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你怎麽知道？……”

  伊蓮娜霎時哽咽，像個無助的小孩子一樣流下可憐淚水。

  “我……”

  洛剛想說什麽，卻又被伊蓮娜伸手捂住嘴巴。

  “不，還是不要說這個了。”

  伊蓮娜用力抹了一把眼淚，臉上強行拉起相當勉強的笑容。

  “我們那麽久才次見麵，還是說點開心的吧。不要聊這些不愉快的事情。”

  看到伊蓮娜強做堅強的樣子，洛霎時間感到心痛，抬起手指輕柔地撫過伊蓮娜的灰瞳，疼惜地道：

  “那時一定很痛吧，伊蓮娜，隻有挖眼之痛才能承受蘇摩達耶之眼，沒有任何方法能夠逃避。這是蘇摩達耶留給世人最後的戲弄，真沒想到現在都有人在他的戲弄傳遞。”

  蘇摩達耶是神戰之後人類世界剩下的唯一一位聖級古魔法師，在帝國分裂版本以萊特皇家法師顧問活躍於世間。

  人類古法師大多是性格怪癖的怪人或瘋子，蘇摩達耶也不例外，他行為孤僻怪異，思維荒誕無法理解，喜歡遊走於世間各處，一邊搜刮知識，一邊策劃各種各樣的“戲耍”與“愚弄”來獲得內心歡愉。

  他是最後活躍於於世間的“聖者古法師”，卻麵對神戰後人類自己的魔法傳承中斷局麵完全無動於衷，隻是喜歡通過欺詐，戲耍，玩弄人心，來引出人們的暴怒，痛苦，懦弱等醜態。從中獲得快感，愉悅。

  他一生戲耍過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勢力，包括四大公爵家族，包括魔法師公會，包括初代瑪爾皇，初代諾瑟特皇室，包括烈陽皇室，包括教廷，包括玩家……

  在那個版本，曾經的烈陽大帝國分裂，魔法師們為了學習魔法集體向精靈族卑微低頭，玩家們與烈陽皇室走向對立等劇情中都有蘇摩達耶活躍的身影。

  蘇摩達耶最後的命運是被玩家逼上死路，在再次嚐試愚弄玩家未果之後，癲狂大笑自盡。他在自盡時，將自己的所有魔力與知識都匯聚於左眼中，當著玩家的麵生挖下自己的左眼，並設下魔法，隻有剛剛經曆過挖眼之痛，血肉淋漓的眼眶才能植入這隻左眼，才能獲得他留給後世的贈予。

  這是蘇摩達耶對世人最後的“嘲弄”，嘲諷那些為了力量不惜痛苦自殘的可笑之人。

  洛清楚地記得，當時在遊戲劇情裏，身為玩家的他親手把這枚眼珠隨手丟入就近的山穀間隙中，真不知為什麽幾百年後的今天會變成一個法師家族的傳承。

  是L作出與劇情不同的選擇嗎？

  話題轉回，聽到洛充滿痛心的關切後，伊蓮娜臉上強拉起的笑容消失了，她抓住洛撫在自己左眼上的手掌，緩緩放下，神色黯淡地低下頭，小聲道：

  “比起這隻眼睛帶來的知識與魔力增長，那些痛苦不值一提，洛。”

  洛深吸一口氣，呼出，沉聲問道：

  “我了解蘇摩達耶的故事，伊蓮娜，你們家族是怎麽得到這枚眼珠？”

  伊蓮娜疑惑抬頭，不知道為什麽洛突然要問這個，稍作思索後，聲音輕柔地回答道：

  “這是L大劍聖給予我們先祖之物。”

  洛輕聲道：

  “L大劍聖在四百多年前就失去蹤跡，蘇摩達耶可是活躍與三百多年前的人物。”

  伊蓮娜搖搖頭：

  “故事中的L大劍聖確實是在四百多年前，烈陽大帝國最鼎盛的時候失去蹤跡，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已經壽寢正終了。在我家族的記錄中，L大劍聖在三百多前仍隱蔽地行走在世間，參與各種各樣的事情。包括蘇摩達耶賢者的死亡。”

  “我先祖就是當年那件事的參與者與見證者，在先祖的回憶中，L大劍聖與蘇摩達耶賢者起了未知的衝突，並找到當時還是學者的先祖，要求先祖幫助他找到行蹤詭秘的蘇摩達耶賢者。後來，L大劍聖逼死了蘇摩達耶賢者，而賢者在自殺之後留下這枚眼珠”+

  “L大劍聖不希望人類自身的魔法傳承徹底斷絕，就給先祖一個考驗，說“如果你能爬下我腳下的山淵，再爬上來，證明自己的勇氣與毅力，我將會把這枚蘊藏無窮魔法知識與力量的眼珠托付與你。”在先祖把這個考驗當做無上的榮耀，並毅然決然的接受考驗。”

  “後來先祖完成了L大劍聖給他的考驗，證明了自己的勇氣與毅力，得到了榮耀，也得到了這枚眼珠，再後來先祖憑借這枚眼珠成為了一名強大的魔法師，被皇室授予爵位，創下家族。蘇摩達耶之眼也成為我家族的傳承至寶，流傳至今。”

  “居然還有這種事？”洛皺起眉頭，低頭沉思起來。

  遊戲裏這段劇情中，玩家身邊好像確實有個學者NPC跟著，幫助玩家找到蘇摩達耶位置所在。作用很大。

  洛還記得那個NPC學者好像是一個害羞靦腆，人畜無害，文靜的紫發小男孩來著。

  但是當時玩家和蘇摩達耶一戰那個小學者並沒有參與啊，後來玩家撿起眼球之後轉手就扔了，哪有什麽為了人類魔法傳承啊，考驗啊之類之類亂七八糟的事情。

  是個人都知道這顆眼球不是啥好玩意，當場L到底是怎麽想的，還想出這麽一出多餘戲碼？

  見到洛一副眉頭緊鎖，表情凝重的模樣，伊蓮娜鼻子一酸，又是害怕又是自卑地小聲道：

  “洛，你很討厭我的這隻眼睛嗎？”

  洛回過神，趕緊搖搖頭，雙手捧住伊蓮娜的臉。

  “當然沒有，我隻是在心疼你而已伊蓮娜，為你不值。”

  伊蓮娜臉上長舒出一口氣，露出開心的笑容：

  “太好了，洛你不討厭我就好，你可是我在萊特唯一的朋友了，要是失去你我真的不知道要該怎麽辦了。”

  “好了好了。比我大十歲還像個鼻涕蟲一樣。”

  洛擦了擦伊蓮娜臉上的淚水

  “這隻眼睛你安都安上了，沒什麽好說的，希望他帶給的收獲遠大於你所承受痛苦吧。”

  “我已經拿到很多東西了。”伊蓮娜開懷一笑，抓住洛的手擺了一擺

  “洛，現在我學了好多好多非常神奇的魔法，你要是遇到什麽難事的話，可以放心找我幫忙哦，我絕對可以幫到你的。”

  伊蓮娜還記得當初洛決定不帶自己，獨自去混沌山脈時那份尷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