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主宰之門(上)
作者:萬物並作      更新:2021-01-14 18:47      字數:6458
  ……

  人的心髒是會跳動的,因此高明的射手會受到心髒跳動的影響。

  所以在很多事情上,細微的影響造成的誤差往往是巨大的,也就是人們所說的視之毫厘,謬之千裏。

  這個黑影是真正的射手,所以再鬆手射出箭矢之前,他要要求心髒和箭一樣的波動這樣他能把握住震動的周期,從而在最準確的時間點引發。

  隻有這樣賤才能有的放矢,見才能求心意而動,是問天下之廣大是天下在動是心在動,不管什麽在動,隻要把心意相連,必中標耙。

  因為他想非常準確的一箭穿過路正行的心髒,他觀察路正行很久了,他知道隻有這樣心意相通的一件,才能真正對路正行有所損傷。

  箭必須非常準確,需要從路正行特定的兩個肋骨之間穿過。

  他此前觀察路正行很久了,他覺得路正行隻是一個缺心眼兒的人。

  在這個世界,有誰會把自己困在一個綠洲之上,而拒絕別人的邀請?

  如果換作是他,他早就跟著那個酋長走了,不管怎麽樣在那個部落裏即便是原始部落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何樂而不為,而這個傻蛋寧願待在樹梢上,可見這人真夠白癡的。

  有便宜占沒占不是傻子,那又是什麽呢?

  此前他見識到了路正行身體的強硬程度,他相信隻有這樣一箭能擊穿路正行。

  因為這個神奇的世界隻能屬於他自己,他不允許有其他的外來者幹擾這裏的一切。

  他是這裏的主宰,他的權利是不容侵犯和挑戰的,即便是有一點點隱患,那也不可以。

  即便路正行似乎並不想幹擾,那也不行。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路正行如此強悍的身體,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一種莫大的威脅,更何況還有人對路正行產生了興趣,那這就更危險了。

  不僅防一萬也得防萬一吧,萬一路整行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奇妙之處,然後跟他來爭奪那不就麻煩了?

  黑色的影子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最近在神殿中。聽到那個聲音告訴自己,自己的使命可能就要完成。

  什麽叫使命完成黑影自然知道,那就是有心的主宰要降臨自己這個主宰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可黑影不想離開這個世界,他覺得當這個主宰實在是他最快樂的事情,不管這裏是現實還是夢境,他從來沒有受到過這麽多人的尊重,從來沒有享受到如此的快樂和榮華富貴。

  所以他不允許有任何人取代他,所以即便眼前這個無欲無求的強者也不能讓他放心,真正能夠讓他放心的,那就是死人,那就是離開這個世界的人。

  更何況可以看到很多口是心非掩蓋的很好的人,他們顯得德高望重,無欲無求,逍遙室外,但最終這些人一旦有利可圖,便會變了嘴臉,變得張牙舞爪,無所不為。

  善良的人總以善良之心揣度別人,所以他們是善良的人,而小人總是以卑鄙之心揣度他人,所以他們是小人。

  所以我們經常會聽到有人說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那這個人很有可能真的就是善良,而反之有一個人說現在世上的壞人太多,那麽這個人八成就是不那麽好的人,或者是一時心情不那麽好的人。

  而且這個黑影感覺到路正行恐怕不止來過他這一個世界,那就是說他去過很多其他的世界,按道理每個世界隻能有一個主宰的路正行,很可能已經殺死了那些世界裏的主宰。

  想到這裏黑色的影子凝神靜氣,他數著自己的心跳,他等待著心跳的下一個周期,他決定一箭射死路正行以絕後患。

  而此時的路正行在樹上睡得很香甜,他忙活了大半天,他終於可以躲開那些黑猩猩或者說是那些原始人了,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安寧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什麽威脅。

  箭就在這個時候射了出來,在黑暗的夜空中竟然沒有帶出一絲風聲,因為這箭侵滿了那個黑衣人的血。

  其實就算不沾上血也不會有風聲,因為這個世界的真實主宰就是這個黑衣人。

  這支羽箭是這個世界上最鋒利的前,它甚至能穿過一座山。

  黑衣人相信這一劍過後,他再也不用擔心路正行這個異類了。

  那隻劍已經飛到了路正行的身旁,而就在這時天空中一縷奇妙的星光引動了路正行體內的星塵!

