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安頓好了小意，鍾愛下樓買了點水果，卻撞見了從精神科出院的霍太太。

  兩人對視一眼，她仿佛還認識自己，隻是分不清是不是上官允思。

  “霍阿姨，您出院了？怎麽隻有您一個人？霍辰沒來接您嗎？”鍾愛主動上前打招呼，見霍太太仍然有些遲鈍，便笑著自我介紹，“我是上官允思的妹妹，之前和霍辰去看望過您的。”

  “妹妹...哦...我記得你，你就是小西，是真小西。”

  大抵是她和上官允思相像，加上之前相處了幾次，霍太太總算認出了她，“醫生說，我情況穩定了，可以出院了，我也不想再這裏多待，霍辰今天上庭，我也沒告訴他，我自己先回家，給他一個驚喜。”

  “那真是太好了。”鍾愛合掌笑道，“祝您以後都健康。”

  “謝謝....不過你怎麽沒跟著小思去S市？”霍太太問。

  鍾愛低眸笑了笑，“我在這邊結婚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唉......你都結婚了，也不知道小思和我們阿辰什麽時候能有個結果。”霍太太突然神傷起來，“我們家阿辰是個躲避的性子，恐怕和小思難再在一起了。”

  “也許，還會有更好的緣分。”

  鍾愛不好說實話，隻能半隱晦地安慰。

  霍太太雖然患有精神疾病，最近幾年都極少有清醒的時候，但卻還不失是個聰明人，聽見鍾愛這樣說，再結合兒子昨天來看自己的心情，便知道了是什麽意思。

  不過孩子之間的緣分，她也不能過多插手，除了釋然，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我生病的時候，你和小思總來探望我，我總想好好謝謝你們，找個時間，我們一起約個會，好不好？也說說你們媽媽的事情。”

  霍太太見鍾愛長得很好，心裏替好友感到寬慰。

  “當然好了，我求之不得，霍阿姨是媽媽的好朋友，我一早就想和您聊聊呢。”鍾愛笑道。

  “那我們約個時間再見。”霍太太溫柔道。

  鍾愛點了點頭，“嗯...”

  不過，她是答應了，可姐姐呢？

  姐姐雖然在治療，但偶爾出去一下也沒什麽，就擔心司徒憲，覺得霍太太是霍辰的媽媽，醋意大發，不肯呢。

  為此，鍾愛去了上官允思病房。

  果然，被攔了。

  大概是司徒憲那個醋王，知道她見了霍辰母親，接觸了敵方的人，現在又找上官允思，準沒好事，所以連門都不讓進了。

  說是上官允思做完治療，正在休息。

  “可惡，明明我姐姐。”

  鍾愛恨不得淬到司徒憲臉上。

  但司徒憲人在裏麵，她隻能氣憤地往回走，走到小意的病房，小意又在為擔心被打針而抽抽搭搭。

  打針是必須的，在家裏也會打，在醫院不過就是增加了恐懼。

  鍾愛心疼極了，把她抱在懷裏，說好話，講故事，終於把小意給哄住了，給護士刺了一針，然後小意嗚咽著告訴她，“媽媽，剛才南宮叔叔過來，告訴小意說我們家酒店裏開了一家很好吃的餐廳，等小意病好了，你和爸爸帶我去嗎？”

  “當然帶了，如果小意病好了，隻好小意再忍一針，今晚爸爸媽媽一起帶你去。”鍾愛哄著。

  “不，不要爸爸。”小意氣呼呼地掀開小被子，“他好不容易才把我帶來醫院，才不會隨便讓我回去呢。”

  “那你要誰？”鍾愛無奈地笑著。

  “唔，我要媽媽和姨媽陪陪我，我暫時不喜歡爸爸了。”小意屁股還脹痛脹痛的，醫院的環境也叫她時刻不安。

  不過，她不傻，她腦子精明著呢，本來可以在家看病的，爸爸非要帶她來醫院，完全就是為了給她一個教訓。

  哼，即使不教訓，她以後也不會貪吃了，因為生病真的太難受了，所以還是少吃一點比較好。

  “爸爸是為你好。”鍾愛給小意揉著小肚子，輕聲道。

  “就是因為他太為我好了，總是不給我吃甜甜圈，也不給我吃蛋糕，所以我怕被他發現，吃了這次沒下次，所以才一個勁地吃的，哼如果他不那麽嚴厲，小意就不會吃那麽多了。”

  小意說一句三個哼，透

  著強烈的不滿。

  鍾愛幾乎無言以對，好有道理，她竟無法反駁了。

  小意漸漸長大，眼底的萌態開始發生了質變，以前是真萌，什麽也不懂，什麽都好哄。

  現在的萌，僅僅止於形，像是一個可愛的小奶蛋，孵化成了機靈的小東西。

  “好，媽媽會讓你爸爸好好反省的。”鍾愛是個積極聽取建議的好家長，見小意虎虎生威的模樣，知道她身體舒服了，“這樣，我們明天就過去好不好？不過你姨媽可能不行，她要看病的。”

  “可不是說，姨媽已經好多了嗎？可以出門了，司徒叔叔還打算帶姨媽出去玩，會不會再給小意帶禮物呢？”

  小意抱著玩具球，恢複成萌神，一心向往著。

  鍾愛：“......”

  她就知道，司徒憲就是故意的。

  叩叩叩。

  病房門被輕叩了幾下，聽見熟悉的頻率，小意恍了恍小臉，鑽進被子裏。

  “別躲了，有人叫我好好反省，我都聽見了。”

  陸慕川走近，將小意從被子裏撈了起來，“今晚爸爸照顧你，省得你整天和媽媽說我壞話。”

  小意：嚶嚶嚶。

  “行了，你別嚇唬她。”鍾愛奪走了小意，放在懷裏安撫。

  陸慕川有點冤枉，“小愛，你覺得她有被嚇唬到？”

  “有的——”小意鑽進鍾愛懷裏，哥哥說得對，媽媽就是家裏的老大，當然要抱緊媽媽的大腿，才可以隨便欺負爸爸。

  呃...不，是避免被爸爸欺負。

  “你看！”鍾愛嗔了陸慕川一眼，“孩子本來就膽小，被你嚇壞了，再說公司那麽多老員工都怕你，我們小意還能比他們厲害？”

  陸慕川見鍾愛一碗水不端平的模樣，瞬間覺得六月飛雪。

  “也不知道是誰，之前說全世界最喜歡我，現在想想，隻是場麵話。”陸慕川低聲哼了哼，說道。

  小意沒聽明白爸爸的抱怨，但還是適時向他吐了吐舌頭，表示此時她還是媽媽的寶貝。

  鍾愛見陸慕川連自己孩子的醋都吃，簡直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