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攤牌
作者:落筆詩      更新:2020-03-03 14:54      字數:3520
  有人說煩心事太多,酒不醉人人自醉,低微的酒精味,卻讓人醺醺而醉。

  “老趙啊,嗝~,我和你說那個世界還真有,嘿嘿,我就是,就是來自那個世界的,嗝~”

  “唉~”老板看著自己肩上的這個男人,無奈地搖搖頭長歎一聲,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痛苦能讓一個人醉成這副模樣。

  寧夏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情緒有些崩潰,下顎的胡渣子一時間瘋長,頭發蓬鬆如亂草,和一個流浪漢一般無二。

  他的眼角似乎還掛著一滴淚……

  “大人,您喝醉了,我扶您回房歇息吧,慢點,注意腳下”。

  “好吧,謝謝你啊,老趙,嗝~”。

  老趙腦袋也有些暈沉,不過好在意識還算清醒,兩個人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攀爬著樓梯。

  隻是這梯子怎麽這般漫長,看似寥寥數階卻叫人無法逾越。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隻是你穿的保護色……好難受啊~#

  或許正如寧夏所唱的,他不是真正的快樂,往日的嘻嘻哈哈沒心沒肺,不過都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孤獨。

  帶著麵具生活,好難啊!

  “好聽,大人在樂律一道都有如此造詣,小人,嗝~佩服佩服!”

  醉的都快站不穩了還不忘拍拍寧夏的馬屁,或許,他也是真的佩服寧夏吧。

  從他跑到後廚搗鼓的那一刻起,老趙就覺得他很特別,二人又喝了那麽多酒,傾訴了彼此的心事,他更覺得寧夏獨一無二。

  要知道這個時代,官與庶民屬於兩條完全沒有交集的平行線,他們的地位差隔著天與地。

  就拿現在的秦王政來說,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四處征戰?也不知道自己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在他心裏想的無非就是家族的東西不能丟,別人的東西我要搶。真要讓他去為老百姓思考,他不見得做得到,也不見得願意去做。

  就算是他答應了寧夏所謂的微服私訪,寧夏也不認為他出來沒有別的目的隻是為了體驗生活,這一點打死寧夏都不相信。

  “哈哈,那是必須的,老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間還曉人文……撲通,嗝~”

  “哎呦!”

  某人徹底遭不住了,連帶著老趙一並趴在了二樓地板上。他倒是好了,有那麽一大個人肉鋪墊,可卻把人家壓得齜牙咧嘴,滿滿一肚子的酒差點就從嘴裏噴出。

  “大人,小的動不了了,大人您先醒醒啊”。

  寧夏雖然不是很重可他的麵積大啊,183的大高個像一個死人一樣壓著老趙,把他那矮胖的身體完全給覆蓋了,可是苦了別人咯。

  最鬱悶的當數老趙了,快被壓死了還不敢大聲叫喚。因為他們剛好就在那個姑奶奶的門口,要是打擾了人家,估計真的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隻能一點點把身體往外挪,可就算這樣,細微的木板聲還是把人家給引了出來。

  “你們在這幹什麽?!”魅打開房門沒好氣的質問著二人。

  “大,大人,小的不是有意打擾您休息,隻是小人實在沒法了,您看這……”

  肥肥的腦袋好不容易從寧夏的胸膛下抽出,一臉的哭喪相,要說剛才腦子有點迷糊的話,那現在看到來人,他已經徹底清醒了。

  眼前這個冷如寒霜的女人,單單是看她一眼,自己就會情不自禁打冷顫,實在太可怕了!

  “沒用”!

  魅隨意伸手就把寧夏給提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弱小的身體哪來那麽大的力量。

  “這裏沒你事了,下去吧”!

  “嗨!”

  老趙如釋重負,就隻差連滾帶爬的朝樓下衝去,足以見得這魅在他心裏有多恐怖了。

  “你是誰啊?還怪好看的,是我眼睛花了嗎?不,不對,不對,你不可能是那個苦瓜臉”寧夏含糊不清的吐著話,微眯著眼睛打量著旁邊攙扶自己的女人。

  “哼,狗嘴吐不出象牙”!

  魅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寧夏說的苦瓜臉是誰,她也知道自己是何模樣,不是她不想笑,隻是在她的世界裏就沒有開心可言。

  這麽多年來,沒有人能夠知道她心裏的苦,也沒有人能夠把她從黑暗中拯救出來,她的心也是軟的,也是硬的!

  “真的,我不騙你,你比那苦瓜臉可愛多了,嗝~好難受,不用你扶,我自己來,自己來……”

  寧夏把魅推開,踉踉蹌蹌得朝著自己屋子走去,他心裏還在有些討厭排斥女人,不願與她們過多親近。

  雖然平日裏看著對別人輕薄挑逗,但那也隻是建立在“玩”的基礎上,真要說想和別人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目前除了黎蘿這個便宜妹妹以外,他還找不到第二個人!

  “白癡!”魅看著回屋的寧夏丟下一句話後便把自己房門給關上。

  她可沒什麽好脾氣,能扶你一把已經是對你莫大的恩賜了,可你還不識好歹。

  可憐的某人,在黑燈瞎火中摸索著前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意來襲,躺倒在地上便沉沉睡去。

  ……

  砰砰砰!

