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關機了，不然我們也不會那麽急啊。”蘇月說著拽著路橋加快了腳步。

  龐大海帶著蘇月和路橋出了福利院左拐，小道內拐過了兩個胡同。

  路橋看著七扭八拐的胡同開口：“不是？你當時也是這樣給小娥姐指路的嗎？”

  “鹿港多的就是胡同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商業街幾十年前的建築哪個不是四通八達的。不走捷徑的話需要繞車道，那要走到什麽時候啊？天黑都走不了一個來回，這裏拐三個胡同就到了。我說的很仔細的，從我們福利院後巷出來走倪衙巷拐入手肘頭巷過城西街直走就到了。我也跟小娥說過路牌了，想想看著路牌也能來回了。”大海解釋著拐入了第三個胡同。

  無奈這裏畢竟是老商業區，廢棄的程度就能說明一切。

  “小娥畢竟不是鹿港人，這些東西你這樣說她哪裏記得住呀。”路橋有些無奈。

  “鹿港就那麽大，數都數的過來：第一第一橋、第二雙連橋、第三三角巷、第四四營堂、第五五侖頭、第六六堂殿、第七七楓巷、第八八仙樓、第九九柏巷、第十十裏亭。十八家、三十六，摸底走，灰橋口；大簡巷、小墨鬥，向北走，屯前口……”大海一邊走著一邊說起了小時候院長叫的童謠。

  這童謠短短十幾句幾乎貫穿了所有鹿港的地名街巷，就比如這手肘頭巷就是酷似人舉起宣示的胳膊肘一彎三折。本來是個很複雜的地形，但有了這個名字之後在腦海裏一回憶基本就能想起大概的朝向。

  路橋思考著歌謠確實熟悉，但自己出去幾年回來也都記不清這些道路了。龐大海這樣跟嫦娥說路怎麽走，這嫦娥還能不走丟。

  龐大海伸手指著遠處的菜市場開口道：“城西菜場，這一圈最大的菜市場了。下午這個點了人不多，從西頭走到東頭總能看見小娥。她好辨認，我也大概誰知道麵粉在中段的位置。我去看看麵粉攤。你們兩個一個朝西麵，一個超東麵誰找到了就打電話集合。”

  這菜市場確實大，就是一個巷子改的。在街道兩邊的房子上掛上擋雨的帆布和電燈，一整個巷子借著家家戶戶屋裏的電源照亮著整個被帆布蓋著暗不透光的街道。街道兩邊居民兩層的建築，下層用來販賣海鮮蔬菜，上層則能看見開窗的住戶。

  時不時還能聽見有人玩英雄聯盟和穿越火線或者絕地求生發出的槍械打擊聲，這些聲音伴隨著一些土到潮的老歌形成了一個古色古香的菜場。

  路橋回憶著院長層帶著福利院幾十號人來過這裏，此時還能望見賣豆製品的老大娘攤子上的豆奶。

  當年五毛錢一袋，院長總會給大家都買上一袋。

  巴掌大的塑料包裝，藍色和紅色的包裝紙袋。

  藍色是椰子味，紅色是草莓味。路橋那時候還會和龐大海因為男生喝藍的、女生才喝紅的這樣的事情吵架。

  此時的路橋彎下腰詢問著大娘：“豆奶怎麽賣？”

  “五毛一袋。”大娘笑著開口。

  路橋順手抓起了四袋，蘇月連忙幫著付了款。

  兩藍兩紅，將一袋紅的揣入口袋留給嫦娥。剩下的三袋分給了自己、蘇月和大海。

  龐大海笑著：“你還記得這個啊。”

  路橋點著腦袋：“先找小娥姐，知道了再敘舊。”

  龐大海點著腦袋，去往了中段的拐角處。

  路橋看了看手裏捧著紅色豆奶的蘇月開口：“你還知道路嗎？”

  蘇月點了點腦袋：“這裏雖然沒來過，但剛剛過來我記路了。”

  “那好，手機聯係。”路橋說完和蘇月一西一東分開尋找。

  按道理說嫦娥的體型，在茫茫人海裏也幾乎是幾眼就能看見的事情。

  但此時的路橋看著稀稀散散的人群也都沒有發現任何痕跡，無奈的路橋幾乎貫穿了西麵的菜場都沒有發現嫦娥的身影。

  路橋已經走到了菜場的正門口，無奈的路橋隻能開始使用靈視。

  路橋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周圍的光芒，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但看見自己胸口的時候路橋嚇了一跳，小白居然泛著微微的光芒。而這光芒幾乎是不斷的在撞向自己，似乎在與自己溝通似的。

  路橋睜眼將小白從口袋內掏了出來，閉上眼睛仔細的觀察這小白。路橋這才發現，小白似乎一直在想辦法與自己進行溝通隻是自己不知道。

  路橋此時不知道如何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與小白訴說，但小白似乎懂了什麽似的撲騰起了翅膀緩緩升空。

  繞過菜場的帆布頂棚，從間隙內飛出在空中盤旋了一周。

  “還以為你不會飛了呢，原來能飛啊。”路橋感慨了一聲。

  此時的路橋閉著眼睛能感受到小白如同一道白光在空中盤旋，並朝著遠處散發著波紋狀的光芒。

  這光芒細看是有角度的，就想小白用波紋呼喚自己一樣。此時的小白的波紋朝著更遠的西麵飄蕩，並且望著西麵盤旋而去。

  路橋此時睜開了眼朝著西麵追去，不斷的閉眼觀察著小白的方向。

  小白最終在一處學校附近盤旋，見到路橋來了之後俯衝向下一頭撞入路橋的懷裏。

  路橋被這一下頂的生疼，但也是再次感受到了小娥姐如同太陽的光芒。

  路橋將小白放入了上衣口袋，看了一眼身旁的路橋給龐大海和蘇月都打去了電話。

  路橋隻是簡短的說：“小娥姐找到了，廣場路六十三號。”

  說完的路橋掛了電話，邁入了六十三號店鋪。

  這裏是家寵物店，門上的風鈴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你好，歡迎光臨狗不理貓。”店員聲音帶著一絲鹿港的兒化音。

  路橋一眼望去，這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小店。自己多想在鬧市區開一家這樣的寵物店，沒事就坐在裏麵撫摸動物。

  這裏牆麵上玻璃櫃內關著一隻隻貓咪，而地上的籠子內狗狗正在安詳的熟睡。似乎見慣了來的客人，所以並沒有吠叫。

  路橋第二眼則看見了嫦娥，此時的嫦娥正跟店長聊著什麽。

  而嫦娥的手裏，左手提著麵粉右手抓著雞蛋。紅色、黑色的各個塑料袋內，到處都有買來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