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特曼繼續耷拉著腦袋就好像沒聽到，伊萬微微歎了口氣朝著一旁站著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人立即一把抓住了柯特曼的頭發，讓他的臉抬了起來。隻見柯特曼吃疼，皺了皺眉頭，哼了兩聲。而伊萬則繼續道：“我想你聽到我剛才說的了，怎麽樣？柯特曼先生？不然我隻能繼續對你動粗，直到你配合為止。”

  柯特曼看了眼伊萬道：“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知道什麽？”伊萬反問了一句，“好吧，我再重複一遍。你讓一個手下帶著鮑爾達切夫的女人和孩子繼續逃跑，他們逃跑計劃是什麽？往哪裏跑了？你們之後的計劃是什麽？還有哪些人？”

  柯特曼閉著眼就好像是想了想，接著他開口道：“逃跑計劃我不知道。”

  聽他這麽說一巴掌立即狠狠的拍在了柯特曼的臉上，隻見差點將他一巴掌拍翻在地，好在那隻抓住他頭發的手拉住了他才沒讓他倒下。

  不過即便如此，柯特曼隻覺嘴裏鹹鹹的，顯然是嘴裏全破了。他用力的朝著一旁噴了一口血，努力看清了前方的伊萬，開口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這樣做也沒用，即便打死我也沒用。”

  “是嗎？不知道，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你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不是個普通的雇傭兵。難道他們不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事嗎？”伊萬問到。

  “那也得看在什麽時候。”柯特曼再次吐了口血道：“當時我們早就沒計劃了，甚至已經走投無路，不然你憑什麽能抓到我？”

  伊萬顯得很失望的點了點頭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在準備犧牲自己引開追你的人之前根本沒對他們做什麽指示和交代？”

  “是的。那時有什麽可交代的？我根本沒有計劃，更沒想法。你們的人就在我們的身後，原本的計劃已經完全沒用了，我們根本麽想到你的人會這麽快追過來。”柯特曼道。

  伊萬再次點了點頭，雖然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在他看來這家夥沒說謊，從這幫人的舉動來看，從之後一些列的行動都是突然起意，並非是事先經過周密的安排的，所以眼前這家夥在這件事情上沒說謊。

  “那麽你也不會知道他們往哪裏跑了？”伊萬問到。

  “我為什麽要知道？”柯特曼咧了一下嘴道：“換做你是我，你會想知道嗎？”

  “那就是說，當時你們既沒計劃，你們之間也沒約定什麽？”伊萬繼續問到。

  “是這樣。各自自身難保，還約定什麽？”柯特曼說著苦笑了一下。

  “好吧。你知道嗎？他們現在跑了回來。”伊萬道：“別不相信，我更沒和你耍什麽花招。根據我們的判斷他們確實悄悄的跑了回來。但是具體躲在了哪裏不知道。”

  柯特曼開始時有些不解，不過片刻後他便明白了皮特這樣做的原因。不過他沒啃聲，依舊是一副很平靜的樣子等著伊萬的下文。

  “你們是不是還在這裏藏著什麽人？”伊萬問道：“我現在就像知道這個，你們在這裏經營了這麽久，發展一些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外圍人員完全有可能，並且也不是什麽難事。最後的那個人會不會帶著那對母女去了這樣的地方？”

  柯特曼看了看伊萬道：“你是在問我嗎？我可以告訴你，最後帶他走的就是個普通的黑爾美特雇傭兵，就算有你說的這樣的人，他也不會知道，也不可能找的到。”

  “那你呢？你可不是黑爾美特的人，誠實點吧，現在你承認這些不會對你或者你的國家產生什麽損失。”伊萬說到。

  “我？就算我是情報局的又如何？我是剛來這裏，隻不過是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正好趕上了。也許你讓我在這個地方工作一段時候後會有答案，但是現在我隻能告訴我，我不知道。這點你不如問問那個馬拉耶夫斯基，問問他在這兒之前他是否認識我，也問問他知不知道你所說的那些其他由情報局發展的人。”

