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露花釀
作者:封人語      更新:2020-03-03 14:52      字數:3068
  羅雨青拉著墨羽看東看西,啥玩意在她眼裏都變成了稀罕東西了,確實女孩子一見到美美的好玩的新鮮事物,就會把男孩子丟到一邊,瞬間失了興趣。

  “啊?那是什麽?”

  “冰糖葫蘆要吃嗎?”

  “啊?能吃的?要要要。我隻見過裝酒的葫蘆,沒見過這麽小這麽紅可以吃的葫蘆。”

  羅雨青興奮極了,接過一根糖葫蘆,吃了一顆,“啊啊啊啊,好好吃呀!哥,給錢。”

  羅雨青太愛吃了,嚼著這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蘆,然後很冷酷的回頭對羅子山說。

  她們兩個跑來跑去,隻剩下白軒和羅子山在後麵跟著,過往人流太多,兩個人沒交流什麽,隻是羅子山時不時望白軒一眼。

  “哇,那水裏的是什麽?”

  羅雨青看到了飄在河裏的河燈,她從未見過這東西,十分好奇,就趴到橋邊望著河裏。參差疊影照霞帔,銀河散落滿江心。

  “這是河燈,每月初一十五便有很多人來到河邊放河燈,大家將自己的祝福和祈願都寫在河燈上,然後點亮它,放到河裏,飄往遠方,這樣保佑自己所許的會實現。”

  墨羽給羅雨青解釋著。

  “我也可以放河燈嗎?”羅雨青見如此稀奇的玩意,自然不想放過。

  “可以吖,我帶你去。”墨羽帶著羅雨青,

  “牧文兄,你也帶我放一個吧。”

  原以為羅子山這樣古板正經的人不喜歡這樣的事,可是他卻提出來了,白軒自然不會拒絕,他領著羅子山去了。

  四個人,兩男兩女各自寫好自己的河燈,然後點上蠟燭,給它輕輕放到河上,然後用手一撥,讓它順著風向漂流起來。

  “哥,你寫了啥?”羅雨青很好奇就轉身問道。

  “寫到河燈上的願望不能告訴別人哦,不然就會不靈哦。”墨羽及時解釋。

  “哥,還好,你沒告訴我,不然你又要浪費一盞河燈了。”

  羅雨青笑著說,給羅子山氣得直瞪著她,但是現在有外人在,不然早就給她製服了。

  “好了,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一行四人繞著洛水之邊,淮河之畔走著,忽而見到江中有人泛舟,便遙遙看著,心裏也想去那邊。

  走著走著便到了摘星樓,羅雨青自然知道這是摘星樓,她認出來了,便指著摘星樓衝著白軒說道。

  “白軒哥哥,你看,這是摘星樓,還有旁邊那個小茶館,我們就是在那裏見到的。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白軒回了一個甜甜的笑臉。

  “我好像也在這裏見到了這個小毛賊。”

  墨羽被羅雨青這麽一提,好像之前在摘星樓裏見到的那個人就是白軒,隻是自己當時被樓下打鬧聲給吸引走了,而且當日有人解救那個賣書的,莫非就是這兄妹二人。

  白軒似乎察覺到墨羽想起了那時的事情,趕緊湊了過來說,“墨羽小姐,要不要嚐一嚐摘星樓裏的露花釀呢?”

  其實白軒是在提醒墨羽,她現在是一襲姑娘裝扮,切不可出戲了。

  “啊?哦,隨便。”

  “子山兄可否與我對飲幾杯?”白軒繼而問旁邊的羅子山,羅子山隻是微微地點頭。

  問完之後,白軒便準備欣然前往,卻不想被羅雨青攔住了。

  “白軒哥哥,你怎麽都不問我?”

  “雨青,你不許喝酒。”羅子山這個臭哥哥形象一下子樹立起來了。

  “為什麽嘛?我要喝。”

  “你還記得上次你偷喝酒,一口醉,然後我扛著你走了多少路嗎?”

  “啊?我不知道呀,我還以為我是飛過的呢!哥,我就喝一點點,好不好嘛?”

  羅雨青俏皮地說著,然後向臭哥哥勢力低頭,這甜滋的撒嬌,羅子山表示早已經沒有了感覺,甚至可以說毫無反應。

  “子山兄,你看雨青怪可憐的,要不就讓她喝一點吧,如果醉了,我扛她回去。”

  “不行!”

  “不行!”

