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世間情字最傷人
作者:
小羅安康 更新:2020-11-17 13:56 字數:2286
幔帳輕紗,女子側躺在床榻上,衣裙緊貼身上,盡顯婀娜之姿。
女子雙眼迷離,半睡半醒之間,神色慵懶。
咚、咚咚!
熟悉的敲門聲響起,女子完全睜開雙眼,眉宇間有些不悅。雖是如此,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床榻,去將房門打開。
房間門口,長孫白一見這女子那慵懶誘人的模樣,心中一突,趕忙將頭垂了下去。
女子目光淡漠的瞅了眼他,扭身朝房中走去,長孫白始終低著頭,隨手將門關好,跟在了女子的身後。
女子坐在凳子上,手托著腮,聲音懶散道:“找我何事?”
長孫白低著頭,沉聲道:“刀盡絕他們,這幾日可能要有所動作了。”
女子稍稍沉默後,嗤笑道:“與我何幹。這次是宗主直接給他們下的命令,礙不著我什麽事。”
長孫白想到女子和宗主之間的關係,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暗道一聲,‘這對父女啊!’
女子忽然嗤笑一聲,譏諷道:“蕭家就剩下蕭禁天一人,竟然也被派到汴安來,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蕭家也就不複存在了。”
聞言,長孫白低聲道:“聽說這次是蕭禁天主動請纓,非要前往汴安的。”
女子麵露譏諷,自語道:“就算他蕭禁天在汴安立了大功,也難逃蕭家沒落的命運。他想力往狂瀾,終究是孤掌難鳴!”
長孫白不知說些什麽,隻能默默聽著自家樓主的喃喃自語。
咚、咚~
伴隨著敲門聲,一道輕喚從門外傳來。
“北宮,你在嗎?”
有了之前那次的經驗,長孫白站著沒有動,目光看向眼前的女子,等待她的命令。
北宮霜華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長孫白走出幾步,單手貼在牆上,桌子下立刻出現通往三樓房間的洞口,他彎下腰,從這洞口一躍而下,不久後地麵又恢複了原狀。
北宮霜華聲音懶散的道了聲‘來了’,然後站起身,搖曳身姿走到門前,將房門打開。
門外,葉言飛看到那令人朝思暮想的臉龐,心中一喜,歉意道:“我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北宮霜華白了眼他,沒好氣道:“已經都吵醒了,道歉有什麽用?”
言罷,扭身朝屋內走去。
葉言飛訕笑幾聲,跟了進去。
北宮霜華坐在椅子上,瞅了眼對方,調侃道:“咱承奉郎大人不隨王伴駕,怎麽有閑工夫跑到這煙花之地來了?”
葉言飛神色赧然,小聲道:“陛下身體欠安,就不用我陪著了。”
在半年前,葉言飛入朝為官,在皇帝身邊,當了個從八品的承奉郎,說白了就是一個隨從文官罷了。
雖是如此,但這份官職仍讓不少人羨慕不已。
雖說伴君如伴虎,但你常在皇帝左右,機會也就越大。保不齊皇帝哪天心情好,且看你順眼,一句話將你調入三省六部的其中一個,便足以光宗耀祖了。
有葉修雲這位吏部尚書在,葉言飛今後的仕途也斷然不會止步於此,這承奉郎一職,隻是他為自己兒子搭的一做跳板罷了。
跳板的對麵,便是三省六部!
北宮霜華斜眼看去,“你今日找我,又是來閑聊的?”
葉言飛搖搖頭,正色道:“我今日找你,是有要事!”
“哦?”北宮霜華變換一個姿勢,手托著腮,興致盎然道:“說來聽聽!”
葉言飛麵色凝重,緩緩說道:“昨晚趕在宵禁前,楚王進城了。今日早朝,殿上吵得不可開交。最少有半數官員,上奏陛下,重立太子。陛下當場雷霆震怒,將眾人罵了一頓後,宣布退朝。”
北宮霜華歪頭道:“陛下就是因為這事身體不適唄?”
葉言飛點了點頭。
北宮霜華哼笑道:“看來這朝中,還有人賊心不死啊!”
葉言飛鄭重說道:“不管如何,這一次,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若不是必須回宮的話,你就一直待在這裏吧。”
北宮霜華輕笑道:“我自有分寸。”
見此,葉言飛不再多言。
長孫白從三樓房間出來,下了樓後,閑來無事,便在後院溜達起來。
站在院子,他仰頭瞅了眼四樓方向,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了聲,‘世間情字最傷人。癡兒,癡兒!’
一陣獵獵聲忽然在耳邊響起,長孫白猛然一驚,定睛看去,可一看到眼前之人,瞬間呆立當場。
許久之後,他神情激動的忍不住罵了句,“老東西,這麽些年,你死哪去了?”
一位臉色蒼白的老者衝著他嗬嗬一笑,但緊接著劇烈咳嗽起來,嘴角伸出一縷血絲。
長孫白見此,急忙上前問道:“老東西,你受傷了?”
老者捂著胸口,臉色鐵青,沉聲道:“無事!休養幾日就好。”
聽得此話,長孫白放下心來,隨後又不禁問道:“是誰傷的你?”
老者深吸口氣,一次吐出,緩緩說道:“葬劍閣,江進酒!”
長孫白愣住了神,驚呼道:“那個小劍聖?”
老者點點頭,“正是!”
長孫白壓著心中的驚駭,皺眉問道:“你怎麽和他打在一起了?他識破你身份了?”
老者想起江進酒那些罵人不吐髒字的話,不禁咬牙切齒,“那個混賬東西,嘴巴真他娘的臭!”
長孫白一臉茫然,心想對方嘴巴臭,你就和他打一架?
嗯?嘴巴臭?
他下意識看向老者的嘴巴,暗地裏嘖嘖兩聲!
老者哪知道對方腦子裏想得是什麽,便換了個話題,忽然問道:“你猜我在路上見到誰了?”
“見到誰了?”
老者眯著眼,一字字說道:“陳玄黃!”
“陳玄黃?!”長孫白驚呼一聲,“你在哪遇見的?”
“百裏之外,一間破廟中。”老者眼神陰鷙,嗓音低沉道:“我本想出手殺了他,卻因江進酒突然出現,而不得不收手了。”
長孫白沉默少許,淡淡說道:“你沒出手就對了。”
老者皺眉不解,“什麽意思?”
長孫白仰著頭,又看向四樓方向,再次重複了那番話,
“世間情字最傷人。癡兒,癡兒!”
汴安城幾十裏之外,
一副乞丐打扮的年輕人,邊走邊哼著小曲,忽然臉色一變,扭頭吐出一口淤血來。
他扶著自己的胸口,喃喃道:“這回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