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19章 地獄驚變
作者:劍癡酒徒      更新:2020-07-31 08:58      字數:3772
  黃瑾的變化引起了馬邪重視,他走過去拍了拍黃瑾,詢問道“你怎麽了?”

  痛苦的黃瑾在地上縮成了一團,他的嘴裏不斷的流出口水,皮膚緊縮,眼神突然變得凶惡起來。

  “媽的!”黃瑾罵了一句髒話“你壞了老子的好事,還這樣窮追不舍!老子要殺了你!”

  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黃瑾如同瘋狗一般朝著馬邪撲了過來。

  馬邪看出了黃瑾的異常,所以並沒有下死手,而是不斷的退後躲閃,希望找機會可以把黃瑾打暈,然後再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黃瑾就像一個猛獸一般,不斷的攻擊馬邪的要害,而且攻擊手段毫無章法,一點不像一個修行者。

  馬邪無奈,隻能拿出霸世流火還擊。

  見馬邪拿出了霸世流火,黃瑾突然楞了一下,不過這並沒有讓他停下來,反而更加的瘋狂。

  “這家夥,莫不是真的瘋了?”再沒有搞清楚原因之前,馬邪並不想殺死對方。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叫喊,好像是猛獸的怒吼,其中又夾雜這女子的呼救之聲。

  聽到這奇怪的聲音,黃瑾似乎恢複了理智。

  他停下了攻擊,冷冷的看了馬邪一眼,然後手腳並用,向著那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

  馬邪趕緊追了上去,這一次他決定不再想著先製伏黃瑾,而是要看看黃瑾到底要幹什麽。

  一路奔跑不停的黃瑾似乎毫不在意跟在身後的馬邪,一連跑了十幾裏地,黃瑾終於在一處峭壁前停了下來。

  馬邪看到那峭壁平整如鏡麵,和地麵完全的垂直,似乎是被人有意修整成那樣的。

  黃瑾走到了峭壁之前,抬頭癡癡的看著整片峭壁。

  月光漸漸照射道峭壁之上,灑下了白茫茫的一片銀光。

  峭壁被月光照亮,發出淡淡的銀光,將前邊的一大片土地都給照亮了。

  黃瑾緩緩的走了過去,伸出那隻枯燥的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山崖,然後將自己背後的背簍放在地上嗎,拿出了自己的畫具。

  拿出畫具之後,黃瑾衝著山崖猛吐了一口氣,這口氣息悠長不絕,顯然是用盡了功力,將靈氣吹到了山崖之上。

  隻見山崖之上,本來平整的石麵,竟然漸漸的浮現出了一些彩色的斑點。

  這些斑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逐漸匯聚到了一起,構成了一幅巨大的水墨畫。

  這幅在峭壁上的畫,及其富有衝擊力,馬邪似乎看到了一個奇異的世界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恍惚之間,他覺得那峭壁上開了一個窗口,窗子的外邊是一個現實存在的世界。

  畫的中央,是一個坐在破爛轎子中的少女,那少女的轎子從破碎的天空之中跌落,少女的臉上一臉的驚恐之色,馬邪驚訝的發現,那少女和湖水之中升起來的那個少女一模一樣,隻是這個少女身體和麵部很多地方都是殘缺的。

  少女有著烏黑的長發,明媚的雙眸和白淨的臉龐。

  她穿著一身火紅色的華服,雖然那衣服的多處已經被撕破,露出了少女白嫩而修長的右腿。

  少女一隻手拉緊緊的拉住轎子的扶手,另外一隻手伸向天空,好像要抓住什麽東西。

  在少女的下方,是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黑色土地。

  各種鬼怪妖獸,在烈火之中赤身,有的已經被烈火烤成了幹屍,有的則在相互蠶食著對方的身體,有幾隻長著牛頭的怪物手中拿著鋼叉,它們仰起頭顱,看著從上方墜落的少女,一臉的期待。

  不知道是否錯覺,馬邪看到那載著少女的叫轎子一直在緩緩的跌落,雖然很是緩慢,但是少女確實離下邊的怪物越來越近了。

  黃瑾拿出了自己的畫筆,然後拿出一個白色的壇子,那壇子的形狀正是晉國民間盛裝骨灰的陶甕。

  陶甕的蓋子被打開之後,從裏邊翻出了淡淡的藍光。

  黃瑾將畫筆在藍光之中蘸了蘸,那筆鋒就變成了藍色。

  讓後黃瑾往上飛了起來,一直飛到了那少女的身邊。

  最後,黃瑾用毛筆開始在峭壁上作畫,將轎子中的少女一點一點的補齊。

  少女缺失的部分,漸漸的被藍色畫筆補齊,隻是補上的這些地方全部都是一層淡淡的藍色。

  不過過了一會,這些本來應該是藍色的地方,逐漸的浮現出了其他的色彩,畫麵竟然就這樣被一點點的恢複如初。

  馬邪躲在暗處,屏住呼吸,這一幕的景象讓他十分的吃驚,原來著黃瑾真的是一個畫師,他來這裏就是要將這幅畫在峭壁上的畫恢複。

  黃瑾的筆鋒幹枯了,他又跳了下來,將筆在那個陶甕中潤了潤,然後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那個甕中,莫不是人類的靈魂?”馬邪想到了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答案。

  看著黃瑾一遍又一遍的勾勒著峭壁上的那幅畫,隨著少女的逐漸完整,那轎子似乎停止了下落的步伐,而下邊的那些怪獸竟然開始憤怒的跳了起來。

  “這幅……是活的!”馬邪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黑色的夜幕之下,這一幕顯得極為的詭異,一個畫師,正在用收集來的人類靈魂,去勾勒複原一個少女的畫像,而畫像中的其他怪物,竟然都有自己的意識和行動能力。

  馬邪終於知道了這黃瑾就是這一切罪惡的根源,他在用那個怪臉收集靈魂,然後再來補充這幅畫,如果長此以往下去,那麽那些村民一定會死於非命。

  “黃瑾!”馬邪從暗中走了出來,站在了黃瑾的背後。

  黃瑾看了一眼馬邪,似乎早就知道馬邪一直在看著他,平靜的說到“你看到這幅畫了嘛?真是偉大啊!”

