卻幫著一個外人！你的眼裏，現在哪裏還有薑家？”

  薑晴微微昂起下巴，一對鳳眼眯起時，竟也有了氣吞山河的氣勢。

  “不，有我在，薑家就在。你們已經代表不了薑家，也沒有這個能力，薑總，慢走！”

  她毫不猶豫回去自己的辦公室，不再試圖緩和這段父女關係。

  有些事情，再怎麽做，都沒有效果。

  既然如此，不如等時間證明。

  薑虎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