  一邊的墨羽和羅子山兩個人居然異口同聲地說道,白軒都驚到了。

  “她是我妹妹,就算我再嫌棄,該背的還得我來背,不敢勞煩牧文兄。”羅子山隨即解釋到他的不行。

  “子山哥說得有理,再說,我也可以喚下人前來幫忙。”墨羽的理由顯然不夠充分,她或許還有什麽,隻是沒說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是可以喝嘍,謝謝哥,墨羽姐姐,白軒哥哥我們一起去買酒吧。”

  羅雨青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她不明白也想不到這兩個人的“不行”有啥意味,隻是可以喝酒了,而且可以與白軒哥哥幹杯,那便是極高興的。

  “好。”

  白軒和羅雨青進了摘星樓,隻留下墨羽和羅子山站在外麵,兩個人很是尷尬,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勉強地示意了一下。

  夜裏起的微風,輕輕吹著兩個人的衣擺和頭發,才子佳人的畫麵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待兩人從摘星樓裏出來,一人提著一壺露花釀,攜著四個酒杯,羅雨青滿臉笑意,心裏就想著待會要和白軒喝酒這樣她認為很刺激的事情。

  四個人來到江邊的賞心亭坐下,上好的露花釀擺在桌子上,放好酒杯,白軒給每一個酒杯都斟滿。

  “這第一杯,敬人海相逢。”

  白軒舉起酒杯對著所有人,笑著說道。四個人同時舉杯,掩杯而飲。

  “這是什麽酒,如此清香?”羅子山喝完之後問道。

  “露花釀。”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羅子山想著露花釀的名字,便脫口而出這首詩。

  “子山哥引用的這首詩恰到好處,趁今夜春風,握盞攬月,促膝而談,人生幸事也。”

  白軒感慨此時此景,正是良辰。

  “想不到,子山哥亦是極為風雅之人,今日得以相識,本姑娘敬你。”

  墨羽一杯過後,豪放的本性暴露無疑,搞得羅子山有點不好意思了。

  “請。”

  “子山兄還下的一手好棋呢,上次我和雨青妹妹……”白軒也誇讚起來了,突然轉到一邊看羅雨青,她已經倒在地上了……

  “這……”白軒呆了。

  “我就說不能讓她喝酒的。”羅子山歎著氣說道。

  白軒確實沒想到,羅雨青還真的是一口倒,給他嚇得夠嗆,這回算是真的見識到了,一杯倒還要酒喝,這個傻姑娘……

  白馬莊裏,歐陽餘飛受傷躺在房間裏的床上安眠,他的那把含光劍並沒有放在桌子上或者在床沿,而是就在他的被子裏,他的右手緊緊握著,就像握住了希望一般。

  忽而,有什麽聲響,急匆匆的腳步在向房間靠近,有兩個蒙麵人,手裏拿著刀潛到房間門口,然後查看裏麵,確定這就是目標後,準備推門而入。

  忽然,琴音突起,屋簷上,玉羅姍撫琴飄下,在空中多指連彈,音轉化刀劍,流聲縱氣橫,朝著這兩個蒙麵的刺客襲去,刺客趕緊用手中刀阻擋,一人直接被殺,另一人的胳膊被打傷,見玉羅姍的玄音功法太強,趕緊撒腿就跑。

  玉羅姍咧嘴一笑,“想跑?”

  撫琴轉調,右手四指滑彈,弦音化作一把利箭朝著那人襲去,蒙麵人剛想翻牆,背上又被打中四箭,直接被釘在了牆上,玉羅姍這才收琴作罷。

  她進到房間裏,歐陽餘飛拿著含光劍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玉羅姍趕緊過去,扶著歐陽餘飛。

  “餘飛哥哥,你別動,來人已經讓我打死了。”

  “兩個都死了?”

  “嗯嗯。”

  “你不該出手的,這樣容易暴露。趕緊走……走啊!”歐陽餘飛喊著,傷口的血溢了出來。

  “餘飛哥哥,我走,你別生氣。”玉羅姍也不明白為何讓自己走,但是她不忍心看歐陽餘飛生氣加重傷勢。

  待玉羅姍走後,歐陽餘飛拔出含光劍,在自己傷口流出的血上蹭了蹭,讓劍刃沾染上血跡。

  沒多久,白馬莊的護院前來,而玄機處的封一閣也趕來了,見死在屋外的兩個刺客,以及屋內握著沾有血跡的劍的歐陽餘飛,都以為歐陽餘飛以受傷之力擊殺了刺客,不僅讓護院感到震驚,就連封一閣也覺得有一絲不可思議。

  管家前來,吩咐了幾個下人在此看護歐陽餘飛,封一閣查看了兩個刺客的傷口,兩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劍傷,但另一個被釘在牆上的,背上的似乎是很尖的利器造成的傷口,若不是箭就是劍氣。

  另一邊,在雲花閣裏,玉羅嬋和虞王正在談文賞畫,議論詩詞歌賦。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你說這首詞是寫給你的嗎?”

  虞王望著玉羅嬋的眼睛,笑著說。

  “沐公子說笑了,小女子何德何能配得上這首詞呢?”

  “眾生百相,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不管何種處境,不管何種出生,不管何種活法,都應該由自己選擇。”

  “可是,小女子出落紅塵,根本無法選擇。”玉羅嬋眼神閃躲。

  “我們沒有辦法選擇以前,但一定有辦法選擇以後。人生苦短,要和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才不虛此行。”

  虞王說著端起了一根蠟燭,滴了一滴蠟油在桌上,然後立住了蠟燭。

  “你看,這根蠟燭雖然總會慢慢殆盡,卻是燦爛無比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