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無相殿的猜測
作者:緋月天歌      更新:2020-02-29 07:12      字數:4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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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軒轅天心一臉若有所思地回了清池苑,並心安理得的占了皇明月的房間。雖然如今這房間的主人不在,但卻看得出來是日日有人進來打掃的,就連窗台上的那盆冰玉蘭都被打理得很好,且還生了幾個花骨朵兒出來。

  抱著金翅大鵬進了那間屬於她的裏屋,軒轅天心也沒有立刻去梳洗,而是一臉齜牙咧嘴地扶著桌子抽冷氣兒。

  大聖從意識海中掠了出來,幸災樂禍地瞧著她,嗤笑道:“之前在花廳時不是挺有氣勢的嗎?這會兒沒人了就開始知道疼了?”

  軒轅天心抽著氣兒,嘴裏哼哼道:“老師的藥雖然管用,但是畢竟在靈氣風暴裏傷得重了些。”話落,順著一旁的凳子坐了下去,再次哼哼唧唧地道:“跟受了淩遲之刑似的,能不疼麽!白天裏我都是一直咬牙強撐著的,總不能在他們麵前露出這幅模樣來吧。”

  估計是這會兒沒外人了,軒轅天心一直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了。

  大聖瞧著她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那整張小臉都變得煞白煞白的,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你如今倒是越來越能忍了。”話落,有些不耐煩地嗤了一聲,伸出右手攤在她眼前,又道:“將那傷藥給我。”

  軒轅天心聞言一愣,不過還是聽話地將蘭因給的傷藥遞給了大聖,問道:“幹嘛?”

  大聖握住小玉瓶在手中晃了晃,轉身朝不遠處的屏風後走去,“今日你表現不錯,親自給你放水去,待會兒在藥水中多泡一泡,免得你這麽一副齜牙咧嘴的難看模樣。”

  雖然大聖的話不怎麽好聽,又充滿了嫌棄之意,但……軒轅天心瞅著轉身進了屏風後的大聖,特別是聽著裏麵傳來嘩嘩的水聲後,她噗嗤一笑,輕聲嘀咕道:“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大聖這樣的吧。”

  哪知裏麵的水聲突然一停,大聖陰測測地聲音隨之傳來:“本大聖也可以豆腐嘴刀子心,你要不要試試?”

  “謝謝,不用了。”軒轅天心立刻將頭給搖成了撥浪鼓,直到屏風後的水聲再次響起,她才悄悄鬆了一口氣,並對著桌上的金翅大鵬用口型無聲道:我明明是在誇他啊,大聖的性子也忒別扭了。

  金翅大鵬無聲地翻了一個白眼,他性子別扭又不是這一日兩日的事兒了,難道你才曉得啊!

  說的也是!

  軒轅天心點點頭,然後用手撐著桌子邊緣又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金翅大鵬瞧著她,疑惑問道:“你又幹什麽?”

  “我去對麵瞧瞧。”軒轅天心衝它擺了擺手,“你不用跟著我。”

  瞧著一邊抽著冷氣兒還一邊撩開珠簾往外麵挪的軒轅天心,金翅大鵬無奈地搖了搖頭,嘀咕:“一件空屋子,有什麽好瞧的。”

  “你這小雞崽懂什麽。”大聖從屏風後轉了出來,抬眼看了看還在晃動的珠簾,嗤道:“這叫女大不中留,你當真以為她是去看空屋子啊,那丫頭不過是去看屋子裏的傳送陣,順帶思一思情郎。”

  也幸虧軒轅天心此時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小心翼翼不牽動自己身上的傷口上,所以也就沒有聽到大聖的這番話,否則就算渾身疼得厲害,也會惱羞成怒跟大聖好好討論討論什麽叫女大不中留。

  當初她住的這間屋子被皇明月強行給拆了一道牆,也就導致原本是相鄰的兩間屋子變成了一間,隻是中間隔了一個被擴大的外廳。

  曾經在這裏住了近一個月,但是軒轅天心卻很少會越過外廳到皇明月的房間去。這次她慢慢挪過去,才剛剛撩開簾子,便是一愣。

  房間中央,她曾經布下傳送陣的地方趴著一隻渾身碧綠的避水金睛獸。

  “愛寶?”軒轅天心看著聽到動靜抬頭看來的避水金睛獸,皺眉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愛寶神色懨懨地看了她一眼,又將腦袋趴了回去,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見愛寶不搭理自己,軒轅天心也不生氣,抬步進了屋,看著它無精打采的模樣,笑道:“你該不會一直守在這裏等你家主子回來吧?”

