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麵色愣怔，眼神裏夾雜著不解和疑惑，隨後便忍不住狂喜道：“你你……你真的選我？”

  他一把摟住少年肩膀，激動地麵色泛紅：“好小子！好小子！你真有眼光！”

  肩膀都快被捏麻的蘇九：“……”能後悔不？

  大概率不能。

  因為詭道高抬下巴，揚聲道：“從今日起，這小子就是我詭道的首席大弟子了！呃，對了，你叫什麽來著？”

  蘇九：“蘇九。”

  詭道直接改口：“小九！你以後就是逆煉樓的大師兄了！”

  蘇九：“你有幾個徒弟？”

  詭道：“就你一個！你以後可要給師父爭爭氣！”

  蘇九：“……”

  恐怕不能。

  詭道扭頭看向麵色難堪的玄魚：“那什麽，我先帶我徒弟回逆煉樓了，你們都不用送啊！走走走！”

  他摟著少年轉身，動作十分迅速，生怕遲了一步，徒弟就沒了。

  天賦異稟的徒弟就這麽沒了！

  玄魚大師的臉色鐵青，怒瞪外門執事：“都是你故意隱瞞——”

  外門執事雙腿一軟，直接跪地：“玄魚大師，您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故意隱瞞啊！隻是測試石承受不住便隻能斷定為頂級……”

  這話也確實挑不出錯。

  玄魚大師心頭發悶，望著詭道他們離去的背影，眼神發冷：“罷了，這小子不知好歹，非要自討苦吃拜詭道為師自毀前途！有他後悔的時候！”

  他說完，便沉著臉走開。

  外門執事擦了擦冷汗，趕緊帶著幾個大漢離開。

  他們天賦不高，隻能成為普通的煉器學徒。

  跟在外門執事後麵，他們忍不住低聲道：“蘇九天賦那麽高，就這麽跟了詭道，是不是太屈才了？”

  “害，誰讓他非要拜詭道為師？玄魚大師明明給他台階下了。”

  “就是，跟誰不好，跟詭道這個煉器界視為敗類的學煉器。”

  幾個人正說著，外門執事忽然回頭，冷笑了聲：“所以說，選擇很重要，你們幾個可別行差踏錯，跟逆煉樓扯上關係。不然你們在靈寶閣可就寸步難行了。”

  什麽意思？

  幾個大漢還有些不明所以。

  就算詭道名聲在界內不好，但他在靈寶閣輩分之高，難不成還有人敢對蘇九使絆子？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豈止是使絆子，那簡直是眾矢之的！幫派化十分嚴重！

  ＊

  逆煉樓與崇華樓，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崇華樓幹淨、有人煙、處處透著輝煌的色彩。

  而逆煉樓……

  蘇九想起了老癲子的店鋪。

  看哪都是髒不拉幾，灰蒙蒙的，跟幾百年沒人住過一樣。

  詭道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逆煉樓就我一個人住，嗬嗬……你就住那邊的小樓吧，我給你收拾收拾！”

  他說完，拎起許久沒有碰過的掃帚，衝向小樓的走廊，將掛在梁上的蜘蛛網掃掉。

  蘇九走過去，伸手推開小樓的門。

  一股灰塵撲麵而來，還帶著黴味。

  詭道站在後麵，更加尷尬了：“我，我隻顧著煉器了……不過，我裏麵還是不錯的，我當年置辦……”

  他大跨步進去，頓時麵色呆滯。

  小樓進去，桌椅都破敗了，那灰塵賊厚，到處都是雨水黴斑！

  詭道吞了吞口水：“以前不是這樣的！”

  蘇九瞥了他一眼：“以前是何時？”

  詭道舌頭一僵：“就……就六十年前吧？”

  蘇九：“……”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