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時自然是不會坐的，她就這麽在沙發前站著，垂眸和他對視著。

  “你要談什麽？”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溫禾時的聲音沒有什麽溫度。

  靳寒嵊聽著溫禾時這個聲音，略微有些恍惚。

  印象中她從來沒有這樣冷漠地和他說過話。

  最開始跟了他的時候，她雖然不走心，但和他說話的時候也是溫柔且耐心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意識到這一點，靳寒嵊繃緊了下顎。

  “當年的事情。”醞釀幾分鍾後，靳寒嵊才說出了這句話。

  “靳總好意思提當年？”

  聽到靳寒嵊說出這幾個字，溫禾時立馬換上了諷刺的表情，說出來的話也尖銳了不少：“你從第一次見我就認出我了吧？看著我被你玩得團團轉很有成就感吧？”

  “……我之前並不知道你認不出我。”靳寒嵊很少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哦，所以你以為我是欲擒故縱，明明已經認出你了，還想吊著你不放？”

  說到這裏，溫禾時再度發出了一聲冷笑：“如果我一開始認出你，大概會一刀捅死你。”

  “禾時，我很抱歉。”靳寒嵊抬起手來捏了捏眉心，主動出聲和溫禾時道歉：“這件事情我不該隱瞞你。”

  “該說的話那天晚上我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會和一個強女幹犯在一起，之前被你騙是我蠢，怨不得別人。”

  這番話，溫禾時說得極其理智：“從此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搬走的時候沒帶走戒指，在床頭櫃的抽屜裏。”

  靳寒嵊：“……”

  “我們結束了，靳寒嵊。”溫禾時看著他，“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她實在是太理智了。

  理智的女人他見過不少，但是能做到像溫禾時這樣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大部分的人在麵對感情的時候都是沒辦法理智的。

  而她竟然能做到這樣——

  靳寒嵊下意識地就回想起了之前她對傅啟政的態度。

  之前她提起傅啟政的時候，遠沒有現在淡定。

  所以，說到底，就是沒有那麽愛罷了。

  想到這裏，靳寒嵊的臉色不免有些難看。

  他驀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停在她麵前，一隻手捏起了她的下巴。

  這樣的動作讓溫禾時皺起了眉，臉上的表情裏帶了幾分不耐煩。

  “溫禾時。”靳寒嵊緊盯著她的眼睛，“事到如今你還能如此理智。”

  “你應該慶幸我還理智。”溫禾時和他對視著，沒有半分躲閃，“如果我不理智的話，你早就死了。”

  後半句，她說得格外狠。

  “你對我有幾分真心？”

  活了三十多年，靳寒嵊還是第一次朝女人問出這樣的問題。

  溫禾時聽到靳寒嵊這麽問之後，輕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像是對他的嘲諷。

  “靳總竟然也會問這種問題嗎？”溫禾時頓了一下，“我們是如何開始的，你心裏有數。”

  “隻有真心才能換來真心，靳總一開始就隱瞞又欺騙，難道還指望我用真心回應嗎？”

  溫禾時說，“我不是沒腦子的小姑娘。”

  “你是鐵了心要和我分開？”靳寒嵊沉默了幾秒鍾，再次跟她確認：“沒有回旋的餘地？”

  “我跟鍾南銘在一起了。”溫禾時麵無表情地說出了這句話，“靳總，這麽卑微可不像你。”

  聽到溫禾時這麽說，靳寒嵊捏著她下巴的手收緊了幾分。

  溫禾時知道，靳寒嵊已經生氣了。

  他骨子裏有多驕傲，她都明白的。

  他再怎麽隨和，到底是在身處高位多年，被一個女人這樣對待，麵子上肯定是掛不住的。

  她太會拿捏人心，也清楚地知道什麽樣的話可以將人激怒。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我給你戴了綠帽子，你還跑來問我對你有幾分真心。答案不是很明顯了麽——如果我對你有真心，又怎麽會選擇跟鍾南銘在一起？”

  “如果你想要更直接的答案，我也可以給你。我這輩子隻真心愛過一個人，他叫傅啟政。”

  傷人的話誰不會說？

  他們兩個人早就不可能了，溫禾時現在是破罐子破摔的狀態。

  她知道的，她手裏沒證據，根本不可能讓靳寒嵊為了當年的事情買單。

  她能做的，就是離他遠一點兒。

  徹底劃清界限，這樣對彼此都好。

  靳寒嵊一直都很介意傅啟政，溫禾時這麽一說，他的表情馬上就變了。

  之前一直隱忍著沒有發脾氣，現在終於是忍不住了。

  他轉手掐住她的脖子，嘴角的笑帶了一絲陰狠：“可惜，他已經是別人孩子的父親了。”

  “你愛他又如何，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你能做到被他碰？嗯？”

  靳寒嵊一個問題就輕易戳中了她的軟肋。

  溫禾時聽完靳寒嵊的問題後，心頭怒火更甚。

  她抬起手來就要給他耳光。

  然而，還沒動手，就被他鉗製住了。

  “想打我？”他輕笑，“之前給你機會是因為我縱容你，現在你是什麽身份，也敢對我動手？嗯？”

  靳寒嵊是徹底被溫禾時的話激怒了。

  他平時不是會幼稚賭氣的人，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放狠話。

  但溫禾時今天每句話都在踩他的底線，他已經忍無可忍。

  “靳總說得對。”溫禾時調整了一下呼吸，一臉無所謂地看著他：“我們現在什麽都不是，該說的說完了，半個小時也到了，我男朋友還在樓下等我，我先走了。”

  “我男朋友”四個字，徹徹底底將靳寒嵊心頭的怒火點燃了。

  他直接將她抱起來，扔到了對麵的雙人床上，接著傾身壓住了她。

  他們兩個人親密過無數次，溫禾時比誰都清楚他這樣的眼神代表了什麽。

  她正欲從床上起來逃開的時候，靳寒嵊再次摁住她的下巴吻了上來。

  準確地說，不是吻，是咬。

  他含住了她的嘴唇，用力地撕扯著，

  溫禾時很快就嚐到了血腥味，嘴裏一股鐵鏽味彌散開來，然而靳寒嵊完全沒有要鬆開她的意思。

  拚力氣，溫禾時根本拚不過靳寒嵊。

  而且，這一次他明顯是做了防禦準備的，不管她怎麽掙紮，他都能一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