  原本漆黑的夜中,那箭的周圍亮起了一片星辰的光芒,箭矢就這樣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

  星塵的凝聚那是需要輸大的緣分,星塵並不想讓自己的載體就這麽輕易的消失。

  就像身披重甲的武士,那厚厚的重甲不會讓普通的。刀劍揮砍入主人的身體。

  睡夢中的路正行隻是覺得周圍有一個奇怪的飛蟲想咬自己,他伸手就抓住了那隻箭,然後把他遠遠地甩到了遠處。

  一時間這個世界看來星河震蕩,轟隆隆蒼穹巨震路正行所在的河心小眾也搖晃了起來。

  而最為詭異的是,由於路正行隨手一甩,陰差陽錯之間那隻極為特殊的羽箭不偏不倚地射向了黑衣人。

  天道循環屢試不爽,就像作用力等於反作用力,害人者必害己。

  那支羽箭返回的方向竟然和射出的方向相差無幾,其實原因很簡單,迷迷糊糊中路正行感覺到那隻蟲子大概是從什麽方位來的,所以路正行所幸就讓他從哪裏來回哪裏去,把它扔回了飛來的地方。

  此刻黑色的影子正準備離去,他沒有想到那隻箭竟然能走出一個回頭路,就那樣刺穿了自己的心,從他的後背貫穿了他的胸膛,射到了他對麵大山的一個石壁上。

  砰的一聲箭矢在爆裂中碎了,黑影的心也碎了,他全身變成了粉末,四處飄飛,落入河中被衝的不知蹤影。

  路正行還在睡,他不知道剛發生的一切。

  這個世界中大部分的動物都在沉睡,即便那些被路正行傷害過的怪鳥,他們也在沉睡,等待著旭日東升的時候。

  老酋長此時已經醒來,他覺得這個世界似乎有些不同。

  因為每天清晨在日出之前當他仰望東方念動咒語的時候,那些鳥群就會出現在部落的上方。

  而今天他沒有看到那些鳥群,隻看到了一兩隻孤飛的怪鳥倉皇地飛過。

  難道神殿出事了,老酋長驚慌地登上了那座高山,遙望著神明之地,神殿和主宰之塔的方向。

  此時神殿上方應該已是霧氣繚繞香煙環繞的情景,而此時的神殿上方卻是一片清明,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個世界是一個無比巨大的盆地,4周是無數綿延的高山,高山之外隻有幾條河流,然後便是這個世界的盡頭一一灰蒙蒙的天地融合之界。

  人們通常是到達不了融合之界的,因為那裏的空氣稀薄,因為那裏的大地經常會無故的震顫。

  老酋長充滿希望地等待著他希望的神殿上空再次出現煙霧繚繞的情景,因為那裏是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如果那裏不正常了,這個世界就會出現大的崩塌,會發生山崩會發生洪水,這是以前驗證過的。

  不過今天的等待卻讓老酋長失望了,其實不僅是他,這個世界上人多,更有權勢,更為顯貴的人們,今天也有點兒心情忐忑。

  神殿以及主宰之塔似乎出現了某種異樣,這的確不同往日的確不同尋常。

  而此時,路正行已經醒來,他覺得睡了一覺很舒服,他除了除了覺得右手有些火辣辣的疼以外,並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

  他的右手正是昨天晚上甩出了那隻利箭的手,路正行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發現右手掌紋橫斷處有一處似乎是被火灼傷的痕跡。

  這讓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微微坐起身看著周圍,周圍一切都很正常,隻不過他看到一隻烏黑的箭插在那光潔的石壁之上。

  那片黑色的箭深深沒入石壁之中,周圍的石壁泛出了赤紅色。

  似手箭身上有著血液,把這石壁染紅了。

  召喚感就來自那支箭矢穿入的方向,來自那石壁之後,來自那石壁後的山穀。

  那個召喚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感覺越來越清晰,那種召喚的感覺來自山穀之中。

  其實,不僅僅是在夢境中,我們在現實世界中也會有這種感覺,似乎有個地方似乎有個方向在對你訴說著什麽在牽引著你在呼喚著你。

  就像遠在他鄉的遊子漂泊多年,年老的時候他總會想回到出生之地。

  落葉片片,他雖然曾經枝蔓滿雲天,雖然曾經領略過無限的風光,但他依然向往回到大地的懷抱,希望回到根本之地。

  路正行越來越疑惑,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就在這時在那個方向,在那個穿越河流的方向,幾塊巨石浮出了水麵。

  每兩塊巨石之間有三四米的距離,河水從這些巨石之間的縫隙洶湧澎湃地流了過去。

  這些巨石是條形的,他們並不是沿著河流的方向排布的。

  巨石之間是平行的,由於他們同河水的流進方向有一個角度,所以河水在期間被改變了流向,因此河水發出了發出了奇怪的聲音“呼拉!呼拉!呼拉……”

