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陸川之間，一直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保留著最基本的戒備。

  一直到站在這大殿前，淩誌才開口，“都到了這裏了，你所為何來，又為何要帶上我，還不能說？”

  “你怎麽知道我是要帶上你？”

  “嗬嗬。”淩誌冷笑一聲，“你蠢，我蠢？”

  陸川尷尬一笑，“其實也不是想利用你，隻是覺得外麵那真龍的出現，和你有關，想著帶你過來，至少，真龍不會突然又一尾巴抽過來吧。我可真擋不住。”

  這一次，陸川的話，竟顯得有些真誠，似乎這就是事實。

  淩誌怔了一會兒，深深的看了陸川一眼，沒有多說。

  與虎謀皮，當小心再小心，淩誌如此，謹慎，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兩人麵前，是大開的殿門，殿內漆黑，從外麵看去，看不到絲毫的東西。

  除了厚重的門檻之外，其他所有的東西，都藏身在黑暗之中。

  分明從他們頭頂上方，就有明亮的光線灑下來，這些光線落在他們的身上，將他們的陰影的投射出來，自然也向著大殿內照射而去，可是卻偏偏在經過殿門的時候，消失不見了。

  殿門之外，光線明亮，春光明媚。

  殿門之內，漆黑一片，猶如深淵。

  陸川看了看淩誌，示意淩誌先行，見淩誌動都不動一下，隻好幹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一步向前踏出。

  邁入了大殿之中，陸川的身影，也被黑暗所吞噬，消失無蹤。

  分明可以感覺到，他就在自己的麵前，一丈不到的地方，可是無論是眼睛，靈力，魂力，都看不到他。

  淩誌皺眉，跟著走了進去。

  在他們進去的同時，司馬長義卻從這大殿的另一側，出現在了另一處偏殿之中。

  和淩誌不同的是，此刻的他，手中緊緊握著那顆海神珠，激發海神珠，激起一層藍色的光幕，護在自己的身邊。

  ……

  “世上竟有如此……黑的地方！”沒走幾步，陸川突然站定，苦笑著道。

  他和淩誌進入這裏之後，無論怎麽做，用出百般手段來，都無法看到自己麵前的東西，隻有將所有的力量，灌注在眼睛上的時候，才能麵前看到麵前巴掌大小的地方。

  看到的地方，小的可憐。

  而且就算如此，看到的，也依舊是黑暗和虛無而已。

  這種感覺，讓人驚悚，讓人震撼。

  “想不到，到了這裏，我這個聖王，竟然成為了一個凡人，不，連凡人都不如，凡人還可以點點蠟燭什麽的，我們倒好，連道火都逼出來了，也看不到這大殿中的模樣。”陸川嘟囔了一句，

  “難怪看到的所有記載，對於這裏，都隻有一個形容詞，黑，這是真的黑啊。”

  因為看不到任何的東西的緣故，兩人隻能慢慢的摸索，小心翼翼的往前探尋，不敢過於冒進。

  憑借著呼吸聲，簡單的判斷對方所在的位置，雙手伸向前方，如同盲人一般，向前摸索著前進，期望走出這片地方，看到光明。

  “連風聲都沒有絲毫，根本無法判斷方向。或許，我們隻是在這大殿之中，繞圈罷了。”走了大概有整整半個多時辰，淩誌停下步伐，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你在記載之中，還看到了什麽？”他問。

  陸川沉吟一聲，“少啊，除了說這裏黑，就是黑，不過好像沒什麽危險，多是走到這裏，饒個一段時間後，莫名其妙的，就走出去的。很少有人在這裏遇難。”

  “那你就沒有做一點準備？”淩誌扶額。

  “有啊，我用了，隻是你看不到罷了，此地連靈力的光芒都遮蓋了，所有的器物本身的光芒，也被掩蓋，似乎不允許光亮的存在一般。”陸川無辜，攤手表示自己不是沒準備的人。

  “而且，我以為我和別人不同，到了這裏來，多多少少，此地會有些異樣，被我察覺的。”

  “佛宗的人，也會自戀的嗎？”

  “哎，我說，不如這樣，你不要以佛宗的身份來束縛我，來看待我可好，這樣的話，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做朋友。”陸川忽然向後退出一步，來到淩誌身側，肩膀砰的撞在淩誌身上，順勢將胳膊摟住了淩誌。

  從那人仙，變成了混混，可他卻好似頗為享受這種感覺，摟著淩誌的肩膀，還追問了一句，“我這提議如何，和我成為朋友，對你沒有壞處吧。”

  “壞處自然沒有，隻是你這佛宗給我留下的印象，實在是不怎樣。”

  “你這人，你不信佛，那你信什麽？”

  “我什麽也不信，如果偏要扯一個自己喜歡的，在我的家鄉，有一個教派，我倒是由衷的喜歡。”

  淩誌和陸川站在這大殿之中，身處黑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教派？當真？”陸川的眼眸，就是在這黑暗中，都似乎明亮了那麽一瞬間，“什麽教派？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教派，可以讓你信服？”

  淩誌沉默，

  良久，方道，“那個教派，唯有一字爾，名道，為道教。”

  “道教？”陸川發出一聲驚呼，“你的家鄉，道教？”

  淩誌明顯感覺到，陸川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雖然很快就被他強行壓製住了，但是這麽近距離的接觸，自然逃不過他的感知。

  黑暗之中，淩誌的眼神，忽然深邃了起來。

  陸川，知道道教，並且，知道道教的發源地，是地球，是華夏。

  不然，他不會這般震驚。

  “你知道？怎麽樣，是不是比你那佛宗，要厲害的多。”他心口問道，也沒想陸川會回答。

  “知道。”陸川平靜下來，坦然點頭，“道佛相比，那個厲害，這一點，我可能還沒有那個資格，去評判。我不知道你對佛宗知道多少，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佛宗的水很深，深到你無法想象。”

  “隻是，讓我震驚的，是你，竟然來自那個地方。那個神聖之地，英傑遍地的地方。”

  “嗬，難道不是罪惡之地，大凶集聚之地嗎？”

  淩誌冷笑，泛著嘲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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