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瀾跟楊春華兩個大男人局促的跟在三個女人後麵。

  貨櫃上一堆化妝品。

  沈青橙瞧了瞧，有口脂，花鈿，眉粉，妝粉。

  “老板，我能拿在手中瞧一瞧嗎？”

  “當然可以，姐姐盡管瞧，我家還有試用的，姐姐若是瞧上了某款給我說，我拿試用的給姐姐塗抹試試感覺。”

  征得了小姑娘的同意，沈青橙拿起一瓶口脂聞了聞，有淡淡的芳香，製作原料應該使用了鮮花。

  眉粉應該是石黛。

  沈青橙因為精通廚藝的緣故，嗅覺敏感，在拿起妝粉看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鉛粉味。

  印象裏，在不發達的時代，女人為了上妝持久所用的妝粉裏都加入了一定數量的鉛粉或者水銀。

  這個時代竟也是這樣做妝粉的。

  看見沈青橙聞了妝粉味道後，眉頭皺了起來，老板忙問：“姐姐，是不喜歡這款妝粉的氣味嗎，我們店你還有其他的，我拿給你看看。”

  沈青橙不好直接說明原由，免得這小姑娘誤認為她是挑事的。

  “沒有不好聞。”

  她輕輕的將手裏的妝粉放在貨櫃上，笑了笑道：“我不習慣往臉上抹粉，老板，這盒口脂跟這盒眉粉多少錢，我要這兩樣就行了。”

  老板道：“口脂三百文，眉粉三百文，我給姐姐一點優惠，兩盒算五百文，姐姐意下如何。”

  沈青橙覺得這小姑娘挺耿執的。

  “多謝。”

  君無瀾爽快的付了錢。

  在要離開的時候，沈青橙還是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老板，你家妝粉裏麵可是加入了一些鉛粉？”

  老板毫不掩飾的回答：“是啊，不止我家妝粉裏麵緊加鉛粉，其他家的妝粉也加，就連京城裏的貴人們所用的妝粉也會加入鉛粉。”

  “可以用米粉代替鉛粉試試。”

  一看沈青橙是善意的在提點自己，老板忙客氣道：“姐姐，能否入內詳細與我說一番，放心，我不白白耽擱姐姐時間。”

  “嗯。”

  參入鉛粉跟水銀粉的妝粉害了不少女人，既然老板願意采納自己的意見，沈青橙便點了點頭隨她到休息室。

  老板給一行四人斟了熱茶，上了些茶點，這才謙虛的向沈青橙討教：“姐姐，你可是覺得用鉛粉做的妝粉不好？米粉也能做妝粉嗎，我可從未見人用過。”

  沈青橙喝了口茶潤喉。

  “鉛粉有毒，女人長期使用這種妝粉，久而久之，鉛粉的毒性就會滯留在人體內，輕者麵色枯黃，色斑明顯，重則丟掉性命，米粉雖然不及鉛粉上妝持久，但安全，還有一種粉末可以代替鉛粉。”

  “什麽粉末？”

  沈青橙道：“珍珠粉，珍珠粉具有養顏美容的效果，但是成本太高，普通老百姓消費不起。”

  沈青橙話落，老板皺著眉頭仿佛是陷入了思考。

  那些經常塗脂抹粉的女人到了三四十歲，的確一個個都麵色枯黃，一臉色斑，以前她覺得那是女人年老色衰，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鉛粉中毒了。

  老板有些心有餘悸。

  “多謝姐姐提醒，我姓薑，單名一個桃字，今日姐姐善意提醒，我便交了姐姐這個朋友，姐姐以後若還要買脂粉，盡管到我這裏來，我一定給姐姐優惠。”

  “我姓沈，叫沈青橙，這是我夫君，我夫君姓君，這兩位是我義兄義妹，姓楊。”

  楊春華在沈青橙介紹他的時候微微低下了頭。

  義兄，聽到這兩個字，他還是會隱隱有些心痛的感覺。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十幾年，他還以為能跟青橙白頭偕老，最後卻成了兄妹，真是天意弄人啊。

  “青橙姐姐，你是怎麽知道妝粉有毒的，我經營了快一年的脂粉鋪子，也不知道這個。”

  薑桃這麽問，屋子裏的另外三個人也齊刷刷的將沈青橙瞧著。

  沈青橙心裏咯噔了一下，剛才隻顧著提醒薑桃了。

  “我也是聽人說的，我母親娘家那邊有個長輩，年輕時間喜歡抹粉，上了年紀就一臉色斑，之後不用妝粉了，臉上的色斑消退了一些，這便發現了妝粉有問題。”

  自從原主娘沈魏氏去世之後，沈家跟沈魏氏娘家那邊已經沒有來往了，原主被沈春耕包菜花管著也再未跟沈魏氏娘家那邊的人聯係過，用沈魏氏娘家那邊的人來做掩護，不會被人懷疑。

  被幾道詢問的眼神盯著，沈青橙隻好再次將沈魏氏娘家的人拉出來擋一擋。

  “原來如此。”

  薑桃信了，君無瀾跟楊家兄妹也將詢問的眼神收了起來。

  沈青橙可算鬆了口氣，起身道：“時辰不早了，薑老板，我們先告辭了。”

