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是好奇。”曹慧琳拿起包和外套，說道。

  陸俊成皺眉，“好奇什麽？你沒見過？”

  “是沒想到，沒想到你這個小弟弟，居然也用男人的東西。”曹慧琳欺負陸俊成行動不便，調戲似的勾了勾他的下巴。

  陸俊成氣得差點吐血，但他深知自己不能輸給曹慧琳，不然日後隻有被欺負得更狠的份，隨即痞痞地笑了笑，“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知道嗎？”

  “唔...酒精太濃，什麽都給忘了。”曹慧琳聳了聳肩膀，拋了一個挑釁的眼神，“不如你再展現一下？啊...你現在的狀況，恐怕不可以，真可惜。”

  陸俊成瞥見曹慧琳得意的眼神，撕了撕嘴角，感覺自己徹底被欺負了，“曹慧琳，你給我等著...”

  “等什麽？你想對我做什麽？”曹慧琳眨了眨眼睛，穿上外套，朝著陸俊成招了招手，“不需要我照顧你睡覺了吧？白”

  “喂你真...”陸俊成欲言又止，走就走吧，反正他澡也洗了，還不讓人走了？

  隻是，為什麽他會突然覺得不情願？

  冷靜下來，想起自己白天時，在趙訓兒和她之間跳腳，陸俊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第一次搞不清楚自己的目的。

  一時向來，腦子裏很亂。

  為了解救自己亂糟糟的腦子，陸俊成決定下樓轉悠。

  “哥哥，買個小玩偶吧。”一個擺攤的小女孩，奶聲奶氣地朝著陸俊成說道。

  她跟著媽媽出來擺攤買東西，但因為遲遲沒生意，大家都跟趕時間似的停也不停，難得見到一個散步的哥哥，便忍不住叫住了。

  陸俊成轉臉，見跟小意一般大的小姑娘，心急的小臉紅撲撲的，頓時心軟下來，在攤上掃了一眼，拿了一個最精致的鑰匙扣玩偶，“這個怎麽賣？”

  “五十...”女人的目光很輕，有些局促不安。

  “便宜，不用找了。”陸俊成拿出一張紅紗，放在地攤上。

  陸俊成心知，這個鑰匙扣遠不值五十，但母女倆生活窘迫，見有人表現出感興趣，難免要價高一點。

  無所謂，反正他從來都是

  閉著眼睛花錢的大少。

  女人小心翼翼收錢，更不敢抬頭了，但還是從包裏拿出五十，找給陸俊成。

  她女兒可愛得很，見終於做成一樁生意，開心地拍手，“哥哥，你眼光真好，這是我媽媽親手做的！是我最喜歡莫安娜公主，她可是最勇敢的迪士尼公主，你要把她送給最喜歡的姐姐喔！”

  最喜歡的姐姐？

  陸俊成下意識當做耳旁風，聽見去，卻又自動忽略這話，像是有意識地糊弄自己。

  他拿著鑰匙扣，他不認識什麽公主，但上麵黑黢黢的小人偶，長著一雙丹鳳眼，這倒是跟曹慧琳一模一樣。

  勇敢......

  他突然想起曹慧琳說的話：“陸俊成，你想想，曹韋沒在我這得手過，我還畏畏縮縮，那些真正受到傷害的人，又怎麽敢為自己講話？”

  “比起和後媽爭鬥，和虛假姐妹唇槍舌戰，這些都不算是真正的勇敢，對嗎？”

  陸俊成再次看著手上的鑰匙扣，眸光越發溫柔起來。

  翌日。

  陸俊成醒來，第一時間打開手機，心想：曹慧琳這丫頭，應該沒忘記要給他帶早餐吧？應該不會讓別人代勞吧？

  “八點半了，還不過來。”

  陸俊成對著空空的手機屏幕，抱怨道。

  不一會，剛要放下手機時，很快躥出一條新聞，曹氏少爺曾經猥褻幼女，先遭本人指控。

  本人？？？

  曹慧琳的新聞不是出來過嗎？

  陸俊成心裏一緊，第一時間想到，會不會又是曹慧琳，難道有真實情況，她一直瞞著自己？

  劃開新聞，見到是打了馬賽克的陌生女孩，陸俊成才鬆了口氣，關注了新聞，得知這個女孩曾經是曹韋外祖父家傭人的女兒，現在不過十五歲，被猥褻的時候，也就才八歲。

  “這個畜生......”

  陸俊成冷冷吐了一句話，心裏十分不快。

  七年過去了，拿不出證據，肯定拿曹韋沒轍。

  退出新聞，陸俊成第一時間給曹慧琳打了電話，接通後，卻聽見對麵剛想出聲，卻一陣沉默。

  “

  你怎麽了？”陸俊成輕聲問，聽見她的呼吸聲，雖然不知道她此時的心境，卻不知為何，能夠與她感同身受。

  “陸俊成，曹韋的一個表妹昨晚割腕自殺了。”

  曹慧琳聲音透著迷茫，還有幾分沙啞的哭腔，“我派人去打聽，但他外祖父家裏裹得嚴嚴實實，一點風聲也沒透出來，我猜測是和曹韋那個畜生有關，而且本來要派來幫他解圍的人，現在也原路返回了，我想......”

  “你覺得，曹韋的表妹，應該經曆過和今早新聞上女孩，一樣的事情？”陸俊成輕聲問。

  曹慧琳沉默了很久，“應該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算不算揭開了別人的傷疤，也許她們已經忘記了，是我一定要揭開曹韋的無恥麵目，卻不慎拉她們下水？”

  “你胡說什麽？”

  陸俊成聽曹慧琳越說越離譜，越來越鑽牛角尖，“你在哪裏，我馬上過去。”

  “在公司...附近的公園...”曹慧琳低聲道。

  掛了電話，陸俊成想要翻身下床，才後知後覺，自己現在是個病號。

  但現在管不了這麽多，換了衣服，叫來了司機，拄著拐杖，馬上出去了，當他一瘸一拐地見到曹慧琳，在她臉上看見愧疚感，心裏倒挺舒服，感覺沒有白來這一趟。

  “不好意思，我忘記你受傷的事情，應該是我過去的。”曹慧琳忙過去扶著陸俊成。

  今天一大早發生太多事了，攪得她腦子亂亂的。

  本來，看見曾經的受害者站出來，指控曹韋，她還很高興，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鼓勵別人的好事。

  可聽說曹韋的表妹自殺，疑似是曹韋的無恥行徑，她就開始懷疑自己了，她好像太自以為是了，總以為自己勇敢一次，能夠鼓勵別人，但卻沒想到，這個世界上，也有不勇敢、怕被舊事重提的人。

  “算了吧！就你的心思，早就飄到九霄雲外去了，要你開車過去，估計要害人害己。”陸俊成見曹慧琳眼角的淚滴，不自覺數落的聲音越來越小，聲音舒緩下來，“那什麽...你在電話說什麽來著？什麽拉別人下水，你是慫恿人賭博了，還是逼良為娼了？怎麽有你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