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你個沒膽的鼠輩。”

  裴元紹氣急，本想激怒袁譚，沒想到反而是他自己被袁譚戲耍了。

  袁譚沒有理會裴元紹的辱罵，他現在要想的是，怎麽脫離戰場，而且不會被荀攸斬立決。

  於禁都不敢直接後退，袁譚要是敢直接逃走，荀攸也不會放過他。

  袁譚現在雖然不敢麵對趙徽裴元紹這些趙軍的將領，但是他也確實是在殺敵。

  隻是相對曹軍其他的將領，袁譚會更像是在劃水。

  雖然在趙軍中衝殺，但是袁譚所殺的趙軍，和他的實力完全不匹配。

  長槍刺出，很多時候根本沒有殺死趙徽這邊的人，他隻是想要一條路走而已。

  台階就在前麵，可是荀攸和劉協就站在台階邊上，袁譚根本不敢從台階那裏下去。

  荀攸不會答應。

  還沒等袁譚想出辦法，裴元紹已然再次追到他身後。

  他不得不再次對上裴元紹。

  “袁譚，我看你還怎麽跑。”

  “今日我一定取你項上人頭，拿去換取功勞。”

  “裴元紹，你找死，別以為我真的怕了你。”

  袁譚長槍接連刺出。

  但是裴元紹這一次一步不退，全部硬接下來。

  他不會再讓袁譚跑走了。

  袁譚拚了幾槍，想要故技重施。反而是讓他自己的體力消耗加劇。

  “袁譚，去和袁紹團聚吧。”

  裴元紹接下幾槍之後，開始反擊。

  他的經驗比袁譚更加豐富，而且裴元紹也更加敢拚命。

  袁譚再次落入下風。

  被裴元紹纏住，邊上的趙軍越來越都，曹軍越來越少，袁譚越加的心急。

  他還幻想著奪回冀州，還想著雄霸一方。

  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裏。

  他不甘心死在裴元紹這樣一個雜牌將軍的手裏。

  他是袁紹之子，他是袁氏子孫。

  他身份高貴，他身體內流淌的血液都是金色的。

  他不能死在一個黃巾賊將手中。

  隻是，任由他如何不甘心，他也反抗不了。

  麵對蜂擁而來的趙軍，麵對糾纏不放的裴元紹，袁譚心慌意亂。

  逃，逃不掉，而且無路可逃。

  戰，戰不過。

  “公達，袁譚那邊也撐不住了，要不派個人去支援？”程昱道。

  荀攸搖頭：“不行，現在沒有兵力可以去支援他。”

  袁譚一到城牆上，荀攸就發現了，而且他馬上就猜到，袁譚是被曹操派來了。

  不然再他還沒有下令前，袁譚不可能會親自上來。

  雖然袁譚一直喊著要報仇，可是曹操荀攸等人心理都很清楚。

  袁譚真正要的不是報仇，而是要機會，是想要手握兵權。

  任何人，都在死亡名單上。

  夏侯恩死了，於禁也死了，袁譚為什麽不能死？

  荀攸不會為了救袁譚，而把戰將調動到袁譚那邊。

  這可能會讓趙軍更快的占據整個城牆。

  現在，荀攸手中的每一個兵力，都要小心謹慎的使用。

  每一個人，都需要發揮出他的作用，絕對不能因為某個人，而成為炮灰。

  程昱也隻是問一句，畢竟袁譚是袁紹的長子，而且之前主動歸降曹操。

  曹操和袁紹當初也是有交情，程昱不確定曹操是不是要保住袁家的血脈。

  虎符在荀攸手裏，這裏的一切都要聽從荀攸，之前也是荀攸去見過曹操，程昱也不確定，曹操是不是已經有具體的命令，下達給荀攸了。

  雖然天子就在這裏，但是劉協從未親自指揮過一場戰爭，程昱也從未想過，要讓劉協來做主。

  劉協現在隻要站在這裏就行了。

  程昱看了一眼劉協。

  發現劉協麵色還算平靜，隻不過雙腳似乎在輕微的顫抖。

  也不知道是站久了，還是因為心中害怕。

  劉協很聰慧，隻是可惜，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麽人認認真真的教導過他。

  剛剛不過是荀攸提點一句，劉協現在就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從最先的驚恐，到現在的麵上鎮定。

  一般人真的做不到。

  沒有幾個人，可以如此輕易的克服心中的恐懼。

  但是劉協做到了。

  他沒有被嚇得麵如土色，他的身體，還站的很直，和邊上的荀攸一樣。

  “或許再過十幾年，他會是一個合格的天子。”程昱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不過隻是一個念頭，隨著程昱收回目光看向戰場，這個念頭也就消散了，可能今後再也不會出現。

  城牆上，曹軍的數量已經被壓縮到隻有三分之一了。

  趙軍已經全麵占據上風。

  程昱的目光重新注意到袁譚那邊。

  然後，他就看到裴元紹一刀劈死了袁譚。

  就算剛剛荀攸同意派出人馬去救援袁譚，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荀攸和程昱自身的武力並不高，他們無法看出袁譚還能堅持多久。

  不僅是袁譚，還有其他曹將，荀攸同樣看不出來。

  若是他能看出來，之前就不會讓於禁獨自抵擋趙徽。

  一定會增派人手，配合於禁一起抵擋。

  在發現於禁不敵的時候，荀攸也可以立馬做出調整。

  但是這些他都沒有看出來，他以為於禁應該還可以再撐一會。

  結果看到的就是於禁被趙徽一刀斬殺。

  刀劍本就無眼。

  戰場上更是危機四伏。

  看起來勢均力敵，看起來還能支撐，但是下一息，甚至隻是一個眨眼，就有一方死於刀下。

  以荀攸程昱的實力，很難及時作出反應。

  他們身為謀士，更多的是掌控全局，但是局部的瞬息變化，他們很難控製，總是會慢上一拍。

  袁譚的死，對曹軍也沒有什麽影響。

  甚至連一點水花都沒有。

  在曹軍中，袁譚完全沒有什麽地位，邊上的許多曹軍，也都不認識袁譚。

  如果那些曹軍稍微幫助一下袁譚，裴元紹還沒這麽容易斬殺他。

  可惜，沒有人願意替袁譚擋刀。

  裴元紹將袁譚的人頭割下，別在腰上，然後繼續衝殺。

  “公達，派人去通知曹公準備吧。”程昱道。

  他們對於局部的瞬間變化，反應是慢了一點。

  但是他們對於整個戰局的情況，心中都很清楚。

  他們已經不行了。

  繼續下去，很快就會變成屠殺了。

  就算劉協在這裏，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

  一般的軍隊，傷亡過半就會崩潰。

  而城內的曹軍，現在傷亡已經超過三萬，現在快接近四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