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無足輕重
作者:萬物並作      更新:2021-01-14 18:47      字數:6471
  ……

  此時,小小的突擊艦控製室中,一種慌亂和恐懼的情緒正在蔓延開來。

  畢竟誰也不會嫌自己的命長,誰不想多活幾天?

  雖然升職無望,但多活幾天總是好的,萬一有機會呢?

  就算不能升職回了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其樂融融,人生總還是有些美好的。

  在求生欲望上,軍官們是要遠遠高於普通士兵的,因此此時忙於解決問題的自然是這些人。

  軍官們拚命地一次又一次的反複向司令部匯報,希望能製止這種群起而攻之的虐殺行為。

  畢竟自己人不要打自己人嘛,更何況現在真的沒有這種必要了。

  我們沒有變,我們還是正常的人, 我們依然赤膽忠心!

  當然說起赤膽忠心應該沒誰會信,在星際聯盟的這個時代,生命是第1位的,所謂赤膽忠心,那也隻是說說。

  並且說這些屁話隻是為了混得更好,此時這麽說隻是為了活得再久一些。

  隻可惜如此虔誠和真摯的言語,卻沒有聽眾。

  原因很簡單,因為聽眾們也很忙,聽眾們也感到了危機,所以聽眾們的心這會兒有點亂。

  威爾軍團司令部裏也是一片混亂,因為他們現在已經顧不上這艘小小的戰艦了。

  他們發現有幾萬艘闊野聯盟的戰艦,選擇了左翼為突擊方向,這氣勢洶洶的衝殺過來,這很危險。

  以往的作戰中,對方似乎沒有發生過這麽大規模的途徑,也從來沒有見過對方如此齊心協力過。

  再根據以往的交戰記錄,對方隻是偶爾的小規模進攻通常處於防禦姿態,而且往往猶如一盤散沙一觸即潰。

  而今天對方卻突然襲擊,整齊劃一,表現出了很高的戰術素養。

  根據星際聯盟軍隊的說成規程,遇到敵軍進行攻擊的情況,通常情況下,他們會命令左翼薄弱的艦隊撤回來。

  可是此時左翼的艦隊已經衝上去了,經過量子計算機的計算,如果此時發布撤退命令顯然是來不及了,於是他們就給左翼前進的戰艦加了一個新的命令,那就是阻擊來犯之敵。

  可這顯然是一個不能完成的任務,左翼軍團接到了第二道命令,感覺並不太好。

  直接違抗命令那是不允許的,星際聯盟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則,但隻要完成命令中的50%通常不會被問責。

  而目前這300多艘殘餘戰艦,有了兩個任務,第1個是宇達夫司令離職時發出的,殲滅有可能會對自方戰艦造成威脅的這艘小型突新任的副司令,包括摩爾軍團的高層們,顯然沒有人把路正行這艘小型戰艦當回事兒。

  所以對於他們來說,最好的辦法,兩全其美的策略是完成第1個任務,然後掉頭便跑這樣誰也拿他們沒辦法。

  更何況第1個任務看起來很簡單,這是一艘小小的。小型突擊艦。

  很多家夥們打敵人不在好,欺負自己的人,那通通都是高手,更何況此時麵對的是一艘自己隊列中較弱的戰艦。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別人或許不了解,對自己人那都是很了解的,自己人的長處短處有點缺點,強項弱項一覽無餘。

