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橋走下了二樓，看見此時吳衛國站在後廚的門口。手裏又提了兩份塑料袋，袋子裏滿滿的都是菜和飯。

  路橋躡手捏腳的走了過去，小聲的聽著吳衛國嘴裏念叨著什麽。

  這走進了才發現吳衛國喊著：“你們的動作麻利一點，再來五份小炒肉我拿回去給電視台的幾位做剪輯的送去。讓他們嚐嚐味道，他們喜歡了自然給出的效果就特別的好。這事情我已經跟路老板說過了，他的意思隻要是跟這次采訪掛的上的都算在他賬上。”

  “小炒肉要等等，主廚去樓上了應該是采訪去了。我去叫下來？”家豪的人開口道。

  “不急，采訪重要。我能等，下來再說。”吳衛國坐到了離後廚最近的椅子上等待著。

  路橋愣住了，自己啥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但一看吳衛國想想也明白，從最開始進門說出的話語就有問題。

  看見開業了還是小燕子酒樓，就明白招牌不會再改。然後當著自己的麵有過一個懇求，當時這一段顯然也是被後方的攝像機拍攝進去了，到時候照著他年輕時候的劇情一拍，所有的功勞就直接被他一個人搶去。

  之後的事情呢，對家豪在牢裏的關切但表示自己無能為力。說以前有去看他後來也就淡忘了，既然關心怎麽可能連家豪已經出來了都不知道，

  這一切的舉動，幾乎都一直在套近乎和拉關係。

  路橋思考著吳衛國剛剛找自己聊了幾句之後獨自上了樓，讓家豪看見了就以為自己跟對方已經聊好了。

  路橋此時上前開口道：“吳伯伯，你在這裏啊。你買了套餐飯嗎？是帶去給公司還是帶回家？”

  路橋的本意是打算讓吳衛國在後廚丟臉，誰能知道吳衛國帶著笑容轉身。盒飯往一旁的桌上一放緩步走了過來笑著：“你來了呀，稿子看的怎麽樣啊？你剛剛上去是找小鹿聊天去了吧？我們這小鹿記者年輕漂亮，要不要我幫你牽線搭橋？”

  後廚此時正在忙活做菜，煙熏火燎加上油煙機的聲音。

  自然聽不見路橋說的什麽，路橋隻感覺這位吳衛國真的是人精到了極點。

  自己跟他說東，他講西。

  路橋指著桌上一袋子要帶走的吃的：“不用了，我有女朋友。那個？”

  “哦，你說這些啊。差點忘了和你說，這些是家豪讓我帶回去的。孝敬一下部裏其他的領導，有很多領導也是小燕子酒樓的忠實顧客呢。你知道的嘛，那點吃的疏通關係又不是塞錢。吃了好辦事，今天晚上電視台一放就你知道效果了。”吳衛國笑著。

  此時的吳衛國，又開始指東打西了。

  對後廚說自己幹的，對自己說是家豪幹的。

  路橋原本想直接拉家豪正麵對峙的，但想了想眼前的男人是個人精。如果太早的撕破臉麵確實不太好，需要想辦法讓他露出馬腳。

  路橋笑著：“我跟小鹿記者聊了一下事情，小鹿跟我說過這種三期的模式最早好像在複興的動物園實行過，小鹿的意思是跟我們這個酒店很像。都是出了很負麵的消息之後，然後被三天的連續播報洗白的。吳伯伯您是領導，您肯定知道這個事情吧？”

  吳伯伯笑著：“你這就問對人了，那個事情真的是害我老了好幾歲。那天我第一時間關注到了動物園重建，好像是換了一批新的領導層。連工作人員都是歐美那邊來的。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讓小鹿去拍了視頻。”

  路橋搖著腦袋：“我聽小鹿說的好像不是這樣，不是第一版沒通過嗎？我剛剛看了一下新聞，好像工作人員是挪威來的吧？”

  “啊？哈哈哈，是嗎？那就是我記錯了，你知道的。我每天忙那麽多事情，偶爾記錯一兩件事情是正常的。這個小鹿第一次由我派去的，結果采訪回來的東西真的不怎麽樣。所以我就開始指導她，兩個人合力搞出了這個三期的拍攝流程。對，就和現在小燕子酒樓的風格一樣。這動物園現在的生意，不用想也是蹭蹭的往上。我還聽說我采訪之前一個客人都沒有呢，是吧？”吳衛國笑著解釋道。

  路橋點著腦袋：“可我怎麽聽說動物園的時間，是因為一次天然的事故火起來的。好像是周圍的鴿子飛到了動物裏？我那天好像也看見了滿城的鴿子。這怎麽回事？”

  此時的吳衛國笑著，朝著門口走去對著路橋招手。

  路橋跟了過去，吳衛國私下張望著開口道：“這事情，我跟你說。但是你千萬別跟外麵的人說，你知道吧。作為一個媒體記者最需要的是什麽？”

  “銳利獨到的眼光？”路橋不解的說。

  “不不不，是指鹿為馬。你看看這是什麽？”吳衛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用過的紙巾。

  “麵巾啊？用過的？”路橋回答道。

  “不對不對，這是不明飛行物。”吳衛國說著拿著手機朝著遠處，一扔一拍在空中留下了個拖動的白色光影。

  路橋自己看著拍下的畫麵，確實還能看出紙巾的影子。

  “你和我都知道，這是一張紙巾對吧？但媒體就要學會指鹿為馬，如果我把這事情說成這裏附近發生的ufo目擊事件，你說人群會不會都來一探究竟？”吳衛國說著看著路橋。

  路橋點著腦袋，手裏的手機早早開下了錄音的按鈕。自從上次白馬店一行之後，當著麵掏手機開錄音的那一套實在是太慢了，所以路橋改用了一鍵長按切換錄音。

  吳衛國看著路橋：“路老板啊，我要跟你說這個鴿子去動物園是人為的你信嗎？”

  “第一次聽人那麽說。”路橋笑著。

  “這動物園的幕後老板姓陳，當然我是說幕後的老板。你直接去查是查不到這個人的，是這個人和我搞了那麽一出戲。鴿子嘛看起來是不可能聚集在一個地方的，但隻要找到養鴿子的人就有這個辦法搞出這樣的事情。說白了都是提前演戲，為的就是流量。然後指鹿為馬那麽一運作，這事情不就像模像樣了嗎？當時這個陳總花了一百萬，我相信三天時間內就賺回來了。現在還在不斷盈利，你懂我意思吧？”吳衛國說著搓著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