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了你也可以，不過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西門心念一動，對掌櫃的說道。

  掌櫃的聽著哪有什麽不肯的，隻是前兩次起身耗費了他太多的力氣。這次無論如何是起不了身子了。

  好在西門特許他不需起身，這把掌櫃的聽著笑開了花，連連稱讚西門是“活菩薩”。

  西門聽了也是付之一笑，“我接下來問你的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不騙我。”

  “大人，我哪敢騙你啊。你盡管問我就是了，我一定知無不言。”

  在西門的這個角度看掌櫃的，竟給他帶來一絲莫名的喜感。不過“杜伽”往日給這些人留下的印象應該是不苟言笑，冷酷無情的，所以西門他隻是暗地笑笑，嘴角已久繃得很緊。

  “你認為，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雖然對杜伽有所了解，但西門還是希望能從別人的口中聽到對杜伽的感受。

  至於那石殿為什麽想要自己變成杜伽，或許就有了初步的答案。

  “這…話該如何說起啊？”掌櫃的犯了難，平日這杜伽在他眼裏就是一個暴君，隻要有他不順心的人或者事，那基本上他們就算是廢了。

  可真的要當著“杜伽”的麵說這些，掌櫃的已經想打自己如果說實話後那死的會有多慘。

  “大人您在我的心裏，永遠是我的偶像？”掌櫃的在緊張的思考了一些時間後，終於給了西門答複。

  “偶像？說具體點，要不然你是知道的。”西門敲打了一下掌櫃，也讓他但凡有事情就挑明白了說，不要說一半留一半的，這樣的男人是真的讓他生氣。

  掌櫃的一聽西門這句話，心道自己幸虧沒有實話實說，而是給了眼前這個“杜伽”的一個模棱兩可的回複，可至於怎麽把“偶像”這兩個詞說的明白？

  …這讓掌櫃的在一刻間有些失神，不知道該怎麽去說為好。

  “喂，叫你說話呢。”西門等了半晌，發現這掌櫃的眼睛往窗戶外麵瞟，這分明是雲遊的跡象。忍不住叫了聲他。

  “這…該如何說起呢？你杜伽杜大人現在所取得的功勳，完全是我這檔子人幾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掌櫃的無奈，隻能先從杜伽道豐功偉績開始著手。

  正好西門也愛聽這個，還巴不得掌櫃的把他眼裏的那個“杜伽”說個自己就聽。

  “那就快說，不要磨磨蹭蹭的。”西門假意不滿，道。

  “那行！”有了西門這句話，掌櫃的也沒有什麽顧慮，反正都是說你的豐功偉績，那這天跡石刻方圓百裏。不對，應該是全天朝上下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些杜伽道事跡。

  今天掌櫃的隻不過是把他知道的那份舊事重提罷了。

  “首先，您是十二司虎司的統帥。可能您自己感覺沒什麽，可現在全天朝的人，我是說除去那些修道者。”掌櫃的一點一滴地對西門開始解釋。

  天朝修道者和普通人占的比例也都旗鼓相當，並沒有哪一方人少，哪一方人多的跡象出現。

  掌櫃的眼睛轉了兩圈，接著道

  ，“就像我們這些普通人，一輩子的命夢想不是種地，更不是科舉考一個功名，而是進入十二司裏當一名雜役。”

  這個說法西門當真是不知道，雖然他一開始也是經由科舉考試一路走來，這期間不知讀了多少本書，可真的沒見過為什麽他們會以進入十二司為榮？

  “大人，可能我說的不是很清楚讓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是在這天跡石刻裏裏外外幾百裏的地方，普通人都以進入十二司，尤其是大人您親自統帥的虎司總司為榮光。”

  前麵說過，十二司的總辦事處在京城，不過其還有在各地下轄的分司。

  好在掌櫃的解釋了這點誤會，要不然西門就真的以為這麽多年他的事全部給白念了。

  竟然不知道他們是以進入十二司為畢生的榮光。

  不過也是很好理解，畢竟生活在都城裏的人，對於十二司這種東西應該說是耳熏目染的，有這種想法也不令人感覺到奇怪。

  “行，我知道了。繼續！”西門讓掌櫃的繼續說下去。

  “還有大人您記得嗎，您剛當上修道者的那年，就以妖孽般的實力問鼎了高級命脈大會的狀元，那幾個月你的影響力可以說是有目共睹的啊。”

  “怎麽，難道我現在的影響力不是有目共睹的嗎？”西門反問一句。

  “現在也是，現在也是。不過最近幾年，尤其是大人您娶了公主之後低調了不少，讓我們大家都覺得您是一個妻管嚴。”

