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畫虎不成
作者:夜隱梟      更新:2020-08-16 05:04      字數:2178
  弗拉基米爾顯然搞錯了情況,第一次麵對堅壁清野+堅定阻擊,背後無援的斯維因的確隻能頂著防守進行強攻,最終折戟沉沙。

  但第二次出現這種情況……斯維因又不傻!

  眼見著不朽堡壘這邊做好了防禦準備,斯維因好整以暇的帶隊展開,然後開開心心的把整個不朽堡壘都圍了起來。

  你想要死守?

  成啊,我這就圍城好了。

  看看到最後,誰能耗過誰!

  都不需要搞什麽花裏胡哨的進攻計劃,隻需要將優勢兵力展開、豎起營寨、加固防守,斯維因就能夠輕易切斷不朽堡壘的補給,保證外界不會有任何資源輸入!

  作為諾克薩斯最大的城市,不朽堡壘每天消耗的糧食物資是驚人的,而因為諾克薩斯運輸業的發達,不朽堡壘的常備糧食數量並不多。

  貧瘠的諾克薩斯在這一點上可無法與艾歐尼亞相比,而且不朽堡壘周圍沒有無法包圍的山脈,在擁有絕對兵力優勢的情況下,斯維因隻需要將整個城市圍起來,不朽堡壘自己就會斷糧!

  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都會餓得慌。

  圍著圍著,不朽堡壘這邊就斷糧了……

  弗拉基米爾的這一波操作畫虎不成反類犬,主動的收縮和撤退浪費了最後一絲翻盤的可能(雖然不這麽做,野戰中不朽堡壘也幾乎不可能勝利)——在大軍圍困一個月之後,伯納曼當著所有人的麵,在得到了斯維因“不會因為守城而對任何人進行事後清算”之後,舉起了自己的佩劍,自戕而亡。

  在伯納曼倒下的時候,他的身邊是一副未完成的《猩紅荼靡》——據說這是在內戰開始之前,他就已經開始繪製的作品,最後卻因為戰爭而停了下來,在伯納曼死亡的時候,潑灑的鮮血濺在了畫布上,暈染開來後,成為了最為妖豔的花瓣。

  這一副《猩紅荼靡》就這樣成為了伯納曼的最終之作。

  而在見證了這一幕之後,不朽堡壘之中的很多人都忍不住潸然淚下——可以預見的,伯納曼的故事將成為諾克薩斯一個廣為流傳的傳說。

  一個藝術家,在戰火燃起後,為了報答皇帝的知遇之恩投筆從戎,來到戰場上。

  他成功的組織起了驚慌失措的人們,但卻時不利兮,戰不可勝,最終在得到了承諾之後殺身成仁,成為了一個自戕身亡的悲劇英雄。

  就算是嚴苛殘酷的諾克薩斯人,也不會吝惜對伯納曼的讚美!

  甚至連斯維因都十分感懷這位“逝去的大藝術家”,親自下令為他收斂屍體,安葬在了城外的帝國陵墓。

  ……………………

  曾經的叛軍現在已經成為了諾克薩斯的合法政府,在開門投降之後,不朽堡壘不可避免的會有一番清洗。

  斯維因不會因為守城的事情追究,但這群貴族隻要願意查,怎麽可能沒有黑料?

  而在一場風光的葬禮之後,諾克薩斯帝國陵墓則是又一次回歸了寂靜。

  午夜時分,皎月當空。

  在守墓人打著哈欠的時候,今天剛剛下葬的那座新墳毫無征兆的動了兩下——隨後,一隻手臂從泥土下鑽出,然後將自己的整個身軀都“挖”了出來。

  伯納曼——或者說弗拉基米爾——爬出了陵墓之後,再次將泥土堆了回去,然後終於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這惡心的土腥味。”恢複了自己本身容貌的弗拉基米爾清理著壽衣上的泥土,“樂芙蘭那個家夥……出的什麽鬼主意。”

  沒錯,弗拉基米爾沒死——開玩笑,一個竊取了暗裔扭曲血肉手段的人,怎麽會這麽輕易的死亡?

  對於弗拉基米爾來說,抹脖子、紮心髒、劈腦袋都不是真正的致命手段,作為曾經暗裔的俘虜和實驗品,他經曆的可遠比這可怕的多!

  而之所以會在城牆上做那麽一份表演,一方麵是為了結束伯納曼這個角色的演出,另一方麵則是給斯維因埋下一顆雷。

  別看現在斯維因已經實際上控製了不朽堡壘,甚至進一步就會成為諾克薩斯的新皇帝,但黑色玫瑰可沒有認輸!

  至少……現在的諾克薩斯施法者隊伍還不會向斯維因效忠,貴族們也很不滿這個反叛者——想要完全掌控諾克薩斯,斯維因還差不少呢!

  而一出假死之後,弗拉基米爾就能從地上轉為地下,在暗中行動了——畢竟堂堂正正的戰場征伐不是黑色玫瑰的強項,這朵劇毒玫瑰的優勢還在於陰謀詭計。

  好不容易弄掉了身上的泥土,弗拉基米爾默默離開了帝國陵墓,然後……從下水道,以液體的形式回到了不朽堡壘。

  沒辦法,現在整個不朽堡壘都戒嚴了,弗拉基米爾唯一稱得上是潛行的手段隻有變成一灘液體,走水路。

  半個小時之後,已經快要吐出來的弗拉基米爾終於出現在了樂芙蘭一處秘密據點的浴室之中——然後洗澡洗到了天亮。

  當樂芙蘭回到了據點的時候,弗拉基米爾還在洗澡。

  “你這是怎麽了?”樂芙蘭顯然不知道自己這位合作夥伴身上發生的一切,頗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怎麽一直在洗澡?”

  “帝國陵墓需要好好打掃一下了。”弗拉基米爾自然不會實話實話,“想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話……你可以去土裏埋一天。”

  皺了皺眉頭,樂芙蘭雖然感覺事情不至於這樣,但總歸還是沒有多嘴——這種細枝末節上苦苦追問隻會讓同伴心下不爽而已。

  “行吧,那你先慢慢洗。”樂芙蘭毫不在意的坐在了據點柔軟的沙發上,“唔,你需要鮮血麽——我可以去給你弄點,你知道嗎,有無數的少女願意為她們崇拜的伯納曼獻上自己的血液……”

  少女的鮮血?

  曾經這的確是弗拉基米爾的摯愛,但在下水道見到了一些之後,他至少一年——不,至少十年內,都不會再對少女的鮮血感興趣了。

  見鬼的鮮血……

  就這樣,隻是客氣了一句的樂芙蘭聽著浴室裏弗拉基米爾嘔吐的聲音,迷惑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