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衍仙挑了挑眉毛，心裏是十分不爽的，因為他麵對的是一個手下敗將。

  但是這位手下敗將，居然用這樣邪魅狂狷的態度，對他說他錯了。

  “我錯在何處？”餘衍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直以來，早就想要收拾掉他了，隻是他的身體被困在仙路空間當中，無法出去。在多寶境那一年，他成功地擊退了那股黑暗力量，奪得了身體的主動權，才能夠有現在的局麵。

  顧青衫臉上出現了一抹猙獰的神色：“你以為我的目標是讓丁九界毀滅？”

  這是餘衍仙推測的，顧青衫不是神，不過是神的屍體經過漫長的歲月，通靈所演化出來的靈智，卻擁有神本身的記憶，因為是死而複生，所以性格原本是大相徑庭，如果說原來的顧青衫，有多麽的想要保護這個世界，那麽現在的這個顧青衫，就就有多大的欲望去毀滅它。

  就目前來看，男人所做的種種事情，無一不是以這個為目的。

  “我隻是想死罷了！”顧青衫說完，就將劍從自己的身體當中拔了出來。那劍的形狀，竟然和大衍劍一模一樣。

  大衍劍，就是天道之劍。天道衍一，是為大衍。

  隻是這把劍，卻沒有身為法寶所應該具有的器靈，這和它本身所不符。

  他的眉心透出一抹深深的疲憊感，最開始從萬物土中蘇醒的時候，他的記憶還是殘缺不全的。但是依憑本能，他感知到了自己所應該擁有的，神之本源所在的方位。

  那是落霞門，但是神之本源是被設下過封印的。除去李恣本人，沒有人可以破開這種封印。

  所以他一直在計劃著，想要讓李恣自己破開封印，他好收回神之本源，但是或許是被這具身體的主人原本的情感所影響，又或者是他對於理李恣產生了非同一般的興趣，反正到最後，他還是沒有下手。

  不但是沒有動手，後來他回到了漠洲，還專門設了一麵水鏡，時時刻刻的觀察著那個人的動靜。

  “你們的事情，我早都不想插手了，但求的，不過是一死罷了。”顧青衫獰笑一聲，你絕對的守護意誌相反的，不是絕對的破壞，還是放棄。“不過，你真的確定他能夠通過最後那一道關卡的考驗，而不是像以前那麽多人一樣？”

  餘衍仙的眸光恍惚了一瞬間，因為顧青衫對於他原本計劃的破壞，導致他產生了焦慮之感，才不顧一切的催熟那個女子。如果真如同顧青衫所說，李恣通不過考驗，那麽，這段時間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是白費了嗎。

  正當他為這個而產生些許的迷惑之感時，底下的男人，突然癱軟在地，從他的眉心飛出一枚白色的光珠，朝著餘衍仙而去。

  他等待的就是這個時刻，等待著餘衍仙唯一一瞬間的恍惚與失神，他才有把握攻破對方的意識，入駐他的身體。

  自己成功了！顧青衫甚至還沒來得及高興，就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尖叫著想要逃竄，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白色的光珠被餘衍仙捏在手中，隻是一瞬間，便失去了動靜，化為了煙光。

  李恣自然不知道外麵的種種，吸收了，神智本源的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裏，能量已經趨於飽和了，但是邁不出那最關鍵的一道關卡，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眼前發白，靈識似乎來到了另外一片空間。

  還是她所熟悉的仙路空間，餘衍仙仍舊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男人的表情是那般的漠然，似乎從來都不認識她一樣。

  “異界即將攻打丁九界，眼下想要保護丁九界，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有一位神貢獻出自己的生命，鞏固界壁，這樣才可以阻絕對方的進攻。”餘衍仙淡淡地道，“恣女，你可願意？”

  原來所說的是這個考驗，如果想要成神，到最後還是要放棄自己的生命，犧牲自己來保護整個丁九界，可是這樣，成神又有什麽意義呢？李恣的目光沉沉的，餘衍仙應該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那種會為了保護世界就犧牲自己的人。

  世界與她，又有什麽關係？

  可是如果不答應的話，是不是就無法通過考驗，到最後還是會死在這裏，真是一個兩難的抉擇呀，難怪以前那些人有的會選擇自殺，就如哀塔的主人。

  還有一種法子，如果不想要被天道所操縱，那麽就隻有一種辦法，就是背棄天道！比如大衍宗的第一位宗主，直接去了異界，再無人能夠掌控。

  “這兩條路，我都不想選擇。”李恣道，“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毀滅係統！”

  “桀桀，竟然想要毀滅我？”那道聲音果然出現了，帶著鄙夷和不屑，還有一股張狂的味道。李恣心下了然，一直以來自己聽到的，一切是有那道聲音。

  “為什麽不能呢？”李恣笑了，“你以為我還是李恣，然而我並不是。你忘了麽，我是恣女，是當初創造你的人之一。”

  那道聲音沉默了好久，才再一次的響起，這一次是慌張的：“你都回憶起來了？”

  耳邊回旋著搖籃曲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哄她入睡，李恣的眼睛發亮，一直以來，她都找不到歸屬感，但是現在，她終於想起來自己是來自於何處了？

  既然知道，麵前的這道聲音也就不足為懼了。

  “我這個人沒有那麽大的慈悲心，要我犧牲自己，去拯救這個世界。很抱歉，我做不到。”李恣淡淡地道，“但是很可惜，既然我有這個能力，不動一根毫毛，就拯救這個世界，我想我還是很樂意去做一下的。”

  外麵的餘衍仙的身體也越來越亮，仿佛有什麽禁錮，從身體裏解脫了一般。

  誰也不知道，光柱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的確感覺到，天地之間產生了一股震蕩。所有的修士，都從心裏感受到了畏懼，誰也不敢打李恣的主意了。

  因為他們知道，那個女子，一步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