  這和尚的那整齊排列的句式條,路正行明白了,這是有種力量在指引自己跨越河流走向山穀的那一麵。

  但路正行並不想去,他總覺得天上從來不會掉下餡兒餅,但凡誘惑總是有著某種問題,總是有著某些目的。

  在現實世界他已經很疲憊了,在夢境之中,他不想再搞出更多的花樣,就這樣躺在樹枝上做什麽,這樣的夢是清靜的是安寧的。

  路正行繼續躺在那樹杈上,但他覺得心裏有些悶地發慌。

  因為在那水流的衝刷之下,三角洲竟然逐漸變小邊緣的幾棵樹,連同樹根一起也被衝到了河裏。

  路正行還不想走,他任憑著河水持續的瘋狂的衝刷著三角洲,他終於看明白了,河心的這小經洲就是被那些巨石攔阻住的河水不停地衝刷著的。

  路正行無奈了,難道這裏的世界是在故意逼自己去某個地方嗎?

  就像獵人們布置好陷阱,就像趕山的人為野獸,留下一條逃生的道路。

  看來有些事情是逃也逃不了的,隻有勇敢麵對,既然這個奇特的世界召喚自己,有逼迫自己去自己又能怎麽樣。

  畢竟在這個世界裏身不由己,人為當做我為魚肉又能如何呢?

  世間事往往如此,有些路在你麵前你不想走也得走,因為除此之外你無路可走。

  眼看著是綠洲越來越少,路正行此刻有些心疼,那些長了很多年的樹木,竟然順流就飄走了。

  他覺得因為自己連累這些樹木受難,似乎也很是不妥,於是他幹脆跨步踏上了那些原石飛快地掠過了河麵。

  掠過河麵的時候,路正行無意中低頭看了一眼,他看到了水中的倒影,有山有天有雲有樹,甚至還有旁邊的巨石,但唯獨沒有自己!

  自己在這個世界竟然連影子都無法留下,那說明什麽?

  說明這個世界還和自己格格不入,說明自己還不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說明很有可能自己所做的這一些東西都是夢境。

  夢中誰又看到過自己的影子呢?

  路正行很快便跨過了河麵,來到了對麵的岸上。

  在河岸邊高高的山坡上,有著一麵巨大的石壁,當他路過那個石壁的時候。

  他看到了那抹紅色,看到了那隻羽箭,他仔細地看著那隻黑色的魚箭,當他伸手想把那羽箭拔下來的時候,那箭竟然化成了一堆銀色的粉末,隨風飄散。

  石壁上隻留下了一個很深深的孔洞,一個血色的孔洞。

  路正行翻過了山,眼前又是一道道的山梁,但遠遠的他似乎看到遠處那是一片巨大的盆地。

  盆地中央似乎有一個奇特的高聳入雲的尖塔,在陽光的照耀下,尖塔上頂端熠熠生輝,閃閃發亮,似乎那是被金屬打造而成的。

  有了目標通向目標的,那就是道路就是行進的曆程。

  路正行反過一道又一道山脊,雖然疲憊,以至於最後他的雙腿如貫牽,但他還是努力的走,隻是在口渴的時候會停下來找一眼山泉,喝上幾口水,休息休息。

  路正行同樣看到在這些山泉裏,自己也是沒有影子的,並且水裏的魚似乎壓根就沒有看到自己依然無拘無束地遊著。

  太陽還沒有到正路路正行應該有影子的,可是這陽光照耀之下,樹有影子,草有影子,山有影子,自己卻沒有影子。

  當還有七座山梁要翻越的時候,路正行突然發現自己的腳越來越虛,而且他發現他自己看向自己的腳的時候,有時候腳竟然變成了虛影。

  這個世界可以看不到自己,可是如果連自己也看不到自己,那自己恐怕就真的不存在了。

  不管是現實世界或者其他什麽虛幻世界,別人可以看不到你,誰也不了解你,但如果你自己也看不到自己,那你真的就沒有了自己。

  當路正行翻過最後一道山梁,看到了盆地中那高聳的尖塔的時候,他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滴透了。

  隻不過他身上的汗水竟然無法落到地麵,隻是站在自己的衣服上,讓他感覺越發的難奈。

  尖塔的周圍是一排排的巨石,排成了一個詭異的巨石之陣。

  隻有穿過巨石才能到達尖塔,但路正行此刻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和耐性了,他索性跳上最高一塊巨石淩空飛向了高高的尖塔。

  而就在這時,就在他離的尖塔隻有30丈遠的時候,他注意到對麵出現了一個影子。

  那個影子就向他飄來,他隻需要邁一步就能和那影子重合,但鬼使神差間路正行停止了腳步,他突然覺得這樣做並不合適,自己是沒有影子,但為什麽要和這個影子融合呢?