  所以很多人在內戰上那絕對是內行外戰,或許不是外行,但他們對內戰卻有著極其旺盛的戰鬥欲望。

  據一些生物學家發現,種類鬥爭往往要比種間鬥爭更加殘酷,更加血腥,恐怕就是這樣的道理。

  原本路正行是不會落到這麽悲慘的命運的,畢竟他現在也是一名聯席軍參,而聯席均參所在的戰艦,無論如何不應該受到這樣冷酷無情的打擊。

  但不幸的是,聯席軍事參謀會議,對路正行的任命那是秘密進行的。

  因為聯席軍參的重要性,所以這種身份是極端保密的,隻限於軍隊的軍團司令一級才能知道,即便是副司令也無權獲知這樣的秘密。

  所以這樣的任命,隻有摩爾軍團的司令能夠得知詳情。

  之所以說是能夠,是因為威爾軍團的司令還沒有知道這件事。

  自己的部隊在打仗,軍團司令卻在療養,這看起來很不合乎常理。

  事實就是這樣,因為星際聯盟部隊中優厚的軍官待遇,讓軍官幾乎在任何條件下都能享受到自己的福利。

  所以即便是在戰況激烈的條件下,他們依然想有更多的帶薪休假療養等等的優厚待遇。

  因為這樣的待遇不僅在和平年代很重要,在戰爭年代尤為重要減少在戰場上待的時間,保命的機會就會遠遠增加,這也是當軍官的真正優勢所在。

  更為搞笑的是,即便是休假,作戰部隊所享受的待遇,甚至包括力的軍工,這些休假者依然可以享有。

  所以即便是集團軍總司令,他也不願意放棄這樣好的機會,畢竟不勞而獲這種事情對大多數人來說誘惑力那還是相當大的。

  因此在這一次作戰一開始,集團軍總司令便按照慣例,按照他的待遇層次享受了休假療養的待遇。

  再加上這次戰役原本就是對付一些邊緣部落的小規模武裝,所以包括聯係軍參們也沒把這次戰役當回事兒。

  在他們看來,這隻是一次剿匪的工作,剿匪用正規軍,那就相當於用高射炮。打蚊子裝裝樣子而已。並不是太重要。

  本來一線軍方如果知道路正行被任命為聯係軍參是會采取一係列保密措施,並且在同時保護住這位大人物的安全的。

  隻可惜這位司令大人目前正在接受療養,所以這個信息通報依舊停留在,司令部的信息儲存器裏的信息並沒有及時通知到司令本人。

  因此路正行失去了從一線軍方獲得照顧的機會,根據事態的發展,原本路正行還有第2次獲得照顧的機會。

  當戰鬥的情報備案信息發到聯席軍參謀會議的時候,如果這些聯係軍參們能夠細致一點,能夠認真一點,他們一定會發現左翼軍團最前方的那艘小型戰艦裏這艦長正是最新加入他們行列的的同僚。

  可惜這些軍團打人往往眼高於頂,他們都關注的是大事很大很大的事情,所以對這些小事細枝末節他們壓根就懶得考慮,因為這些往往是一線作戰部隊一線的軍事指揮員們應該考慮的問題。

  而聯席軍參們通常考慮的是戰略問題,用大炮的精準度。來射擊蚊子通常會把蚊子所在的房子一塊兒消滅。

  所以當大麻煩到來的時候,有誰玩顧及到路正行這位新的聯席軍參正處於水深火熱的危機之中。

  之所以說是水深火熱的第1個原因是路正行所在的這艘小型突擊艦,正在被幾百艘戰艦合圍,即將陷入萬劫不複粉身碎骨的境地。

  路正行手下的眾位軍官通過各種渠道等人向司令部發出這樣那樣的請求,他們虔誠的希望上分能夠停止對自己戰艦的進攻。

  隻可惜這些緊迫的訴求早已淹沒在如海洋般的最新軍情變化動態之中,而壓根沒有人注意和理會。

  其實也不能完全這麽說,是因為星際聯盟軍方的信息管製係統本身的機製決定了這一點

  因為從危險等級上來講,一隻小小突擊艦的命運和整個戰役相比和七八萬主力戰艦的利益相比,那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所謂權力就是權衡對比衡量得失的意思,一艘小小突擊艦的命運在整個軍團的作戰中往往是忽略不計,沒有人會為其的生死作出多少認真的考量。

  地球人曾經有一種觀點,當一個事件的發生概率低於1%的時候,通常認為這件事就不會發生,或者認為這樣的危險和損失就無關緊要。

  星際聯盟中的威爾軍團也有一個規定,那就是當某種損失低於1/1萬,甚至是I/5萬的時候,這種危險這種損失便可以忽略。

  這是係統設定,這是星際聯盟軍方指揮電腦係統的設定。

  而這一次參與作戰的威爾軍團,一共出動了7萬餘艘戰艦。

  其中隻有20%是小型突擊艦,所以按照這種數字以及戰艦規模的比例來看,路正行這艘戰艦的重要性遠遠低於1/7萬。

  威爾軍團大型數據處理的計算機這樣過濾信息完全無可厚非,所以路正行等人的求救,在更高級別更多的海量信息的排擠下,壓根被忽略掉了。

  其實原先這座小型突擊險中的重任也對此不抱希望,隻不過他們希望以路正行的特殊身份,同星際聯盟皇家的特殊關係,沒準上麵能照顧一二。

  但結果是非常令人失望的,壓根就沒有人搭理他們。

  控製室中的恐慌,已經到了難以抑製的程度,很多軍官都開始交頭接耳,六神無主了。

  因為這些軍官們從來沒有碰到過,被自己人圍攻虐殺的事件。

  真可謂“求天天不靈高地地不應”,剛剛脫離了時空頻閃區的危機,便立刻就要被自己己方的戰艦徹底滅殺。

  剛剛大家因為脫離了時空頻閃區而歡欣鼓舞的喜悅情緒徹底消失了,帶著而來的是一種絕望頹廢甚至瘋癲的狀況。

  眾人都充滿著希望的,看著他們的信任艦長路正行,眾人這麽看著路正行,讓其第1次感到當領導其實日子也真的不好過。

  領導領導領著大家指導方向,可是路正行他怎麽能知道方向在哪呢?

