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其實我們都殘忍
作者:酥心糖      更新:2020-02-28 20:31      字數:2176
  我隻覺得心下狠狠一揪,不知道傅言殤怎麽會這樣問。

  他見我咬著嘴唇不說話,似乎也猜到了什麽,長指頓了頓,驀地捏住我的下巴。

  我被他這個舉動嚇了一跳:“傅言殤,你怎麽了?”

  傅言殤看著我的眼睛,過了好一會,才扯出一抹苦笑:“媽在家族聚會上說的沒錯,你真的懷孕了。”

  “我……嗯,懷孕了。”我深知再也瞞不過他,索性幹脆利落地承認:“在布拉格的時候,就懷孕了。”

  “打掉孩子吧秦歌。”

  他的聲音有點冷,透著淡淡的堅決和無奈。

  我一愣,即使早就知道傅言殤不會讓我生下孩子,可聽到他這麽說的時候,我的心還是痛了一下,很尖銳的一下。

  “不,我不要!”就算死,我也要讓孩子在我的肚子裏,絕不允許他先從我的身體剝離出來!

  傅言殤眉目一沉,大概還不知道我得了血友病,嚴肅道:“孩子必須打掉。我們有洛洛就夠了,何必再要一個有先天缺陷的孩子。”

  我心底的苦澀泛濫成災,一咬牙,把離婚協議書放在床頭櫃上最顯眼的位置。

  “傅言殤,我不可能打掉孩子的。我們離婚吧,我不愛你,真的不愛。”

  傅言殤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說離婚,足足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離婚?我不止一次說過,我們之間,隻有喪偶,沒有離異!”

  “你說你真的不愛我,你捫心自問,這句話你自己信麽?不愛我,為什麽還要為我懷孕生子?”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你是愛我的,我們一起度過的無數個日日夜夜,都足以證明你是愛我的!”

  他的話,一句比一句驚慌失措。

  說到最後,大手猛地一揮,不顧胸前的傷口,抓起離婚協議書狠狠撕碎!

  我透過紛飛的紙張碎片看傅言殤的臉。

  “我以為在家族聚會上,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和你在一起,隻是為了報複你。至於我為什麽堅持要這個孩子,其實理由很簡單,我就是想把他生下來,看看你傅言殤的種到底是什麽怪物而已。”

  我一邊說,一邊拿出備份離婚協議書,想想,傅司明和楚玥真是夠狠,離婚協議書都印了好幾份。

  傅言殤死死地盯著離婚協議書,眉目間的寒意越來越明顯。

  也許,此刻他滿心滿腦想的都是,我竟然在他生死未卜的時候就準備好了離婚協議書,而且……還準備了那麽多份!

  隨之久久的,他都沒有再說出一個字,像是刻意忽略我的所作所為所說一樣!

  可我耗不起了,因為洛洛在厲靳寒的手上,我怕,怕洛洛會出事……

  “傅言殤,簽字離婚吧,我們好聚好散,從今往後誰也不欠誰。”我無情地說著。

  傅言殤似乎仍然不相信我是真的要跟他離婚,漫長的沉默過後,終於拿起離婚協議書翻了翻:“你真的想離婚?”

  我重重地點點頭,“嗯,真的。”

  “離婚可以。”他頓了頓,視線一寸寸往下移,最後定格在我的小腹上:“若你能當著我的麵打掉孩子,我就相信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我渾身一顫。

  傅言殤的意思,我懂——離婚,可以。除非你在我麵前打掉孩子!

  “怎麽,做不到?那就別再說不愛我、要離婚這些蠢話。”

  我看著這個男人逐漸氣定神閑的表情,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這時,外麵傳來了‘叩叩叩——’的敲門聲。

  護士說道:“少夫人,有人在走廊等您,讓您立即出去。”

  我張了張嘴,正想問是誰,傅言殤卻搶先一步說:“不準去。你是我老婆,除了陪在我身邊,哪裏都不準去!”

  我就在他霸道強勢的氣場中節節敗退,可命運並沒給予我遲疑的機會,護士邁步走到我的身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音量說:“靳少說了,如果你今天不和傅言殤簽字離婚,他便將你兒子帶到醫院頂層,然後,砰的一聲,讓你兒子墜樓身亡。”

  我一下子急了,這才意識到厲靳寒竟然帶著洛洛來了醫院。

  可他到底還要做什麽,難不成,要親眼看著我和傅言殤一刀兩斷嗎?!

  護士像是猜到了我在想什麽,又說:“靳少是怕你狠不下心腸,所以他才來幫你下狠心。”

  果然是這樣。

  我從來都沒有這樣覺得現實殘酷,逼著自己再次提離婚的事。

  “墮胎藥拿來,我吃了,你是不是立即簽字?”

  傅言殤的眉心瞬間蹙成‘川’,估計沒想到我會連墮胎都同意了,冷厲道:“你是不是瘋了!?”

  “我可能真的快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不是要我當著你的麵打掉孩子嗎,沒問題,我答應你!”

  傅言殤的唇瓣一抿再抿,短短幾秒的時間而已,他的臉色就徹底沉了下去:“你認真的?”

  我說:“是,認真的。”

  傅言殤似乎被我的淡漠刺激到了,換做平時,他其實隻需要稍微貫穿一下,就能發現我的口是心非,可此刻,他可能是無法冷靜思考了,咬牙切齒的衝護士吼:“去拿米非司酮來!”

  也許,他在賭,賭我會不會真的無情至此!

  我紅了眼眶,可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幹脆率先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名字。

  傅言殤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好像我根本不是在寫字,而是往他的心割了一刀又一刀,痛得他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很快,護士拿著米非司酮踏進來。

  傅言殤翻身下床,親自倒了一杯水給我,就等著我的反應。

  我隻覺得手腳瞬間冰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接過藥片和杯子的,反正這個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唯一的感知,就隻有傅言殤陰沉的眼神。

  “秦歌,你知道米非司酮是什麽嗎!”傅言殤看著我打開藥盒,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恨恨道:“我最後一次問你,你真的寧願當著我的麵打掉孩子,也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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