  愛寶用鼻子哼了哼,算是應了她這話。

  “你倒是忠心。”軒轅天心挑了挑眉,在愛寶身邊蹲下,然後在後者疑惑的目光中,緩緩伸手拂向地麵。

  金色的傳送陣突然顯現,嚇得愛寶瞬間跳起,目光驚疑不定地瞅著軒轅天心。

  “不用怕。”見愛寶都快要炸毛了,軒轅天心安撫般地看了它一眼,道:“我不過是想要看看這傳送陣。”

  雖然軒轅天心話是這麽說,可愛寶多多少少對軒轅天心還是有些陰影,所以它站得遠遠的,一副打死都不肯靠近軒轅天心的模樣。

  估計也是知道愛寶有些怕自己,軒轅天心在見它不肯再過來後,聳了聳肩,將目光投向手掌下的傳送陣,眼底有著一抹金光在緩緩流轉。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金光給嚇的,或是被軒轅天心身上隱隱散發的氣息給嚇的,愛寶站在屋子的角落裏,情緒有些暴躁並不斷用爪子在地上刨著。

  軒轅天心卻神色認真,目光專注地盯著傳送陣,似在細細感應著什麽。半晌後,傳送陣漸漸隱去,她緩緩吐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自語道:“沒有任何的動靜,看來是隔得太遠,或者有什麽東西將他的氣息給屏蔽了。”

  話落起身,軒轅天心側頭看向角落裏想要過來又不敢過來,顯得有些煩躁的愛寶,不禁一笑,道:“看來上一次的確是將你給嚇壞了,你居然這麽怕我麽?”

  愛寶煩躁地朝軒轅天心齜牙,嘴裏還發出類似警告般地低吼,看上去倒是挺凶神惡煞的,但就是不肯往前靠近一步。

  “果然是被欺負狠了些。”軒轅天心看著這樣防備自己的愛寶有些無語,卻不料身後傳來大聖的嗤笑聲:“不過一頭水獅子而已,你也能在這裏逗半天?”

  軒轅天心聞言回過身,笑了笑道:“正準備走呢,大聖怎麽過來了?”

  “還能幹什麽。”大聖哼了哼,斜睨了一眼角落裏愛寶,道:“叫你回去泡藥浴的。”說著一雙眼睛滴溜溜地一轉,目光落到地麵,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剛剛可是在查探那家夥的氣息?可有查到什麽?”

  軒轅天心瞥了一眼一臉揶揄之色的大聖,抬步從他身邊擦過,麵無表情地道:“你想多了,我剛剛什麽都沒做。”

  大聖嗤了一聲,又顛顛地跟了上去,“小丫頭敢做不敢認啊,想情郎就想情郎了唄,本大聖又不會笑話你。”

  軒轅天心腳下一個趔趄,果然惱羞成怒了,“大聖!誰想什麽情郎了?”

  大聖卻一點都不害怕,笑吟吟地看著她,道:“不想?那你跑那邊去幹什麽?”

  “我閑得無聊行不行?!”軒轅天心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快速閃入屏風後,並拒絕大聖跟著進來,“洗澡呢,不怕長針眼麽?”

  大聖聞言果然腳下一頓,嘟嚷了一句不誠實的小丫頭後,哼唧哼唧地跑去軟塌上跟金翅大鵬搶地盤去了。

  直到軒轅天心泡完藥浴出來,軟塌上的大聖跟金翅大鵬已經睡得橫七豎八。

  更深露重,累了一整天的軒轅天心在趴在床上昏昏欲睡之前,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無相殿

  議事堂裏燈火通明,明明是三更天,堂中的人卻沒有一絲睡意。

  寂天和道宣二人一臉陰沉地坐在主坐上,堂下中央擺放著已經成了一具焦屍的靳雍。

  一名身著白色長袍的老者神色凝重地蹲在焦屍一旁,蒼老而幹枯的手掌輕輕附在焦屍的額前,銀光閃爍間,一股不動尋常的波動自老者身上傳出。

  半晌,老者身子猛地晃了晃,然後突然噴出一口血霧,眼見著就要踉蹌倒下,卻被一旁的無緣給一把扶住。

  “如何了?”道宣急切地看著老者。

  老者似緩了緩神,有些虛脫地搖了搖頭,道:“那下手之人極為謹慎,且手段也很是狠毒,靳雍堂主的三魂七魄被焚毀了兩魂五魄,就算是老夫的追魂術都無法從他的殘魂中提取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道宣聞言神色一變,而寂天卻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那豈不是無法知道到底是誰殺了靳雍?”

  老者點了點頭,但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也不是無法得知凶手是誰,不過殘魂中的記憶並不完整。”話音頓了頓,目光看向寂天和道宣,有些不確定地道:“從殘魂中零碎的記憶碎片中,老夫似乎看到了一片火光。”

  “靳雍就是被燒死的,看見火光有什麽稀奇的!”寂天皺眉道。

  哪知他話音一落,白袍老者卻是搖了搖頭,道:“不,那不是尋常的火。”

  “難道是特殊火焰?”道宣疑惑地問道。

  “也不算是特殊火焰。”白袍老者卻是再次一搖頭,但語氣依舊有些不確定地道:“看那火的顏色和形態,倒是像獸火……”

  “獸火?”議事堂內所有人聞言一驚,要知道獸火可是隻有妖獸才有,但帝都中怎麽可能會出現妖獸?

