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你做的這個兔子饅頭真好吃啊。”

  沈青橙做的老麵饅頭鬆軟，加上穆建瀾此刻正餓，一個兔子饅頭三下五下就被他給解決了。

  解決掉一個兔子饅頭，穆建瀾臉上的表情有些意猶未盡，但想到沈青橙夫婦倆做這些饅頭是為了賣的，他便不好意思開口。

  沈青橙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見他跟君一落沒吃飽時一個動作——用舌頭舔嘴角。

  “想吃蔥油餅，肉包子，還是想再吃一個兔子饅頭？”

  沈青橙笑了笑詢問他。

  穆建瀾一臉拘束的回答：“謝謝師娘，給我一個蔥油餅吧。”

  從平底鍋裏飄出來的餅香味也誘得穆建瀾下意識的舔嘴角。

  沈青橙拿了一個蔥油餅給他，叮囑道：“剛烙好的餅，有些燙，你慢點吃。”

  “咦，這不是穆家的小少爺嗎？”

  在沈青橙餅攤旁觀望的一個人認出了穆建瀾。

  “你認錯人了，小爺才不是穆府的小少爺。”

  穆建瀾生怕被逮回穆府，忙不迭用咬得隻剩下一半兒的蔥油餅將自己的臉擋住。

  那人卻不依不饒道：“你就是穆府的小少爺，穆家少夫人施粥的時候，小少爺你當時就在少夫人的身邊，我不會認錯。”

  穆建瀾隻好將擋著臉的半塊餅拿開，小聲對那人道：“你知道我在這裏就行了，別大聲嚷嚷讓別人聽到。”

  好不容易等到父親母親外出辦事了，他才有機會逃了文教先生的早課溜出來玩兒，可不能這麽快被穆府的下人抓回去。

  “嗯。”

  那人順著穆建瀾的話點了點頭，然後指著穆建瀾手裏的半塊蔥油餅問：“穆小少爺，這個餅好吃嗎？”

  穆建瀾道：“我師娘做的蔥油餅，那當然好吃。”

  “穆小少爺，連你都覺得這家的蔥油餅好吃，那這家的蔥油餅一定好吃。”

  穆建瀾話落，那人忽然拔高了聲音，頓時叫攤子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穆家這些年在西涼鎮做了不少善事，穆老爺子還出錢在西涼鎮上蓋了一間私塾，西涼鎮的百姓對穆家對穆老爺子十分愛戴，一聽穆小少爺這幾個字，在沈青橙餅攤附近的人一下子都朝穆建瀾瞧了過去。

  穆建瀾頓時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有些微惱道：“你們一個個都盯著小爺我做什麽，是我師娘賣的餅跟饅頭不香嗎？小爺告訴你們啊，我師娘賣的餅跟饅頭可香了，這味道，我們穆府的廚子都做不出來。”

  “小娘子，原來你是穆小少爺的師娘啊。”

  不等沈青橙回答，又一個人道：“既然這攤子是穆小少爺的師娘開的，那一定要多多支持。”

  沈青橙夫婦倆跟穆建瀾的關係一下子傳開了，前來餅攤前排隊的人越來越多，穆府的情麵，加上沈青橙做的蔥油餅這些的確味道好，一個多時辰，沈青橙帶來的幾十斤麵團兜售一空，還有排隊卻沒買到的。

  沈青橙掃了一眼那些排了半天隊，卻沒買到東西的客人，隻好麵刀歉意道：“實在抱歉啊，今兒帶來的已經賣完了，諸位想吃我家的蔥油餅，隻能下次趕大集了。”

  有穆建瀾在，那些人排了半天隊沒買到東西心裏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沒有惱怒沈青橙夫婦倆。

  “穆小少爺，今日真是沾了你的光，我這餅攤的生意才能如此好。”

  沈青橙偷偷用油紙包了兩個兔子饅頭藏在袖中，等那些排隊沒買到東西的人離開了，她才從袖中將那油紙包拿出來笑容滿麵的遞到穆建瀾的麵前。

  油紙包微微張開了口，穆建瀾瞧見露出來的一隻兔子耳朵，抬起頭來一臉激動的將沈青橙看著。

  “師娘，兔子饅頭不是賣完了嗎？”

  沈青橙道：“方才見你好像很喜歡這兔子饅頭，我就偷偷藏了兩個。”

  “謝謝師娘，師娘你對我太好了。”

  穆建瀾一臉歡喜的接過油紙包卻沒有吃，將油紙包的開口捏攏了，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裏。

  沈青橙道：“為什麽不吃。”

  穆建瀾道：“這麽好吃，這麽好看的饅頭，太爺爺跟母親一定會喜歡，我想帶回去給太爺爺，母親嚐一嚐。”

  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沈青橙看著穆建瀾，眼中浮出笑意。

  難怪君大哥這麽喜歡這孩子。

  “小少爺，你趕緊趁熱吃吧，明兒我做一些兔子饅頭，讓君大哥帶去穆府給穆老太爺他們品嚐。”

  穆建瀾剛才吃了一個蔥油餅跟一個兔子饅頭，陪著沈青橙夫婦倆在寒風中待了那麽久，一個餅跟一個兔子饅頭根本經不住消耗，聽沈青橙這麽說，他又拿了一個兔子饅頭吃。

  “師娘，你跟我不用這麽客氣，叫我建瀾就行了。”

  “別跟你師娘套近乎。”

  君無瀾板著臉強行打斷了他跟沈青橙的對話。

  “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逃了文教先生的早課？”

  穆建瀾有些敬畏君無瀾，君無瀾一出聲，他低下頭不吃饅頭了。

  “師父，不是我想逃課，而是文教先生教的千字文我早就倒背如流了，要不要我背一遍給您與師娘聽聽。”

  “不用了。”

  君無瀾相信穆建瀾的話。

  這孩子雖然頑劣，但卻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孩子，一套拳法他教一遍，這孩子就能記住大半，區區千字文應當是難不了這孩子。

  “我跟你師娘收攤之後要趁著沒集市沒散去采買一些東西，你先跟著我們，一會兒我再送你回穆府。”

  這句話正中穆建瀾下懷。

  “是，師父，我一定不會給師父師娘添亂。”

  吃完一個兔子饅頭，他將剩下的一個用油紙包起來，小心的收入了懷裏，然後還幫著沈青橙夫婦倆收拾東西。

  瞧他一個小少爺收拾東西做得有模有樣的，沈青橙笑道：“建瀾，你還會這些。”

  穆建瀾道：“我母親教的，我母親說了，穆家的男人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雖然我還不能下廚，但洗碗打掃這些事我會做了。”

  沈青橙聽著穆建瀾的話笑了笑，覺得這穆少夫人穆白氏還真是一個妙人兒。

  這個時代尋常人家的母親尚且教兒子君子遠庖廚，偏巧穆白氏一個貴婦給兒子灌輸男子要上等廳堂下得廚房，用妙人都難以形容穆白氏的有趣。

  －－－－－－題外話－－－－－－

  祝大家大年初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