  這又讓他怎麽領導呢?

  當危難之際別人都沒有主意的時候,你得拿出主意,你得拿出辦法,可是路正形時刻有什麽辦法?

  他實在想不出自己一艘小小的突擊艦,用什麽樣的辦法能對付那幾百艘如狼似虎的友鄰部隊。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惡虎還怕群狼呢。

  何況路正行他們這艘小小的小型突擊艦壓根就不是什麽惡虎,估計最多也就是一隻柴犬而撲向自己的這些戰艦,恐怕才是真的老虎。

  明晶也是一籌莫展,他也想不出任何應對的辦法。

  這艘戰艦上唯一逍遙自在的恐怕就是那個黑色球體中的小貓吉祥和那位灰衣人了。

  這兩個家夥一個深深陷入了自己悲催的人生的痛苦之中,另一個則因為得到了好玩有趣的玩伴,而樂此不疲。

  人們常說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其實對快樂和痛苦來說也是一樣,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快樂,也沒有無緣無故的痛苦。

  有些人的快樂就是建立在有些人的痛苦身上,正如此時時空頻閃控製器中的吉祥和那位灰衣男子。

  當自視頗高的灰衣男子變成了了小貓吉祥的奴仆,誰會快樂,誰會痛苦就不言而自明了。

  當然,此時的小貓吉祥這個稱謂確實有些不大合適,不如改成巨貓吉祥比較合適,因為這家夥的體係已經不次於地球上的東北虎的身形。

  巨貓吉祥完成了路正行的任務,頗為得意,他把那灰衣人又從黑色球體裏叨了出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巨貓吉祥畢竟是隻貓,他認為很多東西隻有掉在嘴裏才靠譜,更何況此時十分威武的他。嘴裏不叼點什麽,怎麽能有獲得感呢?

  就像有些猴子爬上了樹,人們會看到紅紅的屁股,這絕不是有意為之。

  正如不是所謂“個別老人變壞”的說法,任何事物發展都有其內在規律,都有其根源可塑性。

  這些變壞者並不是因為老了突然才變壞的,因為他們本來就不那麽好。

  與之同理因為猴子的屁股本來就是那樣,露出屁股在樹上做出各種奇怪的姿勢,並不是由於其他的原因,而是因為其本性使然。

  對於玩耍金屬球已經喪失了興趣的巨貓吉祥決定拿灰衣人當成自己的最新玩伴。

  於是他命令灰衣人逃跑,他負責追趕。

  和一隻貓玩藏貓貓原本一件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和這麽大的一隻貓玩兒,恐怕就不那麽有趣了。

  灰衣人如惶惶喪家之犬,茫茫如漏網之魚,狼奔豕突,一時間在這艘飛船上,在這艘小型突擊艦即將徹底報銷的背景之下,貓追人逃的把戲讓巨貓吉祥不亦樂乎,樂此不疲,陶醉其中。

  什麽叫沒心沒肺?

  這就是典型的沒心沒肺,這孵小小的突擊艦即將完蛋,所有的人都為自己的生命感到絕望的時候,這一貓和一人在這艘戰艦裏折騰的卻是特別的熱鬧。

  路正行無奈地在監視屏幕中看著這隻貓玩兒的不亦樂乎,他此刻能說什麽呢?

  他實在是沒有精力去管這兩個家夥的折騰,有太多的事情讓他煩惱。

  他知道,如果萬一這艘戰艦被損毀,他是有可能活下來,但這艦裏麵的大多數人恐怕都要犧牲掉。

  路正行也擔心在那種情況下,這台時空頻閃器會不會出什麽問題?

  這個恐怖的東西如果出了問題會不會傷害更多的人?

  但就在這危機時刻,就在這小型突擊艦即將落入滅亡命運的時候,另一個更大的麻煩事件發生了。

  自古至今有一句悲慘的預兆,經常在發生著,那便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飛船上的警報器瘋狂的嘶鳴著,顯然更大的威脅出現了。

  飛船這時候終於從繁忙的信息通道中截獲了一條極其重要,並且性命攸關信息,那是威爾軍團司令部下發給左翼戰艦群的。

  敵方有幾萬艘戰艦正在這個方向發起進攻,左翼殘存艦隊務必拚死抵抗,拖住敵人進攻的步伐,為大部隊的反擊贏得機會。

  而此時路正行的小型突擊艦正處在整個左翼殘存部隊的最前沿,這是首當其衝的角色,得知了這一信息路正行反而笑了。

  之所以如此,其實壓根也不奇怪,所謂跳蚤多了不咬。

  凡事物極必反,當痛苦達到極限的時候,它就會發生轉變。

  就像一個已經被泡在水裏奄奄一息的人,又被天上的一道閃電劈中,當兩種痛苦疊加達到極限的時候,此君恐怕已經徹底麻木了。

  路正行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壞事,或者是這艘戰艦上的誰幹了什麽壞事,為什麽老天爺死心塌地的要讓他們死翹翹?

