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都不選嗎？”

  洛輕輕閉上眼睛。

  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光明女神艾芙尼婭，也沒有想過成為她。

  洛也不願意與L意識融合，因為雖然她覺得自己就是洛，不需要任何其他方式來成為，或者證明。L穿越後的記憶，她一點也不感興趣。

  L對洛的回答有些意外，但是並沒有表露什麽特別的情緒，隻是平靜問道：

  “為什麽？”

  洛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說道:

  “因為我就是洛，我就是我，我不是其他任何人，也不要變成其他任何。”

  L理解地點點頭，歎了一口氣。

  “無論怎麽說，你都不願意相信自己是艾芙尼婭對嗎？”

  “是的。”

  “你的性格還真和以前一樣偏執。說真的，艾芙尼婭，到現在我都沒發現你和以前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覺醒以前的記憶不代表你變了一個人，你隻是會變得不再迷茫而已。為什麽不接受呢？”

  洛沒有說話，但是清澈而冷冽的眼神已經給得出答案。

  L無聲思考了一會，手中多出一道純白潔淨，殺意淩寒的劍光。

  “無論如何，既然你來到這裏，就一定要恢複神位，然後晉升至高，斬斷兩個世界的鏈接，阻止終焉。”

  “這是五百年前你一直在做的事情，也是我一直無條件在幫你的理由。我幫你發展教會，我幫你清理魔物，我幫你扶持烈陽帝國，我幫你抵抗深淵，我幫您弑神，我幫你消滅黑暗。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此。”

  “這是一切的意義所在，你之所以來到這裏的意義，我之所以在這裏的意義。我絕對不接受你因為什麽個人情緒因素半途而廢。”

  洛立刻緊張起來，手裏握緊烈焰之劍，提防L的隨時發難。

  隻見L緩緩抬起手，將手中的森寒純白的劍光放在洛的麵前。

  “我給你一道能夠斬斷一切的劍意，既然你不接受過去，就在恢複神位的時候使用它。斬斷過於的記憶。”

  “這樣的話，你還是現在的你，相當與平白無故擁有了神靈的位格與力量。如何？”

  洛看了看四周幽靜的星空神殿，考慮著L的話。

  他說的沒錯，自己來到這裏，不能是沒有意義的……

  洛長長舒了一口氣，正色向L問道:

  “我要怎麽接受這道劍意？”

  L勾起嘴角。原本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說道：

  “閉上眼睛，回憶自己的劍，然後觸摸這道劍意。”

  洛閉上眼睛，回憶自己的劍，抬手觸摸L手上的劍意。

  刹那間，她突然感覺道一種極度玄妙，特殊的感悟融入自己的靈魂之中，這道感悟鋒利而純粹，是言語無法形容的感覺。

  “我有一個問題。”洛睜開眼睛，不解地向L問道:

  “你已經如此強大，為什麽不自己去嚐試斬斷鏈接，阻止末日?”

  “嗬~”L嘲諷一笑。

  “首先，艾芙尼婭在之前，堅持要自己來拯救世界，我拗不過她。”

  “其次，我本身就是兩個世界的“鏈接”產物之一，身上依賴的係統就是“鏈接”的一部分，如何談得上去斬斷它。”

  “這是以前，至於現在麽……”L看了看被“純淨殺意”支撐起來的自己。

  “現在我其實算是“純淨殺意”的劍魂，已經脫離了係統。給我足夠的時間，或許我還真能自己去阻止零時終焉。”

  “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現在，我要幫助你升華至高，斬斷鏈接。”

  “前進吧洛，不要再有疑惑與迷茫了！塔塔開！”

  L表情滑稽地對洛做了一個鼓勵的手勢。活像個二次元傻卵。

  這算是表達善意的一種方式吧，活躍氣氛？

  “嗬~”洛笑了笑，後退一步，手中已經拿出莫洛爾聖劍。

  此時，似乎是有所感應，或是洛聖入聖階的緣故，莫洛爾聖劍散發著至純的金芒，顯得無比神聖。

  眯了眯眼睛，洛心一狠，雙手反向握劍，向心口貫穿自己的胸膛。

  熟悉的感覺又來了，意識黑暗，墮入深淵之中。在無盡的虛無黑暗之中向下墜落。

  在這個空間裏，你隻能感受到自己在向下墜落，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連思考都是沒有。也什麽都做不到。

  恍惚間，無盡的虛無幽暗之中亮起一抹耀眼的晨光，照亮了洛的麵龐，同時也將她從無盡的深淵之中緩緩向上拉。

  洛對這種感覺很熟悉，因為前幾次複活，她都體驗過這樣的感覺。

  突然！天上的那束晨光變亮了，變大了。化作浩浩蕩蕩的光之海洋洗滌而下，將這無盡虛無的恐懼全部填滿。將洛包裹其中。

  洛直感覺自己被包裹在一種極為舒心的溫暖之中。在這溫暖的光之海洋裏，她又失去了思維，仿佛靈魂都變成了光，無比純粹。

  在這絕對安寧的溫暖之中，洛又感覺到靈魂與思維之中在有什麽東西在浮現，那是“記憶”。

  好浩浩蕩蕩，千萬年，長達幾個紀元，漫長而又偉大的記憶！

  這種感覺並不痛苦，也不讓洛排斥，但是卻讓洛一下子從光明溫暖之中清醒過來。尋找L交給自己的那到“劍意”。

  洛猛得在光之海洋中睜開眼睛，手指合並，浮現出一束純白，深寒，鋒利的劍光。

  抬起這道劍光，洛單憑感覺，向自己腦海中那些正在“浮現”的記憶，斬去。

  刹那之間，那些將要浮起的千萬年記憶消失了。洛瞬間感覺到心裏一陣空蕩蕩的，莫名得升起一股沉重的悲傷與難言的解脫感。

  ……

  再度睜開眼睛，洛又看到了的星空神殿與L。

  此刻的她，已經擁有超越之前的自己一個次元的強大，這種強大的力量極度純粹，簡單。就是單純的光明，但是卻仿佛能做到任何事情。

  但是比起自己更強的實力，洛更在意的是自己心頭那股空蕩蕩的感覺。

  “你又哭了，洛……”

  L在一旁神色複雜的說道。

  洛轉過頭，看向自己身後的十二道羽翼，又摸了摸自己的麵頰。確實觸碰到了一行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