  西門：…

  無來由的背上一個“妻管嚴”的名頭，也是沒誰了。

  “既然你覺得我這幾年低調了不少，可為什麽見到我之後還是這麽害怕？我覺得我已經夠平易近人的了。”

  這句話要是別人給掌櫃的說，那說完掌櫃的絕對是要大笑三聲，再裏三層外三層的檢查一下周圍，直到確認無人後痛罵幾句杜伽。

  可現在“杜伽”就在他麵前，掌櫃的隻好違心道，“大人英明。”

  可誰不知道您的心狠手辣，往前不管做事還講些道理，現在不管事做任何事情都是一點道理都不會講，前幾天還親眼見了你當街殺了你的手下。

  就這還不要臉的認為自己“平易近人”？

  掌櫃的忍住沒有向“杜伽”吐口水的衝動。

  最後，隻能違心地說上一句，“大人您最近幾年應該是懂得掩飾鋒芒，這樣做是成功處事的學問，您身上的無論哪一點都值得我這種人學習一輩子的。”

  西門了解了，先不說這掌櫃的有沒有說假話，旦旦看他這種態度，平日裏也是一個老油條的角色。

  不過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他們這些人心裏對杜伽這個人應該是當做虎狼來看待的，基本上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今天是這個掌櫃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好硬著頭皮上，才和自己扯了這麽些沒用的。

  “好，你這個回答我很滿意。”西門笑道。

  聽見“杜伽”滿意，那掌櫃

  的簡直是比妻子生娃都高興。

  “那…大人我有件事情要求您。”

  “說吧，隻要是我能做的。”

  “你看我這被你們打也打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是誰殺了範城，你就把我給放了吧。”掌櫃的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膽子，敢在杜伽的麵前請他放自己出去。

  “放了你？也好，就單單說在你店裏死了人這件事…”

  “大人。”掌櫃的都快哭出來，“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叫範城的為什麽死在我的客棧裏。我當時正在午覺，就被一個夥計吵醒，說有美女找上門來。”

  掌櫃的說到這裏，倒也是沒有藏著，一股腦地都給西門說著聽。

  “往日裏這些女人來找我，那都是沒錢負房錢和酒錢，所以我占了她們便宜後也就各自退讓一步。”掌櫃的悔恨莫及，早知道自己一定當個好公民，現在讓他們整的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唉，心中有一萬個悔恨。

  “可我見到那個美女，就是死者範城身邊的朋友。她把我帶進房間裏指著床上的死人說是在我店裏死的，而且是喝了我店裏的排骨湯。”

  “這我哪裏敢承認啊，沒想打對方早都報給了虎司。之後的事情您就全部清楚了。”

  西門點點頭，想不到這個掌櫃的年紀這麽大了，也幹著這等齷齪的事情。要不是看他已經被打成這個樣子，自己真想給他身上來上幾拳。

  “行了，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但是現在我還不能放你出去。”

  “為什麽啊大人，我真的不知道範城是怎麽死的，我跟這件事情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範城急了，知道自己一定要打動“杜伽”，要不憑借這次機會，估計等下次出去就是被抬著出去了。

  “大人，我給你錢，我有很多很多的錢，我也有美女，至於你修煉的天書。我…”聽的出來掌櫃的內心在做痛苦的抉擇。

  但現在什麽還能比撿一條命更劃算的買賣？

  “在我家臥室的床頭櫃上，有一本天級別的天書，《至尊功法》。大人要不嫌棄可以拿走。”

  “你一個普通人，而且都這麽大年紀了，存天書幹什麽，還是天級別的天書，難不成想靠這個發財？”西門問道，但心裏也想著等出去以後把這個天書拿過來為自己所用。

  掌櫃的聽著“杜伽”貌似是想放自己出去，可怪自己又把話題引到了天書這件事兒上。

  真的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他隻得無奈地說道，“我這本天書是給我小兒子準備的，他今年剛好六歲。”他歎了一口氣，“可現在我遇到了大人，還是不讓這等天書蒙灰了吧。”

  其實掌櫃的想說的是：“可為了能夠出去，這點本錢我還是能舍得的。”

  西門聽了，也是想笑。自己這張臉皮是杜伽不假，可笑就在這個掌櫃的什麽事情都往外說，弄得自己是哭笑不得。

  看來這個杜伽平日裏給他們旁人的壓力還是足夠大的，要不然掌櫃的不會把所有私密的事情都一股腦地全部抖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