  死亡有很多方法,路正行等人所麵臨的死亡,是雙保險的死亡,這是死亡葬身之地的雙重境界,死的不能再死,壓根就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此時灰衣男子依然在飛船中狼奔鼠竄比逃避著,而小貓吉祥好整以暇地在後麵盡職盡責的扮演著著貓捉老鼠中貓的角色。

  控製室的一些軍官。對獲救對能活下去,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對於船上的這個人和這隻貓的鬧劇,他們不得已做起了被動的關中。

  眾人無奈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們覺得這恐怕是死神給他們帶來的唯一安慰,讓他們能夠在死亡之前再看一場貓和人表演的馬戲。

  當然,如果不是在如此悲催的風景背景下,這場鬧劇看起來還是蠻有意思的。

  灰衣人逃避隱藏的手段,那可真是層出不窮,變化多端。

  隻可惜老鼠最終逃離不了貓的魔爪,在這隻巨貓的眼中,灰衣人始終是被控製在股掌之間。

  眾多軍官和士兵們看著這個曾被他們奉為神明的灰衣男子使出渾身解數,也依然無法逃出這隻巨貓的折磨,他們心中除了感到可笑之外,也隱隱地生出了一絲悲涼之意。

  他們覺得上天用這一幕來告誡他們,人類再折騰依然逃脫不了命運的魔導。

  此時麵對困境,唯一還在想著解決方法的便,隻有路正行了,他問明晶:“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明晶苦笑:“無論是從他們前方攻來的闊野聯盟的戰艦,還是咱們自己這一方的友鄰部隊,咱們都沒有任何勝算,也沒有任何可能性能逃出升天,既打不過又逃不了,並不是逃不了,是因為壓根兒無處可逃”

  路正行很是鬱悶,難道自己就不能安生兩天,不要總是遇到這麽多的麻煩。

  為什麽自己一進入太空就會麵臨這麽多的死亡危機呢?

  明晶則安慰路正行道:“東方古國的禪宗曾經講過,生命就是體驗當下的美好,所以現在你也應該保持著這樣的態度,凡事順其自然,隻要努力了就好,不必過於糾結。”

  路正行看著一臉驚恐無助極其絕望的手下們,他們正以一種乞求的眼睛看著自己,他們希望自己的艦長老大能有點什麽辦法,讓他們能夠活下去。

  因為路正行是這間控製室裏唯一看起來還算是淡定的人,他們不知道路正行為什麽這麽淡定,他們認為路定型一定要活下去的辦法。

  就像人們有時候喜歡看某些演員的電影,其中有一位看著從來很堅強,從來很淡定,後來經過媒體曝光辭工,原來是麵部神經萎縮,他的這個表情那是很難改變的,並不是因為他內心性格如何如何。

  路正行和這位麵部神經除了故障對演員並不同,他真正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那是因為他真的不是很擔心自己的死活。

  事實也的確如此,路正行能活下去,這是一個大概率的事件,但路正行沒有辦法讓他他的艦員們活下去。

  路正行不敢看那些對他滿懷期待的目光,因為路正無法看著這樣的目光而而心生愉悅之感。

  看到別人痛苦的眼光,那就行體驗到了這些人內心的痛苦和掙紮。

  此時路正形似乎有點明白了,佛家說眾生皆苦的原因了。

  雖然當了這艘戰艦上的最高領導,但路正行還沒有壞到以別人痛苦為樂的程度。

  路正行抬頭看著監視屏幕中小貓吉祥和灰衣男子。正在演出著一個又一個的鬧劇。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絕望境地之下,看著這一人一貓。竄來竄去倒是頗有一些喜劇情調的。

  隻不過這個喜劇卻有一絲悲劇的情懷,這主要並不是由於演員的演技不行以及演員的心態不好,而是由於關中的心態現在很不好很糟糕很絕望。

  據說真正好的戲劇是觀眾和演員乃至劇作家等等等等諸多因素共同創造的。

  離開了劇場特定的氛圍,種這種特定的氣氛,那種震撼人心的效果往往是無法達到的,這似乎是通過某些技術手段所無法解決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