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科氣不過，就在皇庭司等著暮川的命令。

  他故意當著對方的麵打電話，就是想提醒一下對方，他有個即將要當上太子妃、誕下小皇孫的女兒！

  果不其然，皇庭司很快接到了暮川打過來的電話，要求他們接手尼爾科家庶女被害的案子。

  通話結束。

  皇庭司司長周山便看向尼爾科：“殿下令我接手此案。你懷疑巴幹達將軍做的，可有證據？”

  尼爾科頓時打了雞血般，站起身誇誇其談起來。

  可是他說了半晌，周山蹙眉道：“我們皇庭司辦案是要講證據的，你剛說的這些都是你的臆想，並沒有真憑實據。”

  尼爾科：“我女兒被槍擊當晚，我去了巴幹達府上，我去興師問罪，他不但承認了，還大放厥詞說如果阿梅沒死，他往後也要弄死她！這殺人動機有了，案子也發生了，與其我們在這裏耽誤時間，倒不如去拿了巴幹達回來問一問！”

  周山沉吟片刻，道：“依律，我隻能拿他48個小時，如果時間到了，依舊沒有任何真憑實據，還是要放了他。”

  尼爾科信心滿滿：“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找到證據！而且，巴幹達就是個蠢貨，也許你們在審訊期間就能拿到有用的證據了！”

  周山：“那走吧。”

  周山與尼爾科坐上了皇庭司的專車，前往巴幹達府邸。

  府上管家本想說，他們不歡迎尼爾科的，可是看見是皇庭司來人，他們又無法。

  皇衛司、皇庭司、皇禮司屬於上三司，除了陛下禦書房與寢宮去不得，整個南英沒有他們去不得的地方。

  管家忙道：“二位請移步花廳喝茶就坐，我就這把我家將軍請過來！”

  周山麵色很冷，從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嗯。”

  他大刀闊斧地往裏走，他的人也跟著衝了進去，將軍府的府兵統統不敢動，又蠢蠢欲動，一時間空氣裏都湧動著劍拔弩張的味道。

  尼爾科心情總算平複了些，進了花廳，喝了前幾日沒喝上就被

  他砸了的茶水，頓覺這清茶口齒留香，味道極好。

  周山也隻是喝了兩口就放下了。

  巴幹達接到消息，立即給李昊哲打電話，打完電話就急匆匆整理好衣服往花廳而去。

  “周司長！”巴幹達刻意忽略了尼爾科，隻看向周山：“不知周司長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他環顧一周，又笑起來：“這麽大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巴幹達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需要你皇庭司直接下來拿我。”

  周山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了，在這皇城裏看多了起起伏伏。

  他深知巴幹達未必就會淪為階下之囚，所以態度還是溫和的：“尼爾科副閣首的愛女阿梅在後宅無故死亡，他來皇庭司報案，太子殿下已經責令我將此案調查清楚。介於尼爾科副閣首提供的線索，我有必要來你府上走一遭，做個調查。”

  尼爾科有些著急，小聲嘟囔著：“直接把他帶走！帶到皇庭司扣押起來！關上幾天，審個清楚！”

  巴幹達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哈哈！”

  尼爾科：“巴幹達！你別再故弄玄虛苟延殘喘！我家阿梅就是你殺死的！”

  “你有證據嗎？”巴幹達冷笑：“我是朝中大員，有參與內閣議會的資格，功勳赫赫，因為阿貓阿狗一句無關重要的話，甚至沒有任何證據，就要往我頭上扣屎盆子？你們真當我巴幹達如此好欺負？”

  將軍府的後宅已經嚇得圍坐一團。

  女眷們紛紛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隻是從來沒見過皇庭司來家裏拿人的陣仗。

  尼爾科望著周山：“周司長，把他拿下，帶走，不要跟他廢話！”

  巴幹達：“堂堂皇庭司要聽一個奸佞小人的指使？”

  尼爾科：“你罵誰奸佞小人？”

  巴幹達：“誰激動誰承認我就罵誰！”

  話說，李昊哲來的是真快，就像是事先準備好的一樣。

  他也帶著皇衛司的人衝了進來，甚至帶的人手比周山的還要多出兩倍來。

  在管家的指引下，他快步來到花廳，沉著臉，提著氣，一身製服穿在身上隻顯得他出類拔萃、器宇軒昂。

  尼爾科跟周山見到他，都蹙了蹙眉。

  而李昊哲過來之後，先是對巴幹達見禮：“嶽父大人。”

  巴幹達笑著扶他：“愛婿免禮。”

  李昊哲回身站好，看向周山：“周司長，我們兩司向來各司其職，皇衛司負責整個皇宮安全，並且負責案件的報備與審理工作，有了初審定論後才會移交皇庭司複審與判決，可怎麽今日，竟然有案子是直接掠過了我皇衛司的？”

  周山平靜地闡述：“這得問太子殿下了，是殿下致電叮囑我，親自查辦。”

  李昊哲勾唇，笑問：“周司長，那您查的如何了？”

  周山緩聲道：“這不就是根據尼爾大人提供的線索，過來請巴幹達將軍配合調查了嗎？”

  李昊哲收斂了笑容，一步一步逼近了周山，冷色道：“不知案發現場周司長可有去過？可有拍照取證？可有請法醫與刑偵員勘察過現場？可有提審過死者身邊最親近的人？可有調查過死者的飲食、口味禁忌、以及身體是否有其他病症隱患？”

  “這……”周山有些慌了：“還、剛接到消息，還沒來得及。”

  李昊哲目光犀利地望著對方：“哦？重要的事情不去做，反而跟著尼爾科傅閣首到處跑，這就是周司長查一樁命案的手段嗎？”

  周山額頭略有汗漬。

  果然，不在其位不謀其職，他很久沒有親自去查命案，都忘了初審需要的步驟與關鍵性線索，都是要放在案發現場的。

  糊塗了，他怎會被尼爾科牽著鼻子跑的？

  李昊哲伸出手，幫周山整理了一下製服，又拿過手帕幫周山擦了擦額頭的汗漬：“周司長公務繁忙，許久沒有查現場案件，又被人催促，一時弄錯查案方向也是在所難免。但是，殿下的重點是讓你盡快徹查此案，而不是讓你盡快拿下巴幹達將軍，不是嗎？好好審案才是關鍵，周司長千萬不要被人有機可乘，當槍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