  伊萬點了點頭道：“我會去問問他。”說著他看向一旁的一人道：“把那個馬拉耶夫斯基帶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就在意外試圖從柯特曼身上得到些什麽的時候，皮特在藏身之處，一直關注著時間。此刻離之前的聯絡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要來接應他們的人應該已經快到了。不過越是臨近這個時間點，皮特越覺得緊張。

  原本他還能平靜的坐著，但現在已經是站起了身，不停的來回踱步。其實他並不是簡單的著急，他在想著之後自己應該怎麽辦，如果真的將這一對母女交給了自己人，那麽之後自己該如何交代？怎麽和美國人交代？難道直接就說落入了俄國人手裏？

  不，當然不能這樣。有自己在，不可能悄無聲息的讓這對母女輕易的就落入俄國人的手裏吧？怎麽也得有所抵抗，總得有一番激戰吧？那麽如果這樣，在她們落入俄國人手裏的同時，自己是怎麽脫身的呢？這會是個極其難以圓過去的謊言。更重要的是，俄國人和美國人爭鬥這麽多年，相互之間都有獲取對方內部情報的渠道。如果自己謊稱她們落入了俄國人手裏，誰能保證情報局就不能通過他們的情報渠道打聽到關於這對母女的事？如果知道俄國人根本沒抓到他們，鮑爾達切夫依舊在頑抗，那自己豈不是就暴露了？

  所以這是個很麻煩的事，絕對不是簡單把人送出去就算完的事。可自己該怎麽做呢？既要讓這對母女兩個安全的被自己人接走，又要讓自己有找不到毛病的理由，關鍵是還得讓俄國人鬧出點動靜。要同時達到這三點。。。怎麽樣才能達到？

  就在這時，卡雅站在房間的門口開口道：“他們還要多久才能到？不會有什麽問題吧？你看起來像是很憂慮。”

  皮特停下了腳步道：“不是憂慮，而是緊張。按照約定的時間，他們應該快到了。到時他們會打這裏的電話，告訴我們應該怎麽做。”

  “我們能成功離開嗎？”卡雅像是沒什麽信心，“外麵的街上好像經常有人走過。我們離開這裏可能立即就會被人發現。”

  皮特歎了口氣道：“是很危險。但是留下更危險。在天亮前離開，我們可能還方便一點，如果天亮了難度會更大。不過你放心，不管如何我會盡力把你們送出去的，即便沒能成功，你們也不用擔心，俄國人不會對你們怎麽樣。情報局那邊也會盡快想其他辦法的。”

  就在皮特話音剛落，屋裏的固定電話再次響了起來。皮特立即來到了電話邊拿起了聽筒，隻聽對方用中文道：“陽關故人。”

  皮特立即回應道：“1211。”

  在得到回應後，對方立即改用英語道：“我們已經在巴拉維外麵。不過道路被封鎖了，正在想辦法進去。”

  “你確定你們能進的來嗎？”皮特問到。

  “不確定。”對方立即道：“正在想辦法。”

  “聽著，如果可以，我們是不是應該約定一個地點。你們負責接應，或者有人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我這裏有輛車可以用，隻要發動他可能很快能到你指定的地方，隻是之後得靠你們來設法擺脫追擊。”皮特道。

  “別激動。”對方道：“現在還沒到那步，你要冷靜。我們正在想辦法，盡量靠近你們。但是引開什麽注意力，那根本不可能，因為我們包括開車的總共就三個人，沒法完成太負責的事情。”

  “好吧。那請快點。我總覺得他們沒有達到目的會想出其他的辦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很快我知道還會有人來，如果他們來了，那我們這裏就非常難辦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皮特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站在房間門口正聽著他說話的卡雅。

  對方聽出了皮特話中的意思，隻聽他道：“你是指黑爾美特的人嗎？”