  “大人,該用飯了,您起來了嗎,大人~”。

  “額~誰啊,靠,昨晚又喝醉了?我咋睡地上了……”

  “大人,小人給您送飯來了,您開下門”。

  某人昨晚睡太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睡在地板上,一副已經風幹了的口水畫,顯得那般刺眼。

  寧夏緩緩起身擦掉嘴角的痕跡,扯開了房門,遠遠就聞到了飯香味。

  “是你啊,進來吧,那二位起來了嗎?”

  “大人,就是樓下二位爺差小的上來叫您的,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您看……”

  “好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隨後就來……對了,麻煩幫我打點洗臉水,腦袋有些暈,我得清醒清醒”寧夏對著正準備下樓的小王呼喊道。

  “好嘞,您稍等,一會就給您端上來”。

  “好,謝謝哈”。

  昨晚就吃了一隻雞腿扒了幾嘴飯,看著小二送上來的吃食,寧夏胃口大開,也不管洗沒洗臉,直接開動。

  “嗯,不錯,還別說,學得有模有樣的,看來以後可以開個連鎖店賺它一把”。

  昨夜,老趙覺得寧夏做出的菜太過美味,從中嗅到了商機,他覺得或許自己的店可以借此死而複生。

  於是便拖著寧夏商量,讓寧夏出菜譜,他出力,所盈的利潤五五分成。

  可寧夏覺得自己啥事都不幹,他能和自己提分成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還拿這麽高的比例,寧夏覺得實在過意不去,最後好說歹說地才敲定了結果,寧夏四,老趙六。

  所以,他作為這個店的兩大股東之一,寧夏自然是要付起自己的責任,他把後世所了解的煎、炸、燜、煮、炒等多種做菜方法說給老趙聽,後者則執筆記錄。

  沒想到今天一大早就能吃到炒菜,雖然味道還有些欠缺,不過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已經開創了餐飲界的先例。

  在這個時代是沒有‘炒’這一做法的,所以也不會有鍋,而寧夏覺得炒菜應該銷量會比較不錯,所以他又畫了幾板設計圖給老趙,讓他去找鐵匠打造出來,

  秦國已經有再使用鐵具了,不過冶煉技術才處於起步階段,自然是難以得到鐵鍋,不過好在青銅技術在秦國已經相當完善了,並且青銅器具的導熱性能也不比鐵質器具弱,所以各種廚房的家夥什都通通打造成青銅器。

  而老趙店裏的做飯工具也不少,看樣子他們已經學會了靈活應變,要不然也不可能有炒菜吃。

  ……

  “陛下,不知小店飯菜可還合胃口”。

  “寡人觀其菜係不像是我大秦之物,不知店家從何處習得”。

  “回陛下話,今日膳食所烹飪之法名為‘炒’,是寧大人授於小人的”。

  “哦?想不到寡人的諫議大夫於烹飪一道也有如此造詣,不錯,不錯”。

  伺候眼前的這位爺所承受的心理壓力實在難以想象,老趙一旁卑躬屈膝的伺候著,時不時的攬起袖子擦擦腦門上的汗珠,他感覺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顫,這個時刻實在太過煎熬。

  寧夏吃過飯,洗了把臉,就匆匆下樓,他可不敢讓人等自己。

  “陛下,早啊,在吃飯呢。”

  樓下秦王正安靜地享用美食,看他的表情應該覺得不錯,而魅還是老樣子,像根木頭一樣立在一旁。

  “大清早的,看到她就掃興”某人在心裏誹謗著。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誰還誇別人好看來著,果然男人“提上褲子就不認賬”。

  “寡人聽店家說,這種烹飪手法是你傳於他的?”

  “可以這麽說,不知陛下覺得味道如何”?

  “寡人問你,你是否願意將這種技法傳於禦膳房,當然了,寡人也不會虧待與你”。

  “如果陛下不嫌棄,臣自然願意,臣也不要陛下的賞賜,隻希望陛下允許臣獨自生活,臣不願再叨擾蒙府了”。

  “哦?沒有蒙將軍的保護,你不怕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脅嗎”?

  受個屁的威脅,現在知道勞資身份的就你和安公公,要是別人是因為我的身份而暗害於我的話,那絕逼是你們泄的密!

  你還擔心老夫的安危,說出來誰信啊,老夫昨晚可算是想明白了,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不止是因為我對你而言還有點作用那麽簡單,你是怕我逃到別的國家對你造成威脅,所以才讓我住在蒙府裏,美其名曰保護我,實際上就是囚禁!

  “回陛下,臣生野慣了,打擾別人讓臣很是愧疚,至於臣的人身安全,臣會注意,臣相信自己不會那麽容易出事”。

  “那寡人再問你,你可有住處?莫不是你以為寡人賞賜你的那點錢財可以購置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不,當然不是,臣會想辦法賺錢,憑自己的本事買房,還望陛下恩準”!

  今天勞資說啥都要搬出去,已經受夠了你們這些大人物的權謀詭計,當你那天真正想明白了你再來請勞資,就算你要殺勞資,勞資也不會那麽容易認命的!

  寧夏今早的語氣有些衝,一大早上就想吃了火藥一樣,也不知道昨晚他想到或是看到什麽了。

  “希望你別後悔,哼!回宮!”

  ……

  看著秦王遠去的背影,寧夏嘴角上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是嚇傻了在一旁伺候的叔侄二人。

  魅在臨走前別有意味地看了寧夏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你別以為你對我做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你太小看老夫了,秦王嬴政”!

  接下來,屬於寧夏自己的生活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