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樂不思蜀

  “清歌姐姐……”

  秦柔誇張地笑著，眼裏卻淚光閃爍。

  “柔兒，你怎麽到了鐵駝山？”

  洛清歌下了馬車，站在了秦柔的麵前。

  她微微凝眉，瞧著秦柔，腦海裏想到了尤美鳳。

  這丫頭害的美鳳流了產，又差點不能生育，也真是叫人生氣。

  “清歌姐姐……”

  忽然，秦柔跪下了，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柔兒，你哭什麽？”

  洛清歌上前一步，想要扶起秦柔，秦柔卻固執地沒有動。

  “清歌姐姐……”

  秦柔認認真真地叩了一個頭，“我錯了。”

  “柔兒，你這是做什麽？”

  洛清歌淡淡輕笑，看著秦柔問道。

  “清歌姐姐，我……我犯了個錯誤，我……我沒臉見你了。”

  秦柔瞧著洛清歌，吞吞吐吐，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麽原因來。

  “你怎麽了？”

  洛清歌此刻，似乎已經預感到秦柔想說什麽了，但是她卻沒有點破。

  “姐姐……”

  秦柔瞧著洛清歌，似乎鼓足了勇氣說道：“柔兒給那尤美鳳用了墮胎藥，讓她小產了……”

  洛清歌凝眉，深吸了一口氣，她猜的果然沒錯。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柔兒，你不應該這樣做的。”

  “柔兒知道錯了，柔兒不該把對尤美鳳的恨轉嫁到孩子身上，害了一個無辜的孩子，柔兒知錯了。”

  秦柔說著，重重地叩了頭。

  “可是，你跟我認錯沒有用啊，你要跟美鳳認錯才行。”

  洛清歌搖了搖頭，“你……不該這麽做的。在我心裏，柔兒就是個纖塵不染的單純孩子，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秦柔抬起淚眼，望著洛清歌，臉上滿是悔恨的神情。

  “柔兒是鬼迷心竅了，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柔兒恨那個尤美鳳，恨她讓葉大哥離開了我，柔兒想要報複她……”

  秦柔說著，唇角漸漸勾起了自嘲的笑，“可是柔兒因為報複，都做了什麽？柔兒不應該是這樣的壞人……”

  她說著，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是啊，柔兒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洛清歌上前扶起了秦柔，“柔兒那麽善良，怎麽會害人呢？”

  “姐姐！”

  秦柔抱住了洛清歌，哭得梨花帶雨的。

  哭過之後，秦柔說道：“我沒想到，那尤美鳳最終還是放過了我，可她放過了我，我卻不能放了我自己。”

  秦柔自嘲地笑著：“柔兒想過要贖罪，所以柔兒投河了……”

  被段淩天和尤美鳳趕出來的日子，秦柔仿佛行屍走肉一般，反正葉大哥再也不會回來了，她還不如死了，所以她投河了。

  沒想到，她居然沒死成，她被鐵駝山的山賊所救，機緣巧合地來到了鐵駝山。

  “什麽？”

  洛清歌倏然瞪大了美目，極度震驚。

  “你怎麽會投河？”

  “柔兒不想活了，葉大哥再也不會回來了，柔兒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柔兒還做了那樣的事，柔兒沒臉見你們了，柔兒還不如死了！”

  秦柔說起這些，情緒依然很是激動。

  洛清歌擰緊了眉頭，不停地輕拍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她。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大哥也很想看到你原來的樣子。柔兒，別再做傻事，這天下如此之大，不隻有葉楓一個好男人，你以後一定會碰到屬於你的良人的。”

  洛清歌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秦柔苦澀地笑著，卻沒有點頭。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對葉大哥的感情，隻怕是……這一輩子都忘不掉了吧。

  洛清歌不著痕跡地觀察著秦柔，心裏暗暗擔憂。

  不過，她很快笑了笑，問道：“說說，你怎麽當上了這鐵駝山的大寨主？”

  秦柔“噗嗤”樂了，“什麽大寨主啊，這就是大家對我的厚愛，因為她們知道了我與清歌姐姐的關係，故意讓給我坐的。”

  洛清歌淡淡一笑，“不管怎麽說，你過得好，我便放心了。”

  “嗯嗯。”

  秦柔重重地點了點頭，拉著洛清歌的手，“姐姐，隨我上山看看吧。死過一次之後，柔兒明白了許多，柔兒再不能做傻事了，柔兒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說到這裏，秦柔拉住了洛清歌的手，“姐姐，聽說你要招安，那我也不用做山賊了，我可以入朝做官嗎？”

  “喲……”

  洛清歌樂了，“你這官癮還挺大，你想做什麽官？”

  某丫頭笑著打趣。

  “什麽官不重要，隻要能入朝就好，嘻嘻嘻。”

  秦柔破涕為笑，“清歌姐姐，讓我做太醫吧，我跟著你學了不少的本事呢，做個太醫……應該可以。”

  “噗……”

  洛清歌著實笑得不輕，“這丫頭，你入朝就為了做個太醫？”

  秦柔忙不迭點頭，“能做個太醫，我已經很開心了。南疆都沒有女子入朝為官的先例，東籬就可以，所以柔兒哪也不去了，就在東籬，守著姐姐了。”

  洛清歌笑了，她捏了一下秦柔的小鼻子，“小丫頭，你這主意打得不錯啊。”

  “是吧？所以我老早就開始訓練他們了，隻是不知道合不合格。”

  “哦？”

  洛清歌樂了，“小丫頭長本事了呢！還會訓練隊伍了，走，帶我去看看。”

  就這樣，洛清歌跟著秦柔上了山。

  來到山寨，洛清歌算是開了眼界。

  這山寨管理得像個世外桃源，有雲紫衣之前奠定的基礎，加上秦柔的刻意改變，真的讓她歎為觀止。

  先不說這女賊們，就說這一進山門的景色，就讓人心曠神怡。

  而山頂之上，眾人列隊，夾道歡迎，甚是壯觀。

  來來往往的女人居多，但也有男人，他們或驚奇或豔羨的目光，不時地望向洛清歌等人，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難怪這些人都不願意下山，要是我來，也不願意下去。”

  洛清歌抿嘴笑了下。

  深吸了一口氣，呼吸著山中的新鮮空氣，洛清歌陶醉其中，越發的高興。

  “丫頭……”

  這時候，墨子燁輕輕觸碰了她一下，“你不會忘了你來的目的了吧？”

  洛清歌倏然挑眉，瞧著墨子燁調皮的吐了吐舌。

  可不是嘛，她是來招安的，是要帶這些人下山的，怎麽自己反倒樂不思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