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讓我沒時間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暮川頭疼地看著鳳雲霆。

  雖然對方是他舅舅，但是在暮川心裏，鳳雲霆更像一個很厲害的小弟弟。

  鳳雲霆輕笑：“沒關係，你們能有這份心意，已經很不容易了，本就是個小生日，年年都會有，大家能一起吃個飯就已經很開心了。”

  綿綿忽然舉起小手，驕傲地揚起下巴道：“我知道哦！

  而且就在今天，我已經把生日禮物送給小舅舅了！

  小舅舅還說，這是他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李昊哲訝然，這幾日他們幾個男孩子成天一起吃喝拉撒，就沒分開過啊。

  他又想起上午時候，怕是在川少他們開保險櫃的時候，綿綿就給了他生日禮物吧？

  暮川當場就在妹妹額頭上敲了一記：“小壞蛋！你一早就知道，幹嘛不告訴我？”

  鳳雲霆馬上護著她，把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又看了眼她的額頭，確定沒紅沒腫，這才看著暮川：“川哥，這事兒怪我，綿綿也是為了照顧我想要低調的想法，才沒跟你們說。”

  綿綿躲在鳳雲霆身後：“就是就是！”

  暮川看了眼鳳雲霆，又看了眼綿綿。

  莫名覺得這兩個人湊在一起的畫麵格外養眼，有點兒……金童玉女的味道。

  咳咳。

  暮川收回視線，問：“你給小舅送的什麽？”

  綿綿笑：“當然隻能是繡品了！”

  暮川：“看看。”

  鳳雲霆從口袋裏摸出兩條手帕，一張張打開，展示給他們看：“綿綿手藝非常好，還是雙麵繡。”

  四幅畫看完了，暮川伸手要拿，鳳雲霆迅速把手帕收起來，疊好後又放回了口袋裏。

  暮川：“看看唄，這麽小氣！”

  “不是已經看過了？”鳳雲霆略顯嫌棄地看了眼他的手：“你剛吃東西擦手了嗎？”

  大家的午餐是在船上吃的，吃了就沒下去過，後來還打牌、釣魚、折騰了好一會兒，鳳雲霆不記得暮川有沒有洗過手，但他是用消毒毛巾擦過手的。

  綿綿能在兩天的時間裏繡出

  這麽漂亮的手帕，是用了心的。

  這麽好的生日禮物，他很珍惜，可不想在上麵落下什麽汙跡。

  暮川：“……”

  李昊哲的目光在綿綿跟鳳雲霆之間來回流轉，最終也是什麽都沒說。

  之前他還會覺得難過，覺得失落。

  可自從見證了暮川能為陳綰綰做到什麽地步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喜歡太狹隘。

  其實真的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傾盡全力為她好。

  鳳雲霆確實比他帥，比他好看，比他家世好，就算礙於舅舅跟外甥女的身份，他倆沒戲，可以後綿綿還會遇見更多更好的男孩子。

  所以李昊哲希望自己的目光也能長遠些。

  不是誰都有機會跟一國儲君同一天出生，也不是誰都有機會從出生起就能陪伴在一國儲君身邊。

  他相信，他以後一定可以成長起來，一如川少對綿綿說，她的未來還有廣袤的星河，而他也該大氣些，不該將目光拘泥與眼前的小情小愛，更何況還是年少時懵懵懂懂的這種感情。

  想通之後，李昊哲心中豁然開朗，臉上也坦然了幾分。

  他也要他的廣袤星河，他要建功立業，他要成為若幹年後，親友們隻要一提起，就會一臉驕傲的那個人。

  船靠岸。

  須臾。

  當孩子們趕回儲秀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庭院裏亮起了各色霓虹小燈泡，璀璨閃爍，主殿的玻璃櫥窗上貼滿了聖誕老人的圖片，一棵巨大的聖誕樹被立在院子裏中央，樹枝上掛滿了各種漂亮的裝飾品，樹下堆滿了各色各大小的精致禮盒。

  糯糯跟暮寒正圍著大叔轉圈圈，小狼崽又長大了一圈，也追著兩個孩子跑著。

  這隻狼崽特別有靈性，它認得家裏的每一個人，每次追著誰跑，都是在追著玩，它從來不會咬人，也不會行凶。

  鳳雲霆臉上載著微笑：“好熱鬧啊，早知道我下午就回來幫忙了。”

  “哥哥！綿綿！阿哲！小舅！”

  倪暮凡最先發現他們，披著晚霞與燈光衝了出來，朝著他們的方向奔過來。

  她一手挽住了暮川，一手挽

  住了李昊哲，笑著道：“你們怎麽跑那麽遠去遊湖啊？我比賽後就直接過來了，小瑞，教練，還有小瑞的父母也一並跟過來了。”

  暮川抽回自己的手臂：“大姑娘了，以後不要隨隨便便跟男孩子勾肩搭背的。”

  他說著，打開了她挽著李昊哲的那隻手：“還有，你跟阿哲雖然是親如兄妹，但到底也是男女有別，你要有點我們家裏大公主的樣子。”

  倪暮凡本就是為了挽著李昊哲，這才挽著暮川的。

  眼下被暮川說了，她臉上有些尷尬，心裏也失落：“知道了。哥，你怎麽忽然對我這麽嚴肅！”

  暮川歎息一聲，揉了揉她的頭發，依舊如往常般寵溺地待她：“好了，別不開心了，我就是隨口一提。再說，你剛才那樣挽著阿哲確實不合適。”

  倪暮凡：“我以後注意。”

  大宅門口，鳳玫朝著他們揮手歡呼：“川兒！鳳三！回來吧，生日宴都準備好啦！”

  鳳玫身後，忽然走出來一個剛毅俊朗的年輕人，還有一個嫻靜美麗、一看就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女孩子，他們一左一右陪伴著鳳玫，對著鳳雲霆的方向，異口同聲呼喚：“鳳三！”

  鳳雲霆腳步一頓，雙瞳釋放出驚喜：“大哥！姐姐！”

  緊跟著，他拔腿就跑，一口氣衝到了哥哥姐姐們的懷裏。

  他們一家四口在人間煙火處緊緊相擁，畫麵感人肺腑。

  暮川定定地瞧著，忽然發覺自己對倪暮凡是有些疏遠了，主要是他過不了心裏那關，很擔心從小護著長大的大妹居然是毒蛇的後裔。

  可從鳳雲霆跟他的哥哥姐姐們身上，他又感受到了那種堅不可摧的親情。

  時光像是回到了過去的一幕幕，最後回到他們帶著倪暮凡一起進了禁區，英勇殺狼的時候。

  他忽地心生愧疚。

  他攬住了倪暮凡，又攬住了綿綿，對著樹下的一對龍鳳胎喚著：“糯糯，暮寒。”

  一對小東西發現他們，聞聲跑過來。

  暮川把一眾弟弟妹妹們緊緊抱著，他感受著這份手足親情，微笑著：“咱們兄妹五人，不論身在何時，不論發生何事，都要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