  他從空中跳了下來,陶甕中的靈魂已經不多了,他將蓋子蓋上,然後一臉享受的對馬邪說到“哎!你不過是個凡人,又怎麽懂得這幅畫的偉大呢?”

  “我?是個凡人?”馬邪有點不明白。

  黃瑾臉上露出了不屑一顧的表情“你以為呢?在我的角度你不過是個力氣大一點、壽命長一點的凡人罷了。你根本理解不了我身後這幅畫的價值,這是一個真正的天才的作品,我一定要把它恢複原狀!”

  原來黃瑾口中的凡人,就是那些不懂得藝術的粗人。

  “你在害人啊……”馬邪對黃瑾說到“你在吸收那些凡人的靈魂!”

  黃瑾臉上露出了一絲的輕蔑“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修行者應該以保護凡人為天職吧!好好看看這幅畫吧,它會給你解答一切疑問!”

  馬邪沒有回答,也沒有反駁。他看的出來,黃瑾的意誌是那麽的堅定,不是別人的一兩句話就可以勸說。

  最重要的是,這幅畫給他帶來的震撼,足以讓他忘記了黃瑾的所作所為。

  畫中的少女從天空之中落下,馬邪能感受到那種驚恐、無助和絕望。

  馬邪看著少女那絕美的臉龐,內心之中忍不住想要衝進畫中,將那個少女從即將墮入地獄的危險之中就出來。

  這是男人一種本能的衝動,馬邪不得不承認,這幅畫就是有這樣的魔力,每一個看到這幅畫的男人,都會想保護這個即將墮入地獄的少女。

  少女那火紅色的華服,和地麵上灼燒的火焰雖然是同一種顏色,在畫麵中卻顯得格格不入,就像本來美豔的少女和畫麵其他的地方格格不入一樣。

  “這幅畫名為《地獄變》。那是一個偉大的畫者的作品。畫中的少女是她的女兒。畫麵講述的是一個即將嫁給王的少女,在出嫁的途中突然墮入了無盡地獄的故事……”黃瑾癡迷的看著畫中的少女說到

  “畫師根據傳說畫處地獄的外貌,可是他怎麽也畫不出地獄的絕望。於是畫師為了完成這幅畫,將自己的女兒親手燒死,才畫出了這樣絕望的美。”

  黃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紅暈“沒有哪個男人,在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會不願意進入地獄,將那個少女救出。而我,馬上要救出她了……”

  難道黃瑾所說的救出少女,就是用別人的靈魂,將畫麵補全,然後一點點的將那轎子托起來?

  “怎麽可能,這隻是一幅畫吧……”馬邪說到。

  “不……這不是一幅畫。”黃瑾張開雙臂,緊緊的貼在了峭壁之上“這是我的生命。可惜啊,就差一點……”

  一滴淚從黃瑾的眼中滑下,落在了畫麵之中。

  那幅畫好像有了生命一般,畫中的火焰從畫麵當中奔湧而出,將黃瑾緊緊的裹挾住,拉進了畫麵當中。

  馬邪一把拉住黃瑾的胳膊,想要將黃瑾從畫中拉出來,可是那些火焰將馬邪的手隔開。

  在馬邪手鬆開的瞬間,黃瑾整個身子都被拉了進去。

  然後,畫麵當中出現了一個男子,向著空中的花轎飛去,一隻飛到了花轎的下邊,兩隻手將花轎托了起來,好讓那花轎遠離地獄一點。

  黑色土地上的火焰,漸漸的升高,將那些鬼怪吞沒,火苗跳動之下,那些的鬼怪全部化為了黑土。

  火焰越升越高,一隻到了黃瑾的腳下,然後纏住黃瑾的腳腕,將他拉了下來。

  黃瑾就像是一片枯黃的樹葉,飄落在了大地之上,然後被火焰吞噬幹淨,就像那些鬼怪一般,而後畫麵恢複成為了原裝。

  這幅奇怪的畫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它是何時到的這裏,沒有人知道它又會何時出現。

  馬邪的心中久久的不能平靜,他對那幅畫產生了一種敬畏的心情。

  這種敬畏,並不是因為那幅畫如此容易的吞噬了一個修行者,而是馬邪終於明白,在這個世界之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想成為一個偉大的修行者的。

  還有很多人,它們為了一件事,可以將自己的生命付出、靈魂獻上。

  這種事情,於修為完全無關,這是一種生命的境界,所以對於黃瑾來說,馬邪隻是一個凡夫俗子。

  盡管不願意承認,但是馬邪知道站在黃瑾的角度,那些村民的靈魂和生死,在這幅畫麵前一文不值。

  或許這個想法在之前馬邪並不會認同,可是當他親眼看到這幅畫時,他有點明白黃瑾的所作所為了,在黃瑾的眼中,碌碌無為的芸芸眾生,唯一的價值或許就是幫助黃瑾完成這幅畫吧!

  “黃瑾死了嗎……”一個聲音從馬邪的旁邊出現。

  馬邪扭頭一看,不知何時,祁俊竟然站在了他的身邊。

  很顯然,祁俊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或許是因為那幅畫過於震撼,馬邪一直沒有發現站在自己旁邊的祁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