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春聯(三更)
作者:落筆詩      更新:2020-03-03 14:54      字數:2266
  由於寧夏包下了後半場的推磨工作,眼瞅著他也著實累得慌,所以胖山便主動扛起了兩袋麵粉,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前麵,留下兩個“狗男女”在後麵卿卿我我。

  我恨啊,自己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眼瞅著就要到而立之年了,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寧夏曾經問過胖山,為何這麽大歲數了還不找對象。

  他的回答是,紛爭亂世苟全性命已屬不易,一人而活,逐安定而居,若遇戰亂則也便宜逃命,多一人多一份責任……

  總得概括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看來胖山對結婚還是有些抵觸的。

  “可以和我說說你家鄉的事嗎”。

  “你想聽什麽呢?”

  “我想聽男孩和女孩之間的事”。

  “好,沒問題,咳咳~話說在某一個世界,那裏居住這這樣一群人,他們……”

  “沒個正形,再這樣我要生氣了,哼”

  ……

  枯燥的回家路上,兩人嬉戲打鬧,他為她講她想知道的事,她則乖乖做他的聽眾,時不時掩唇而笑。

  大街上早已人滿為患,各種聲音響震天空,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滿足的笑容,小孩子們追逐打鬧,大人們則“敲鑼打鼓”除邪祟迎臘祭。

  現在想想,寧夏似乎理解了為什麽這個時代要以冬初為歲首。

  在這支離破碎的神州大地,每個人都在為明天而擔憂,連吃飽穿暖都成了奢望,或許正因如此,秦國乃至整個戰國,他們都選擇以秋末全民而歡作為鼓舞人民充滿勇氣與希望活下去的手段吧。

  秋天乃是豐收的季節,人們辛苦勞作四季,隻待今朝收成滿滿,這個時候無非是人民最開心幸福的事。

  把一年之初放於此刻,剛好可以讓天下百姓緩解一直緊繃的神經,開開心心迎接新的一年。

  這或許便是他們為何不同於後世初春為首的根本原因吧,這樣說來,現在的統治者的確也是有些大智慧的。

  “咦,那裏在幹什麽?好多人圍著,走,咱們過去看看”。

  寧夏拉著魅就朝人群裏跑去,這裏聚集了很多百姓,兩人廢了好大勁才擠進了人堆。

  隻見一花甲老者被眾人圍於中央,老者此刻正潑墨揮毫奮筆疾書,周圍人呼聲陣陣。

  “這是在作畫?我怎麽感覺那板上之人這麽熟悉啊,媳婦兒,你可曾見過”!

  寧夏伸長脖子夠到老者的畫作之上,隻見老人在兩塊木板之上分別刻畫兩個人物。

  隻見其一身著斑斕戰甲,麵容威嚴,色如生漆,兩眼接耳,兩眉朝天,頜下一部落腮胡須,切如鐵線,好一個姿態神武,手執無敵戰戢的威嚴將軍。

  另外一個正在刻畫,看不出最終效果,不過看老者刻畫的二人似乎不像人類,寧夏似曾相識,可就是想不起來。

  “老先生左邊的那人物名為“神荼”,右邊尚未完成應是“鬱壘””。

  “神荼,鬱壘?那不就是神話中的人物嘛,我聽過他們的故事,隻是為何要把二人畫於木牌之上,這麽做有何作用”。

  經魅這麽一說,寧夏也想起了這無比熟悉的神話人物。

  神荼,鬱壘是何許人?那自然是神。

  傳說,在東海一座名為度溯山的山峰之上長有一棵大桃樹,枝繁葉茂向外延伸出三千裏,它的低矮樹枝在東北方形成一鬼門,萬鬼從此門出入。

  而後此地便育有二神,一曰神荼,一曰鬱壘,二人均手持葦索,檢查是否有惡鬼而生,一旦發現被捉住便殺之。

  這哥兩的神話傳說寧夏倒是很清楚,隻是不明白為何要把他們畫在木板之上……難道他們是想用此當門神?

  “對了,我知道了,這不就和後世把秦叔寶,尉遲恭兩位大將畫在紙上貼在大門口一個道理,都是為了辟邪嘛”。

  隻要是南方鄉下長大的孩子,奶奶家大門口貼著的人物想必大家都不會陌生,也難怪寧夏能舉一反三。

  “秦叔寶,尉遲恭,這二人是何人?”

  這時他二人的談話受到了第三者的插足,旁邊一大哥聽到寧夏的話後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哦,回這位大哥話,在下所說的這二人是在下家鄉的守護門神,他們也和老先生正在刻畫的神荼鬱壘兩位大神一樣,共同護衛這人間”。

  說句實在話,寧夏不是很清楚後世人們評選門神的標準,除了秦叔寶,尉遲敬德他們之外,還有張飛,關羽等也都被當做門神貼在大門之上。

  前者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真實性有待考究,而後者則是實實在在存在於曆史當中的人,兩者之間有著本質區別,也不知道人們是如何把人結合到神的身上去的。

  “想必二人也是那天上神靈吧”問話的大哥抬頭看向青天,眼神裏充滿了渴望與羨慕。

  “或許吧”。

  既然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寧夏也沒了好奇之意,拉著魅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麽,遂又停下了腳步。

  “對了,差點忘了,你等我一下,過年,春聯可不能少”。

  寧夏示意魅站在原地稍等片刻,他要上前搞事。

  “老先生,小子多有打擾,還望先生贖罪”寧夏來到老者身前,打斷老者手上動作。

  “無妨,不知小君子有何事”。

  “是這樣的,小子觀先生作畫偶得一靈感,欲就地勾現,不知先生可否借筆一用”。

  “哦?請”。

  作畫老者似乎也對寧夏的說法來了興趣,往旁邊退移幾步,讓位於寧夏。

  “國富民強除舊迎新,泰平盛世佳節同慶,和平統一”。

  “這?這是何意”?

  “好,寫得好,想不到小君子如此年紀竟有此般才智,老朽佩服不已”。

  寧夏一把抓住欲對自己行禮的老者,長者敬不敢受。

  “先生高估小子了,不知先生可否將此聯賣於小子”。

  “這本就是你所作,談何買賣,你隻管取走便是”。

  麵容慈祥的老者很幹脆的表示寧夏可以拿走這幅春聯,而且還不要錢,對於自己這空手套白狼的行為,當事人卻也想得明白。

  看著即將離去的背影,老者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哎,小君子,不知此物喚作何名”?

  “小子叫它春聯”。

  二人擠出了人群抱著三塊木板朝著家的方向走去,作畫老者則靜靜而立,閉目神思,突然,那雙充滿智慧的眸子發出精明的亮光。

  老者提筆便一氣嗬成幾個大字,如果寧夏還在場,一定會被字的內容震懾心神。

  “百年天地回元氣,一統山河際太平,國泰民安”。

  這遒勁有力的寥寥數字雖有如法炮製之嫌,可個中所顯露威武霸氣的姿態,高昂蕩魄的雄心壯誌,卻不是寧夏春聯中可以看到的。

  隻能說明,古人確有大智慧,而且覺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