  薑桃受益良多，見沈青橙幾個起身離開，她跟著起身去貨櫃上又拿了兩盒口脂，送沈青橙等人到門口的時候，她將一盒口脂遞給沈青橙，另一盒遞給楊春芬。

  “聽青橙姐姐一席話，我受益良多，這點小小的心意，還望兩位收下。”

  沈青橙並不太喜歡用口脂，但想到冬天風大，嘴唇容易幹，口脂能防止嘴唇皸裂，見薑桃送的是正紅色的口脂，她尋思了一下道：“既然是薑姑娘的心意，我卻之不恭，但我有個不情之請。”

  “青橙姐姐請說。”

  沈青橙道：“紅色的口脂我已經有一盒了，能否將這換成無色的。”

  換成無色的，小丫頭也能摸一摸，君大哥嘴唇幹裂的時候，也能挖一點抹到嘴上。

  薑桃笑道：“姐姐，這有顏色的口脂比沒有顏色的貴一些。”

  “沒有顏色的於我更有用。”

  “那好吧。”

  薑桃隻好換了一瓶沒有上色的口脂重新遞給沈青橙。

  楊春芬厚著臉皮將口脂收下。

  薑桃站在鋪子門口，看著沈青橙幾人上車，大聲道：“青橙姐姐，等我做好了新的妝粉，也給你用用。”

  跟薑桃告別後，君無瀾趕著馬車前往西涼郡城最大的菜市。

  “青橙，楊兄弟，春芬妹子，你們餓不餓，若是餓，我先在附近的小攤上給你們買點吃的。”

  萬和樓的油水足，三人不餓。

  楊春芬道：“一點都不餓，姐夫，你隻管帶著青橙姐去置辦婚禮用的東西。”

  沈青橙掀開卷簾，看著君無瀾高大的背影。

  “做喜服的布料，脂粉跟首飾都買了，還有什麽要買的？距離臘月二十六還有好幾日呢，辦喜宴的肉菜過幾日再買，免得放久了不新鮮。”

  君無瀾道：“明日臘月十八。”

  君無瀾這麽一提醒，沈青橙才想起臘月十八是楊萬的壽辰，她還要在壽辰上認楊萬做義父呢。

  “那咱們現在是去菜市嗎？”

  “嗯，明日壽宴人應該會很多，我們去菜市買些肉跟蔬菜。”

  楊春華忙打斷他們夫婦倆的對話。

  “壽宴要用的肉跟蔬菜，我爹跟我娘已經準備了。”

  君無瀾道：“已經準備的那些做成鹹肉，你們過年吃吧，這次壽宴辦這麽隆重主要是因為青橙的緣故，怎麽讓你們破費。”

  很快，雪花驄拉著車就停在了菜市入口。

  君無瀾找地方將馬車拴起來，然後幾人便逛菜市。

  郡城的菜市從早到晚都很熱鬧。

  幾人到一家賣豬肉的攤子前。

  攤子上還掛著整整半隻豬的豬肉，君無瀾瞧了瞧覺得肉很新鮮，便問老板：“老板，豬肉怎麽辦？”

  “十五文一斤，小夥子，你要割多少？”

  老板打量了幾人一眼。

  君無瀾道：“這半邊豬肉我都要了，可否優惠一些？”

  君無瀾的話把楊家兄妹倆嚇到了。

  楊春芬道：“姐夫，不用買這麽多。”

  楊春華嚴肅著臉道：“明兒來吃席的人，很多都是壞心眼說過青橙壞話的，沒必要這麽招待他們。”

  君無瀾道：“豬肉我買著，具體要用多少，你們商量著就行了，剩下的，算是青橙孝敬義父跟義母的。”

  老板正愁天黑沒法將這些豬肉賣完，一聽君無瀾的話臉色大喜，忙不迭的回答：“可以優惠，小夥子，我給你算十三文一斤如何？”

  沈青橙道：“老板，算十二文一斤吧，你這攤子上還有一隻豬頭，我把這隻豬頭也買了。”

  好久沒吃鹵味豬頭肉了，沈青橙有些饞。

  老板道：“豬肉算十二文一斤，豬頭算七文一斤，這樣總行了吧。”

  “謝謝老板。”

  “你這小娘子，可真會過日子。”

  老板一邊說沈青橙會過日子，一邊拿秤跟扁擔，在君無瀾的幫助之下將豬肉，豬頭都給稱了。

  半邊豬肉足足八十斤，一個豬頭十五斤。

  買了豬肉後，沈青橙又在菜市買了一些大料，幾人這才上車。

  在郡城找了個小餐館吃了晚飯，一行四人回到大荒村天色已經麻麻黑了。

  馬車進了村，直奔楊家而去。

  因為明日是楊萬的壽辰，要辦宴席，楊家堂屋裏正在開辦宴的籌備大會，十幾個人被請來幫忙的人在楊家院子裏吃瓜子商量事情。

  聽到車軸轉動的聲音，王福根家的王李氏跟王富貴家的王趙氏以及幾個女人都走來門口瞧。

  看見君無瀾跟楊春華合力將一半邊豬肉從馬車上抬下來，王趙氏跟王李氏趕緊上前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