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營衝突本來就是為了讓玩家更盡興地戰鬥，而且衝突中還有很多戰時任務，鼓勵玩家投身於戰爭的洪流中。按道理說，任何陣營衝突就是連續打上一個月都沒有問題，隻不過當某些玩家以pc的名義堂而皇之地主導戰爭時，陣營衝突就變味了，它不再是所謂的“衝突”，而是稍有差池就萬劫不複的戰爭，真實得一塌糊塗。習慣了舊式網遊的玩家固然怨聲載道，但某些玩家卻覺得不打拉鋸戰才是王道，更何況這種場合是最能展現個人英雄主義的時刻，隻要關鍵時刻表現出色、奠定戰局，那就能露一把臉了！

  雖然陣營衝突的周期大幅度縮短，但《乾坤》是個遵循混沌原理的隨機世界，到處都有衝突，真要有心參與的玩家根本忙不過來。頻頻參與短期衝突，也就和參與長期衝突沒差別了。久而久之，玩家開始習慣《乾坤》的陣營衝突模式，並且為揚名立萬不懈努力，要讓他們再玩別的網遊說不定還轉不過彎來呢。

  在森林中，血精靈玩家和精靈玩家戰成一團。由於血精靈是隱藏種族，參戰玩家數量比精靈少得多，所以係統批準死靈玩家以雇傭兵的形式助戰，使得雙方人數總體持平。幾萬人堆在森林裏廝殺，屍體多得路都走不通。

  清沂揮灑“卑劣之血”，路過哪裏，哪裏的樹木就慢慢枯萎。但不知為何，他始終無法將這片樹林改造成死靈樂園，可見這樹林有古怪，古怪的源頭就是白頭鷹持有的“自然之血”。

  靈魂收割！

  死神化身（仿）一鐮刀橫掠而過，一個舉刀欲砍的精靈戰士就動作僵硬，緩緩倒地。他明明被攔腰砍過，腰間卻沒有任何傷痕，因為斷掉的是他的靈魂。藍色的靈子從他身上揮發，在死神化身（仿）鬥篷上凝結成一顆似有似無的藍色結晶體，像這樣的結晶已經有二十多顆，連成一條閃爍光帶，說明死神化身（仿）已經連續殺了二十多人。

  永夜之路死神化身（仿）走過的地方，唯有死亡與恐懼。靈魂力場，在該力場內，對自身等級以下的敵方單位持續造成“恐懼”狀態。力場內每一個死亡的單位，都會帶給他一個加成（靈魂+1，靈魂值上限+10，攻擊力+2），持續5秒。加成最高為靈魂+25，靈魂值上限+250，攻擊力+50。每次加成後5秒內若無單位死去，加成狀態立即中止，屬性恢複原狀。

  這個技能很特殊，隨著死神化身（仿）殺人越多，它的戰鬥力就越強。到現在，這位小將的戰鬥力已經與法蘭吉持平了！為了在5秒內就殺死一個單位，它一直往人堆裏衝，鐮刀大開大合，招招往敵人要害招呼，一路砍瓜切菜，越戰越勇！如此暴力的靈魂力場可不多見，若法蘭吉也能覺醒靈魂力場，又會不會一樣的暴力呢？

  清沂又在亂想了。實在怪不得他不亂想，因為開著靈魂渦流的他隻需要一直往前走，屬下們就會為他解決一切敵人，他可謂是處在絕對安全的地帶。葛蘭德作為保鏢也無所事事，隻是趁清沂不注意的時候，就立刻撿起屍體大嚼一通。

  “現在順風順水，暫時還不需要動用那一招吧。”清沂自言自語。聽宿主這麽說，薛多便不懷好意地笑了。

  ………………………………………………

  “在久遠的時代，當死靈生物還素（是）**於世界的一員時……哦對了，那個時代被稱為‘舊時代’，永恒大帝就素（是）舊時代的統治者。世人之所以稱呼他為統治者，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實在不像素神明所為。他漠視其他神明，認為人人平等，使得其他神明都很反感。除了死靈生物外，米（沒）有智慧生物會尊敬他。”

