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琦說著，把盒子一股腦兒推到薑絲妤麵前：“薑薑，我有13萬現金，三張卡。這張是壓歲錢的卡，裏麵有6萬；這張是每次考試成績好，獎勵的錢，有7萬；這張是攢下來的零花錢，有5萬。當然，這裏麵的零頭我都沒加。你幫我看看，我要怎麽買房子呢？”

  傅小染暗暗心驚。

  她發現李萌琦人設傻乎乎的，是個小甜姐，但是她非常聰明啊！

  有的人看著傻，卻不是真傻，比如李萌琦。

  有的人看著精明，其實很蠢，比如……

  包恩娜用手機上的計算器，開始摁，剛摁了幾個數字，薑絲妤已經一口報出：“一共31萬。不過萌萌，買房子還有契稅個稅什麽的，毛坯還要裝修，挺麻煩。而且單身公寓不是長久之計，不如我先借你幾百萬，買個三室一廳的……”

  “不要！”

  李萌琦很生氣地把罐子蓋上，拿回來，認真道：“我要獨立！”

  眾人：“……”

  薑絲妤手機響了，她接了：“李總監？”

  李斌：“薑董，萌萌在你那裏嗎？”

  “在的，你不要擔心，”薑絲妤又道：“她在我這裏小住一段時間。”

  李斌：“薑董，這件事情說起來挺不好意思的，我們……”

  薑絲妤有些生氣，氣李斌連女兒的鐲子都守不住：“我對你的家務事不感興趣，先這樣吧！”

  薑絲妤主動結束了通話。

  她讓包恩娜把筆記本電腦拿過來，然後搜了一些樓盤，在紙上寫寫畫畫做了些價格對比。

  有一個高檔小區位置有點偏，不過好在小區門口就有地鐵，四通八達去哪裏都很方便，從小區直達妤樹是20分鍾，直達天驕是30分鍾，單身公寓隻剩下最後兩套現房，精裝修，拎包入住。

  敲定下來，大家先吃了晚餐。

  薑絲妤給售樓處的小姐姐打電話，又約了晚上八點去看房。

  就這樣，三姐妹一起出發，一路折騰，把94萬的房子砍到了90萬，這樣首付三成隻要27萬，餘下的錢剛好夠李萌琦交稅。

  當晚付了定金，三人又回來幫李萌琦準備貸款材料。

  李萌琦卻是心大的，一看房子買好了，她就要有屬於自己的小窩了，她就興衝衝去洗澡了。

  而薑絲妤還在讓財務給李萌琦做一份收入證明。

  包恩娜聽著洗手間裏，淅瀝瀝的水花聲下還夾雜著李萌琦五音不全的歌聲，一陣哭笑不得。

  “其實也不至於這麽費勁。”包恩娜歎了口氣：“咱們直接幫她付全款就是了，就90萬而已。”

  薑絲妤搖頭：“她有這個骨氣跟誌氣，我們還是支持她吧，畢竟她即將踏入社會，總要給她一些希望跟信心的。”

  她忽然就想到倪嘉樹以前跟她說：嗯，你能這麽想很好，你要相信這世上還是充滿希望的。

  薑絲妤用力甩了下腦袋：“我去睡覺，明天去公司。你跟萌萌也早點睡。”

  夜裏。

  薑絲妤給小章發短信，說她明天去集團上班。

  很明顯，她是想通過小章，把自己明天去妤樹的消息告訴倪嘉樹，好讓倪嘉樹回避。

  集團畢竟是她的，倪嘉樹在那裏，兩人碰了麵總歸尷尬。

  而包恩娜卻要被李萌琦煩死了。

  今晚她倆是擠在一張床上的，李萌琦喋喋不休地說著——

  “雖然房子買了，是精裝修，但是我還要買家電呀，娜娜，哎呀我不會做飯呀，哎呀我要不要去報個廚藝班？”

  “娜娜，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呀？我現在有屬於自己的房子了！”

  “你說我房間選什麽窗簾比較好？”

  “嗷嗷，我付錢付的太早了，我忘記算家電的錢了，我應該先租房子的，過兩年再買房子的！”

  包恩娜快瘋了：“你再吵，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李萌琦直接把包恩娜熊抱住：“你才舍不得踹我呢！娜娜，你說，我要不要買一個炒菜機？”

  包恩娜：“……”

  翌日。

  早餐後，包恩娜跟李萌琦陪同薑絲妤一起去集團上班。

  原本包恩娜就是私人保鏢監特助，跟著是對的，但是李萌琦跟著，就是薑絲妤主動提出的。

  薑絲妤思考了大半夜，覺得她現在跟倪嘉樹井水不犯河水了，她的閨蜜去他那邊實習實在是不好開口，不如讓李萌琦跟著她適應兩天再說。

  而李萌琦昨天來的時候，隻帶了錢罐子跟背包，裏頭的卡通萌係衣服實在是不適合職場。

  臨出門前，薑絲妤還在自己的衣櫃裏專門找了兩套沒穿過的正裝給她，還送了她一雙很颯的小皮鞋。

  三人站在妤樹的電梯裏。

  包恩娜道：“萌萌，你盡量不要說話。”

  李萌琦：“為什麽？”

  包恩娜：“你現在看著像個職場小新秀，但你一開口，就全暴露了，連智商都暴露了。”

  李萌琦追著包恩娜就打，包恩娜也不還手，就是一個勁地躲，她知道自己隻要一還手，李萌琦就嗝屁了。

  薑絲妤任由她倆在身後鬧騰，電梯門要開的時候，她提醒：“到了。”

  身後兩人又趕緊很規矩地站好。

  電梯門緩緩拉開序幕。

  薑絲妤的麵前立了一棵樹。

  再見，仿若過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刹那間的世界如同靜止，四目相對，無人開口，無人動作，甚至無人眨眼。

  他們彼此都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彼此。

  倪嘉樹麵對著薑絲妤，江帆麵對著包恩娜，陳堅麵對著李萌琦。

  每一對都有屬於他們的情緒在發酵。

  “好久不見。”

  倪嘉樹終於開口。

  薑絲妤也迅速回神，率先邁出一步，與倪嘉樹擦肩而過的時候，還把江帆推到了一邊：“讓開！”

  她頭也不回地、怒氣衝衝地走了。

  李萌琦跟包恩娜趕緊跟上去。

  倪嘉樹側目，捕捉到的隻有她跌宕在心尖的背影。

  陳堅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接通後，斂了下眉心，上前一步對著倪嘉樹小聲道：“倪少，少管所那邊來電話，說程娉婷在獄中遭受室友虐待，被打到顱內出血，沒能搶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