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薑天賜，在陳城麵前真的不算什麽。比起他第一次出現時那趾高氣揚的勁兒，現在陳城抽他，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因為已經徹底鬧翻了。

  薑天賜先是各種不當人，後來又派人停車場拿鋼管打他，做出這種事，那就是徹底鬧翻。

  陳城對待徹底鬧翻的人，無論笑也好怒也罷，內心都是絕對冷漠。就好像劉清兒，後麵無論她再怎麽哀求，哪怕她再可憐，陳城也懶得多看一眼。

  一個人的熱情如果被消耗一空，那麽對不起，沒機會了。

  所以陳城這一巴掌打下去，他並不覺得突兀。覺得突兀的人是薑晴、還有寧致遠，甚至是薑天賜本人。

  薑晴和寧致遠的神情不約而同是“陳城居然敢打薑天賜？”

  薑天賜暴跳如雷：“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怎麽了？還打不得你？你以為你神聖不可侵犯啊？薑天賜，說實話我反感你很久了。現在這麽重要的場合，容得了你撒野？”

  陳城緩緩坐下，不屑地看著薑天賜：“你最好擺正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個公司副總。倘若我現在提出解約，我照樣能解得了，到時候你去問問寧河，他會怎麽處置你？”

  陳城說的是事實，雖然現在簽了合同，但是生產行為還沒發生，還沒有造成經濟損失。哪怕奇點醫藥要告新城醫藥，頂多也就賠一點錢。

  到時候，寧河要是怪到薑天賜頭上，隻怕薑天賜更難受。

  當然，陳城沒這麽做，主要想親手打薑天賜一巴掌。很早就想揍他了，當然親手打更爽。

  薑天賜被提醒終於意識到方才的失態，不過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無法甘願承認自己的差錯。他仇恨地瞪著陳城，握緊了拳頭。

  “天賜，你先去出去冷靜一下。”

  寧致遠忽然開口，薑天賜眼睛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寧哥，他打我了！”

  “我看見了，你先出去冷靜。”寧致遠說。

  薑天賜忽然覺得心好冷，憤怒道：“寧哥，我們是好朋友，是好兄弟，為什麽你不幫我一致對付他！”

  寧致遠目光冷冽地看向薑天賜，說：“所以呢？和你一起在這裏打到出手，讓別人看笑話嗎？天賜，冷靜點，我們是有身份的人。”

  一句有身份，讓薑天賜重拾信心。他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

  寧致遠的身份比他高，隻要寧致遠給出的理由足夠讓他信服，他就會聽。

  當然，如果這話換做劉清兒、或者薑晴來說，那麽薑天賜百分百不會聽。

  服不服，很重要。

  薑天賜離開了，會議室安靜下來。寧致遠打破這寧靜：“陳城，不管你底牌是什麽。這一次，我們生意場上教高低，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麽翻盤。”

  “你會看到的。”陳城不置可否聳聳肩。

  其實寧致遠根本看不到，他如何能看到陳氏已經在陳城的吩咐下，在省城那邊拿地建立集團，十億資金量投進去，十個奇點醫藥也比不上一個新城集團。

  這一手底牌，寧致遠想看到還不夠格。

  他們的眼睛，現在都隻盯著新城醫藥而已。殊不知，新城醫藥隻是個幌子。

  “晴兒，這段時間我仔細地觀察過你。你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如果你願意跟我回寧家，我保證一定會讓你幸福。來我身邊吧，不要再跟著陳城瞎胡鬧了。”

  寧致遠很是真誠：“我家裏也很認可你。”

  薑晴沉默片刻，仍然是搖頭：“對不起，我不想去寧家，更不想和你在一起。”

  “為什麽？”

  “你不是一個可以用心托付的人，你不可靠，而且我也不是一個能安心相夫教子的人。”

  寧致遠很是納悶，揉了揉額頭：“現在的人都怎麽了，一個個都被雞湯洗腦了不成。有現成舒服的日子可以過，非得自己窮折騰……”

  “寧致遠，你還不明白自己的問題所在嗎？像我們這樣的人，想過舒服的日子難嗎？”薑晴不禁發怒，語氣冰冷，“一千萬和一億的生活，區別大嗎？”

  “當然大，一千萬最多隻能買個百萬的車，一個億，卻能買幾百萬的車。在用錢上……”

  “拋開奢侈屬性不談，一百萬的車和幾百萬的車，還不就是個代步工具？錢再多，還不就是一日三餐？我把工作視為樂趣，你以為我是為了當金錢的奴隸才去努力？”

  薑晴抿了抿嘴唇：“拜托你醒醒吧，你真以為你家是省城，我家是江州，我就沒見過世麵呢？我帝國理工留學回來的。”

  寧致遠一陣啞然。

  他沒話說，陳城倒有話說：“這就是我比你更適合晴兒的理由，你永遠隻會想著支配她的人生，但我不同，我可以支撐她，支持她。”

  陳城滿臉得意的樣子，深深刺痛寧致遠的心。

  他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麵，陳城確實抓住了關鍵。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商界上碾壓你！分個勝負！”寧致遠認真、嚴肅地說道。

  “隨便。”

  陳城起身，帶著薑晴揚長而去。

  走出大樓之後，陳城和薑晴上了車。薑晴說：“先不要啟動車子，陳城，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個清楚，你到底什麽意思？”

  “呃？”

  “我就整不明白了，你一直說那些話，那些誤導別人的話，讓別人以為我跟你有什麽。目的是什麽？你知不知道這很不尊重我？”

  陳城心裏咯噔一驚。

  薑晴說：“你如果要追我，你就堂堂正正追。不要總是放煙霧彈，總是誤導別人。”

  “可以嗎？”陳城將信就疑。

  薑晴搖頭：“當然不可以，我會果斷拒絕，讓你知道什麽叫死心。”

  陳城：“……”

  “太過分了吧，我本來以為咱倆還有點可能的，你怎麽能這麽絕情，這樣我很沒麵子啊。”

  “你追求是你的事，我同不同意那得看我心情。”薑晴笑道。

  陳城無語：“那既然這樣，薑副總，我就回答你剛才那個問題。我有特別的理由，需要你配合演出。我暫時還不能站到台前，所以需要你幫忙轉移注意力。”

  “OK，你這麽說我就明白了，行了，現在回去吧。”

  這就完了？

  她居然不生氣？

  並且也不反對？

  陳城忽然明白了，原來女人真的是把態度，看得比本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