  影子極其配合的,在他的前方等待著他,隻要邁出一步那個影子就能成為路正行的影子,但路正形不願意這麽做,他不願意成為任何人的影子,也不願意別人的影子附著在自己的身後。

  路正行繞著市政朝一側移動那影子入骨複髓的緊跟著他,寸步不離。

  路正行伸手插向了影子落在的石麵之上,一聲慘烈的嘶叫,從四周響起痛徹心扉,顯然路正行的這一手讓影子感到了痛。

  影子不會痛,隻有影子的主人才會痛,所以這絕不是什麽影子!

  路正行咬緊牙關拚命的追逐那影子,用手指用腳麵,甚至用手中抓到的石塊擊打那影子,影子在實踐中逃來竄去,發出了一陣陣的慘叫。

  就在那影子,逃無可逃,慘叫連連的時候,高塔中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你還不進來嗎?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影子折騰什麽,他們隻是那個人的終是奴仆罷了,和他們計較什麽,當你身居高位,他們自然會煙消雲散,和他們折騰真是浪費時間!”

  一語點醒夢中人,路正行想是啊,我和這些影子折騰什麽,這影子就算是人,就算是別人的影子,我何必和他們追逐和他們pk?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幹,可是難道我就非要進入這尖塔之中嗎?

  就在路正行遲疑和猶豫的時候,尖塔中沉悶的聲音再一次出現:“人的生命何其短暫,你就這麽肆意的浪費和猶豫嗎?你要是再不進來,這個世界恐怕就有麻煩了!”

  路正行警惕地開口問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麻煩和我有什麽關係?”

  這個聲音顯然有些惱怒了:“你把這裏的主宰殺死了,你又不替他來當主宰,這個世界很快就要崩潰了,你願意看著這個世界無數的生靈,無辜的生命因你而慘死嗎?”

  帽子天天有,今天特別大。

  路正行覺得自己很冤枉,我幹了什麽?

  我什麽時候殺過什麽主宰?

  就我殺了人,這怎麽可能,我睡醒來的時候你們就開始衝刷我的河心綠洲,讓我無處可立足,反而說是我殺了你們的人?

  路正行不滿地問道:“我隻是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就到了這裏,你憑什麽說我殺了人?”

  塔內傳來了一聲長長的歎息,頓時周圍的一切變得虛化,此前他深處的那片綠洲就在眼前浮現出來。

  他看到了綠洲邊的河流,河流岸邊的高山,也看到了自己在樹上熟睡的情景。

  一直看到那個酋長帶著人離開,看到夜的降臨,看到了那個恐怖的影子來暗算自己。

  看到了那隻奇特的羽箭,自己迷迷糊糊甩出去的箭矢擊中了那個黑色的影子,而影子竟然憑空消散了。

  看到這一切後,路正行第1個反應就是這是栽贓陷害的視頻製作,這怎麽可能?

  自己在睡著的時候竟然能抓住箭矢,並且那麽隨意地擲出箭殺死了敵人,而那個人竟然憑空消散了。

  路正行表示:“你的假視頻做得不錯啊!看起來實在是像真的,隻是我不相信!”

  尖塔裏的那個聲音咆哮了,他不在說話,整個盆地中刮起旋風,旋風的中心正是這座塔。

  路正行感覺到自己被一種巨大的吸力吸向塔的入口之處。

  路正行不喜歡被別人強迫,可是他現在漂浮在空中,雙手完全無法使力,他隻能隨著風而行。

  他身體的周圍還有很多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被吸入了塔底的這個大門之中,隨著路正行的進入,大門咣當一聲關上了。

  路正行砰的一聲撞在了對麵的石牆上,然後和周圍那些亂七八糟的草根樹枝一同墜落到了地麵上。

  路正行坐在地上索性都不願意起來,他用雙手抱頭不去聽那個奇怪的聲音。

  因為那聲音太古怪,不僅要鑽入他的腦子,甚至還要鑽入他的骨髓。

  路正行覺得自己此時正是牛不喝水強按頭,萬自己又不是牛,你就是殺了我的頭,不願意做的事情我也是堅決不會去做的。

  隻不過路正行沒有想到的是,這尖塔裏卻走出了一個人。

  這個人看起來很像是九哥,他的神態動作來自於走路的步伐,都很像九哥,路正行好奇地站了起來問道:“你,你怎麽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