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一夜的廝殺聲，還未停止。

  這條路上，鋪滿了屍體，鮮血已經幹涸。

  有將近兩萬趙軍的屍體，曹軍的屍體也已經超過兩萬。

  原本在重甲兵團未到之前，曹軍的損失不過幾千人。

  不到半個時辰，結果再次逆轉。

  趙軍的傷亡數量，下一次低於曹軍。

  雖然之前那半個時辰，隻有火把的微弱光芒，但是重甲騎兵所過之處，曹軍紛紛倒下。

  他們根本沒有準備抵禦重甲兵團的裝備武器。

  也沒有挖壕溝，布陷阱。

  在野外，完全沒有防護，突然遭遇重甲兵團，他們隻能淪為被屠宰的羔羊。

  除非他們能夠跑得過重甲兵團，不然就隻能祈禱重甲兵團快點疲憊。

  東邊已經出現一抹亮白，重甲兵團，終於在曹軍的祈求下，緩緩停下了腳步。

  半個時辰，重甲步兵已經完全落在後麵。

  重甲步兵雖然威力巨大，可以正麵對碰虎豹騎和白耳精兵。

  但是如果對方要逃，重甲步兵很難追得上。

  不要說是虎豹騎了，就是普通兵馬，重甲步兵也難追上。

  重甲步兵最好的戰場，是和敵人正麵對碰，敵人誓死不退的那種。

  甚至是敵人主動進攻，他們隻要站著不動，然後不斷的揮手，用陌刀砍向敵人就行。

  這才重甲步兵最喜歡的戰鬥，看著一個個敵人，猶如自己撞上來的兔子。

  不過大多時候，他們的戰鬥都是一個衝刺，然後就擊潰了敵軍，隨便的追個兩三裏，就隻能看著敵人越跑越遠了。

  重甲騎兵的機動性雖然比不上那些輕騎兵，但是比之步兵還是要快。

  隻是也很難持久，追擊半個時辰，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

  繼續下去，身下的戰馬會受不了。

  曹操的虎豹騎，今夜損失慘重，一千沒有戰馬的步兵，幾乎全軍覆沒。

  兩千騎著戰馬的，也是損失過半。

  若是在白天，虎豹騎麵對重甲騎兵，不會損失這麽大。

  但是今夜，虎豹騎麵對重甲騎兵，隻是一味的逃跑，而因為天色，加上路上都是屍體，他們根本跑不快，隻能不斷被擊殺。

  劉備的白耳精兵，因為關羽提醒的早，陳到及時撤退，損失卻是沒有虎豹騎嚴重，隻是一些人在撤退的時候傷到了，戰死的人數都沒有超過兩百。

  趙徽收攏兵馬，徐庶和郭嘉，也是又派出了一支人馬，在天亮之後到達戰場，開始清理戰場。

  “可惜，被許褚關羽他們給跑了。”典韋拉著黑旋風。

  一隻戰戟掛在黑旋風身上，一隻戰戟拿在手裏，一頭挑著地上的屍體，將趴在地上的屍體給翻開。

  許褚這些猛將，如果真的要跑，真的很難被留住。

  這裏又不是十麵埋伏，而且天太黑了，不過是須臾間，趙徽他們就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隻是沿著曹軍逃走的方向，一路追殺了半個時辰。

  “主公，曹操已經撤走了。”

  在清理戰場的時候，又有探馬來報。

  昨夜後麵戰場太過混亂，趙徽已經收不到探馬的消息。

  不然他也是早一點就去通知郭嘉賈詡。

  昨夜不至於損失將近兩萬的士兵。

  趙徽這邊清理戰場，夏侯淵許褚他們也是一路朝著曹操追了下去。

  戰了一夜，現在天亮了，擔心趙軍會繼續派人追擊，他們不敢在路上多逗留。

  即使很疲憊，還是一口氣朝著曹操追了下去。

  張飛也是一路沉悶，他手臂的傷勢已經經過簡單的包紮，但也隻是讓傷口不在流血。

  雖然夏侯淵他們還未歸隊，但是曹操也是已經收到消息，知道自己昨夜撤退的命令晚了一步，也知道曹軍後麵死傷慘重。

  曹操自然不會後悔，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派出大軍。他甚至會全軍都壓上去。

  現在他的心裏很痛，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虎豹騎，直接損失了三分之一。

  好在後麵沒有其他將領戰死。

  不然曹操就真的要流淚了。

  他現在臉上麵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劉備跟在曹操身邊，同樣沒有說話。

  袁譚雖然也沉默，但是眼皮上的那兩條眉毛，卻是稍微舒緩了一些。

  他昨夜得知樂進戰死的時候，差一點就主動向曹操開口，要出兵支援了。

  但是曹操先一步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他隻能將要說的話重新咽了回去。

  雖然昨夜沒能趁機要到一支兵馬跑路，但是曹操昨夜敗了，對於袁譚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他的心情很好，但是他得忍著，不能讓人看出他的歡喜。

  劉協的禦駕走在前麵，曹操的目光落在上麵。

  昨夜沒能殺掉趙徽，結果曹軍的傷亡還超過趙軍，此刻他手裏隻有四萬人，就算許褚他們能夠帶回來一萬人，也不過就五萬。

  現在退到官渡，他就算糧草足夠，但是趙徽強攻，他恐怕也還是擋不住多久。

  “回去之後，要如何抵擋趙軍？”

  曹操現在擔心，自己這一戰兵敗，回去之後聲望下降，許都那邊會有很多人開始反對他。

  本想在白馬來一場大勝，雖然後麵誇大了戰功，但是在延津撤退的戰敗，讓白馬的勝利化作烏有。

  “報，許褚、夏侯淵將軍已經在後方十裏。”

  “大軍停止前進。”

  曹操下令，準備再此地休息，等待夏侯淵許褚歸來。

  “丞相，我等無能，沒能攔住趙徽。”

  過了快半個時辰，夏侯淵他們歸來，一群將領跪在曹操麵前請罪。

  這一群將領，臉上，手上，身上，全都沾著鮮血，那些鮮血經過一夜，已經凝固，貼在皮膚上，說著話的時候，還有一些血片脫落。

  “都起來吧。”

  曹操沒有怪罪他們。

  雖然戰敗了，可是這些將領的實力，曹操還是非常認可。

  昨夜的戰鬥，曹操雖然沒有親臨，可是那些探馬，早已經將詳細的情況告訴曹操，曹操雖然人不在，但是猶如親眼目睹。

  遇到重甲兵團，就算是曹操自己在那個時候，也是毫無辦法，隻能撤退。

  如果和趙軍硬碰，隻會死更多的人。

  如果他撤退的命令，可以早一點到達，或許就不會遇到趙軍的重甲兵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