  相對於其他人臉上的震驚之色,禦靈堂堂主無緣卻是一臉若有所思,“帝都中若是有妖獸出沒,城中禁衛軍和我無相殿不可能察覺不到,可若是連我們都沒能察覺…這妖獸的級別……”

  “十萬年妖獸!”道宣不可思議地道。

  “宿老,你可有瞧見那火的完整形態?”無緣看向白袍老者,詢問道:“比如火的顏色還有當時的形態,可能為我們描述一二。”

  白袍老者聞言眉心一皺,似在回憶般,道:“那火的顏色似乎紅得似血,至於完整的形態……”搖了搖頭,“靳雍堂主的殘魂力量太弱,除了看到一片火光外,倒是無法看清那火的完整形態。不過……靳雍堂主生前的情緒波動倒是有些特別,似乎是認識那個凶手。”

  “認識?”無緣垂眸若有所思,“或許不是靳雍認識那個凶手,而是聽說過…。”

  瞧得無緣臉上的神色,道宣心中一動,忙問道:“無緣,你可是知道了些什麽?”

  “我也隻是猜測。”無緣搖頭,分析道:“能悄無聲息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殺了靳雍,那凶手的實力定然在帝境。帝都中有著帝境修為的除了皇室那位守護者,就是帝都學院的人。”

  “皇室守護者今日晚上據說一直在第一樓參加拍賣會,那麽他就可以排除在外。而帝都學院的人更是不可能,那些家夥向來中立,更沒有理由去殺靳雍,且我提到的這些人都不是火屬性。”

  “那你的意思是?”寂天心中一跳,無緣抬眸看向他,再次沉聲道:“或許宿老剛剛並沒有看錯,那火的顏色特殊,或許真的是獸火呢?”

  “難道帝都中真的混入了一個有著十萬年修為的妖獸?”堂主其他人一驚。“可就算是妖獸,又怎麽會突然向靳雍堂主出手?”

  “那就說明那妖獸跟靳雍,或者說是跟我們無相殿有什麽仇怨。”無緣看了眾人一眼,道,“我們跟妖獸之間的關係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唯獨在月前跟萬獸峽穀的那幾位有過衝突。而萬獸峽穀的四位血脈王者中,隻有一位是擅長火元素的,且他的火也正好是紅如血。”

  “你說的是……那位血月妖狼王?!”寂天豁然起身道。

  無緣點點頭,“除了他,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了。”

  “好!很好!”寂天臉色發黑,將一口牙咬得咯吱咯吱響,怒極反笑道:“萬獸峽穀的那幾隻畜生倒是膽子越發大了,連我無相殿的人也敢下手,若是不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隻怕他們越發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瞧得寂天身上掩飾不住的殺意,一旁的道宣倒是要穩重不少,“寂天,這不過也是無緣的一種猜測,我們並沒有任何的證據,你可別亂來。如今咱們若是對上萬獸峽穀的那幾個家夥可騰不出手來,萬一壞了殿主的正事兒,那我們就難辭其咎了啊。”

  “猜測?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寂天冷冷一笑,道:“我們若是不做點什麽,隻怕他們還會以為我無相殿真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

  話落,見道宣不讚同地看著自己,寂天皺了皺眉,再道:“這次死的可是我修武堂的堂主,所以這件事兒就交給我來辦了。放心,雖然我惱怒是惱怒,不過卻也知道分寸,不會壞了殿主的正事兒的。”

  估摸是見寂天已經打定了主意,道宣也知道自己是勸不住他了,隻能點了點頭,道:“那隨你吧。”

  寂天輕輕哼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議事堂。

  “無緣。”道宣收回目光看向無緣,道:“明日起你帶著禦靈堂的人在城中仔細搜查一番,若當真發現了什麽可疑的家夥,先不要莽撞動手,將人盯住後再派人回來通知本殿主和寂天。”

  “是,殿主。”無緣點頭應道。

  道宣目光一轉,看向白袍老者,再次開口的語氣卻帶了幾分和煦,“宿老,明日在般若堂中挑幾名法力僧出來,雖說靳雍的三魂七魄已經殘缺,但數名法力僧聯手使用追魂術,應該會查到一絲蛛絲馬跡吧。”

  宿老也就是白袍老者在聞言後猶豫了一瞬,然後點頭道:“這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那就好。”聞言,道宣總算是露出一絲笑意,道:“你們就先退下吧,再來兩個修武堂的弟子,將靳雍屍身給抬回修武堂。”

  “是,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