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晏的臉龐微微紅了紅，最後如實道：“我心眼小，也隻容得下他一個人。”

  羅姨聞言歎了一聲，“可姑爺的後院有不少女人吧，他能不進那些女人的屋裏？”

  葉清晏點頭，“這點可能難以令人置信吧，他確實沒有去過。”

  “三年五年的，短時間可以，久了呢？”羅姨的眼中，露出回憶之色，“等你人老珠黃的時候，等你因為身體衰老的原因，性情大變，沒有了現在的溫柔體貼，怪譎的自己都不能忍受時，他還會如現在這般的對你好嗎？”

  葉清晏剝青豌豆的動作慢了下來。

  羅姨繼續道：“小姐，羅姨曾經經曆過，也見過相持相愛的情侶，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最後……終是勞燕分飛。還有愛太深而殉情，或者即便是活著，也失魂落魄的。”

  “確實有因癡情而做出在外人看來，很愚蠢很傻的事。”葉清晏喟歎。

  “所以，小姐一定不要把自己的真心都放在姑爺的身上。起碼留三分給自己，如此便不會在那天來的時候，而過於難過傷情。”

  葉清晏撿起一枚青豌豆，看著它綠油油的表皮，準準的丟進嘴巴裏，牙齒輕輕一咬，一股豌豆特有的清甜和豆腥氣，溢滿口腔。

  又抬頭看看頭頂上方，滿樹的青色圓柿，“不，如果不能把一顆心都給他，又怎麽能算是愛他。必然是毫無保留的，才算是愛。如果能留下三分自愛，充其量不過是喜歡。

  還有，將來的事，還不曾發生，自然誰也說不準。再說，哪就一定是他變心移情，萬一是我呢。”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便是在麵對周縉的時候，她且能保住清明，其他人更不可能。但是將來的事，就是一片迷霧，唯有走過去，經曆著，才知道會怎麽樣。

  “小姐說的也有道理。”羅姨笑了，但是眼中卻有一絲憐憫之色閃逝。這種話她聽過類似的，但是結果……也隻是一地雞毛罷了。

  “揣測將來會發生的事，有利於規避風險，或者是麵臨到這種危境的時候，會更能冷靜處理。但這何嚐不是一種暗示。因為有不相信的念頭，所以才會時時刻刻的多想，最後暗示成真，那才是悲劇。”葉清晏並不想有這種暗示，所以對於蕭長綦可能對自己不忠，這種念頭她想過，但是不會一直想，更不會讓暗示成真。

  羅姨聽完這段話，有些驚訝的望著葉清晏，“暗示？”

  “對。”葉清晏繼續剝青豌豆，而且她剛剛發現，生的青豌豆除了有豆腥氣，還蠻好吃的，所以不時會再往嘴巴裏丟一粒。

  “暗示要不得，除非你特別想要達成那個目的，最後你會發現，真的就達成了。但是如果那個結果不是你想要的，千萬不要再想下去。”

  “嗬嗬，我們這些七老八十的人了，竟然還沒有你活的通透明白。”羅姨笑道。

  “啊？”葉清晏震驚了，“羅姨，你說……你多大了？”

  “已經七十四歲了啊。”羅姨笑道：“是不是看著不太像。”

  “什麽叫不太像，完全就不是好不好，說您是四十，都大把的人相信。”葉清晏實在是難以相信，羅姨已經七十四歲了！

  羅姨繼續道：“武功修為，在進入天境後，就可以延緩身體上的衰老。看起來比普通人要好一些，壽命上也多了幾年。但是真正有大的區別的，是進入宗師，甚至是靈境。壽命才會成倍拉長。”

  “羅姨是天境什麽境界的？”葉清晏問道。

  “後階巔峰。”羅姨回道，“你這麽年輕就進入了天境，將來必然前途無量。”

  “我？”葉清晏失笑，“我的修為，都是我師父和我夫君幫忙，才起來的。並非是憑自己的實力修習。就像是拔苗助長，不死就不錯了，不可能再長成棟梁之才。”

  “小姐的師父？誰啊？”羅姨問道，眼中閃過一抹認真。

  葉清晏回道：“我師父就是我師父，他叫白梟，神出鬼沒的，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自從羌山戰場白梟和鬼迷鎮離開後，又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還騙蕭長綦說她懷孕了，真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

  “在下是一個商人。在商言商，想和陛下做一筆買賣。”章朔合上手裏的碧玉骨扇，認真的盯著蕭長綦的眼睛，不閃不避。

  很少有敢盯著蕭長綦眼睛看的人了，他看著他，片刻後才問道：“你想要買什麽，又能付出什麽報酬？”

  章朔回道：“陛下想要什麽？”

  “嗬嗬。”蕭長綦笑了下，沒有說話。

  章朔見他不說，皺皺蹙了眉，摸不清對方的牌，他亦不敢輕易開口。

  蕭長綦道：“你知道我的身份，而我可還不知道你是誰？明伯是什麽人？”

  章朔垂眸想了想，知道自己如果不倒出底細，恐怕這交易就沒法談了。

  “明伯，其實是我的親叔叔，他本名叫章雁南。看著老成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是加上他是練功走火入魔，一|夜白頭。他今年才五十三歲。若是他還是天境巔峰的修為，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多的樣子。”

  “章雁南……章……”蕭長綦思索自己的記憶，隱隱約約他好像聽過關於這個姓氏，一些特別的記載。

  驀地，蕭長綦眼中閃過驚訝，“你們是……”

  “我們是四極大陸上，最後的一個修靈家族了。我叔叔他本來是一名半步宗師。但是因為家族裏，早就已經沒有靈石，所以他也極難踏入宗師之境。”

  蕭長綦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什麽修為？”

  “我？我是宗師。”章朔又打開了手中的扇子，“托小姐的香膏之福，我觸碰到宗師的瓶頸，並順利的跨了過去。”

  “香膏？”蕭長綦看著他，“裏麵的靈石粉含量很低。”

  “天境修為，並不需要靈石修煉。但是在進入宗師之境的時候，是需要的靈氣內所蘊含的那絲天地氣息。就像是行走在黑夜的迷途旅人，看到了那唯一指路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