  “是的。是他們。所以盡快，盡快！”皮特道。

  “明白。給我們十分鍾，十分鍾後我們再聯絡。”說完對方便掛斷了電話。

  “他們到了？”卡雅問到。

  “是的。”皮特點頭道：“但是他們不好進來，這裏已經被封鎖了。所以他們正在想辦法。”

  卡雅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又顯得很擔心的問道：“他們能到我們這裏嗎？還是需要我們去找他們？”

  “應該還是需要我們自己行動。”皮特想了一下道：“對了，你知道那個什麽古特爾肉鋪怎麽走嗎？”

  “我。。。”卡雅像是想了想道：“我想我知道。在東邊。”

  “對，是在東邊。你確認你知道怎麽走能夠最快到達那裏嗎？”皮特再次確認道。

  “我知道怎麽過去，但是最快。。。我不能保證，但是不至於繞冤枉路。”卡雅說到。

  “那好。現在抓緊時間回憶一下。一會兒我們很可能要去那個地方。接應我們的人很可能會在那裏等我們。”皮特道一邊說著一邊整理了一下東西。

  “那我們怎麽走？”卡雅問到，“步行，還是開車？”

  “那個地方離我們有多遠？”皮特問到。

  “具體多遠。。。我。。不知道，也許。。。兩公裏或者三公裏。這個鎮子本就不大，沒多遠。”卡雅道。

  “我知道不大，但是距離現在對我們很重要。我們最好別讓外麵那些人發現，不然我們將很難跑的掉。”皮特守著將自己的彈藥整理好，確認正在使用的這隻彈匣內的子彈是滿的，接著又將避彈衣脫下遞給了卡雅道：“穿上它，最好你穿，然後你抱著孩子。”

  卡雅點了點頭伸手接了過去，“那你呢？”

  我看了她一眼道：“我？我的任務是帶你們離開這裏。不是保護我自己，雖然我不想說，但是我們隻要離開這棟房子，多半會被發現。那時我們沒法停下，我會直接開槍，雖然他們是想活捉你和孩子，但是難保他們不會開槍反擊，而子彈可沒有眼睛，萬一打中了，也許直接就沒了。所以還是你穿著比較好。”

  卡雅點了點頭沒在說什麽，而就在同時，在他們所在的這個巴拉維小鎮的西南麵的另外一個通往斯諾尼姆的交通要道R99公路上一處關卡這裏安東洛夫站在路邊抽著煙，而阿什拉夫在簡單的休整後便又上車開走了。就在他也準備丟掉煙頭轉身上車先去斯諾尼姆時，一個人從車邊跑了過來。

  “長官，我們的人有了發現。”這人快步來到安東洛夫的身邊將手中的電話遞給了他並接著道：“我們的人查到數個可疑的通話。”可能是看到安東洛夫像是並不太感興趣，這人又補充道：“是打的國際長途，打去美國的。”

  聽到自己手下這麽說，安東洛夫立即扔掉了煙頭一把拿過電話道：“我是安東洛夫，發現了什麽？”

  隻聽電話那邊一個聲音道：“長官，我們按照時間由近及遠的順序倒著查了斯洛尼姆地區的今晚固定電話的通話，我們查到了一個電話，在淩晨，也就是半夜之後打過兩次長途，都是打去美國的。”

  “能知道這部電話登記的地址嗎？”安東洛夫問到。

  “可以。這部電話在巴拉維，瓦爾達區4號，是一個住戶，登記的所有人名叫尤尼·克柳盛克。”對方說到。

  “好，很好。”安東洛夫看向身邊的人道：“立即把地圖給我，快點。”

  身旁的立即從車上將一份地圖拿了過來並在車的引擎蓋上打開。安東洛夫很快在地圖上找到了巴拉維，“巴拉維小鎮，我說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就在斯洛尼姆的邊上。”說著他對著電話道：“馬上把具體地址發給我，另外馬上調查這個尤尼·克柳盛克，我要立即知道他是個什麽人。還有什麽要的說嗎？”

  “沒有了先生。哦對了，這個電話今晚通話很頻繁，不僅有國際長途，還有國內的電話。”對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