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川希雙目無神，感覺心很累。

  他已經盡可能考慮到幽靈的智力水準了。

  但正像是某隻戰隊在令人失望方麵從未令人失望過，一色真希的智商也沒有讓穀川希失望。

  用這種獎勵式的教學方法起不到絲毫作用。

  這幽靈在幽液方麵賊精賊精的，但在大部分時候記憶力很有問題。

  上一秒，“啊我聽懂了！”

  下一秒，“誒？我聽懂什麽了？”

  和“馬冬梅！”“馬什麽梅！”“什麽冬梅！”“馬冬什麽！”有的一拚。

  你都已經是幽液+11的幽靈了，能不能成熟一點？

  穀川希把一色真希推開——這幽靈動不動就湊到臉上來，真是煩死了呢！

  剛才那一滴，就已經是今天全部的份額了。

  可以看出，這一次投喂，幽靈並沒有太大改變。

  也沒開發出新的功能。

  看來幽液的功效和吃藥一樣，吃得越多效果越差。

  穀川希還記錄下了，女高中生幽靈能觸碰現實事物的時間和力量。

  這裏指的是最長時間和最大力量。

  耐久和爆發，就像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嘛！

  又要硬又要持久，太難為幽靈了。

  最長觸碰時間，進化到20秒，有不小的提升。

  但還是太快了。

  穀川希盯著少女的半透明身體。

  心想著她何時才能到達能持續30分鍾的程度，到時候就能

  讓她幫忙幹家務了呀！

  30分鍾，掃個地、洗個碗、擦個桌子，應該差不多吧？

  力量也有提升，估計能舉起一支鋼筆了。

  在幽靈觀測筆記上記錄後，穀川希躺在床上，心裏有點疑惑。

  最近，房間裏怎麽都見不到大姐姐們光臨了呢？

  要是太太的話，豈不是更好？

  ——貌似從一色真希住進來以後，就沒見到她們了？

  “唉”

  穀川希歎息一聲，時代變了啊。

  算了，有你也湊合吧！

  他轉頭看看躺在邊上一色真希的小圓臉，遺憾的睡了過去。

  ————————

  迷迷糊糊間，穀川希像是來到衛生間裏。

  眼前。

  一個臉微圓的女高中生滿臉淒然，木木的走到浴池旁。

  水果刀，劃破手腕的動脈。

  一刀、一刀、又一刀

  放進溫熱的水中。

  血液，就如同鮮花盛開

  “停下！快停下！”

  穀川希從床上坐起來，想把這句話喊出來，告訴那個女孩。

  等到他怔怔的回過神，眼前出現的，是那張懵懵懂懂的小臉。

  一色真希關切的看著他。

  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的幽液還要靠你呢！

  穀川希腦子完全清醒過來，看著她小半晌，最後歎了口氣。

  可惜，你已經變成幽靈了。

  他看看四周，窗簾外的天空不過蒙蒙亮，大約五六點的樣子。

  “剛才看到的，是單純的一個夢？還是她的回憶？”

  穀川希靠在枕頭上，認真思考。

  隨著一人一幽靈獨特的聯係加深，發生這種事不難想象。

  一色真希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渴望著他的早安液——早上的幽液，簡稱早安液。

  一個勁的湊上來，打亂了他的思路。

  昨天放學後，穀川希找了幾個學長。

  旁測敲擊的詢問，三年級有沒有發生過性質比較惡劣的事件。

  卻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穀川希挺驚訝的。

  一色真希這麽一個活生生的少女，在家中割腕自殺，這則消息在學校裏一點風聲都沒有？

  這太奇怪了！

  靠強大的後台把這事壓下去了？

  還是校方由於某種醜聞刻意遮掩？

  穀川希一向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他人。

  畢竟現實的情況就是一色真希在浴室裏自殺，而連知道這則消息的人都沒有多少。

  這真的很可悲。

  一般人的死訊傳到學校裏，好歹會驚訝一陣，認識的人會感到惋惜，關係好一點的自然傷心難過，別管這段時間有多長，但總是有人在意過你的。

  可一色真希的死，就像是一小滴水落入了大海，連點水花都沒有的。

  就好像她從沒來到過這個世界上一樣。

  遺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穀川希同情的看向一色真希，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小腦袋。

  又想起她是幽靈，不是活生生的人。

  自嘲的笑了笑，剛打算收手，手掌上卻有了實質的觸感。

  原來是幽靈主動把小腦袋湊了上來，將頭頂的部分實質化。

  發絲細密柔順，手感很棒，意外的好摸。

  持續了四五秒。

  幽靈仰著小臉，邀功似的對他傻笑。

  頭給你摸了，幽液拿來！

  穀川希：“”

  本來還有點小傷感的心緒蕩然無存。

  你這不是挺聰明的嘛！

  昨天為什麽怎麽教都教不會？

  最後，穀川希還是給她喂了一滴幽液，算是學會被摸頭的獎勵。

  現在時間還早，但穀川希已經沒有睡意。

  直接從床上爬起來，決定去晨跑一小時。

  他很重視身體鍛煉，前世本來就有晨跑的習慣，隻不過現在每天還要上學，一大早事情很多，便改成了室內運動。

  換上從中古店買來的便宜短袖，披上毛巾，穀川希便出發了——中古，也就是二手的意思。日國有獨特的中古店文化，人們熟知更多的中古店的廉價奢侈品，實際上販賣常服的小店也是不少的。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這兩年加上前世那段時間的拮據生活，倒是讓他養成好些減少開支的小習慣。

  下樓時，意外碰見了花田純子。

  “呦，穀川桑，你也出來晨跑嗎？”

  花田純子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麵色紅潤，剛剛晨跑完回來。

  “花田婆婆，早上好。”

  “不都說了要叫我純子桑嗎？婆婆都把我叫老了。”

  純子看向穀川希身旁，神色一怔。

  “花田純子桑？”

  直到穀川希發聲，才回過神來。

  “怎麽了？”

  “唉，真是年紀大了，眼睛也不中用了。”

  身穿運動服一點都不顯老的花田純子搖搖頭。

  “我還以為真希那孩子在你旁邊，向我打招呼呢！”

  穀川希有點驚訝剛才的一色真希，的確向花田婆婆揮手打招呼了！

  你能被看見了？

  幽靈一臉疑惑。

  “她應該隻能停留在房間裏，總不可能還跟著你一起下樓吧？”

  花田純子灑脫笑了笑，把傷感拋在腦後。

  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道。

  穀川希：“”

  可是，她真的賴上我了啊

  趕都趕不走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