  聽著毒蔦蘿的敘述，清沂莫名有些激動。他知道，他在聽著《乾坤》中最不為人知的秘辛。

  “哦嗬嗬嗬嗬，差點說離題啦！在舊時代，死靈生物遠離生靈，建立自己的國度，過著我行我素的生活，與其他生靈井水不犯河水。所以盡管所有人都討厭它們，卻也不會對它們橫加幹涉。有一天，所有種族不得不齊聚在一起——”

  清沂適時地打斷話頭：“因為異界生物進攻？”

  毒蔦蘿笑眯眯：“您猜的米（沒）錯！隻有大敵當前，乾坤世界的所有智慧生命才能走到一起，龍騎士的概念也素那個時候才有的——巨龍第一次向卑微生靈發出邀請函，真素曆史性的時刻呢。那一戰好慘烈，各族都元氣大傷。元素生命的精銳以自身湮滅為代價，接二連三地發動禁咒，也正素在這一戰後它們徹底沒落；不過精靈族卻剛好相反，不僅依托世界樹保全了自己，還在戰後統管了實力大幅度縮水的獸人，變成世界數一數二的偉大勢力。”

  清沂想了一下，把事件的時間軸連起來，不由大驚：原來與異界的戰爭還在精靈“第一次分裂”之前，這是多久遠的曆史啊！縱然永恒大帝曾神明，但到了今天還有會誰記得他啊！他忍不住問：“大戰中，死靈生物的遭遇如何？”

  “在戰爭中，死靈生物永遠衝在最前線。一些連天使和惡魔都覺得棘手的異能，對死靈生物也全然無效，更重要的素死靈生物數量極多，又不怕傷亡，竟然一鼓作氣地將異界大軍擊退。”

  （薛多：“切……拽什麽拽。”）

  清沂遙想當年，不由心馳神往。“末日交鋒”時，那麽多大神都守不住國器、紛紛隕落，可千百年前的前輩們竟然能將異界大軍打回老家，這又是怎樣的武力，怎樣的霸氣！

  毒蔦蘿淡淡一笑，繼續道：“但正素因為死靈生物表現太過卓越，所以才被各族猜疑。沒有人願意與這麽一個種族共處，所以各族的神明派出神使，一舉突襲，搗入元氣未曾恢複的死靈帝國，拆掉永恒大帝的神廟。至於永恒大帝本人則被禁錮在空島‘永恒歸宿’裏，再也不得脫離。其他幾位在戰中表現突出的神明也被逐一封印，包括我們血精靈信仰的青春女神。”

  清沂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這就素乾坤世界第一次的信仰之戰，它實際上並不素真為了爭奪信仰，而素為了排擠和打壓。不過舊統治者們怎麽會甘心呢？信仰就像灰燼裏的火種，你以為它熄滅了，但它還苦苦堅持。隻要落在適合燃燒的木頭上，再加上一點小小的風，信仰就會再次蓬勃地燃燒起來。我得到了青春女神的神諭，成為血腥祭司；而您身為死靈王者，本身就素靈魂神挑選的代言人。”

  “您說的不對。”清沂微笑：“我能成為死靈王者是因為屬下的支持與擁戴，並不是神明的旨意。”

  毒蔦蘿咯咯笑起來：“的確素這樣呢！你們死靈王者都素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都那麽自以為素、自高自大！我們繼續說吧。在永恒大帝隱於幕後之後，新的死靈帝國依然會一個接一個出現，滅之不絕，強硬地礙那些大人物的眼。您真應該以那些王者為榮。後來，我與其中一位接觸，並且愛上了他，也得知你們死靈一族的別樣秘術。”

  “是什麽？”清沂下意識地問。

  毒蔦蘿靜靜看了他幾秒，才道：“得到你們永遠得不到的強橫力量，卻要付出你們最重視的東西……那就素自由的靈魂。即便如此，您也願意嗎？”

  ……………………………………………………

  願意不願意的，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嘛。

  忽然之間，清沂靈魂之火一下刺痛，卻是召喚物小弟之一的刺客焚風被滅殺了。焚風雖然不經敲打，但在如此複雜的環境裏簡直是暗殺之王，就算沒有自己指揮，光憑自身ai就能無往不利，怎麽會隨隨便便就掛掉了？

  他切換到弩箭手陰雷的視角，隻看見一枚纏繞風元素的箭矢沒入自己眼眶，本能地打了個抖，深度驚怖，再反應過來時陰雷也陣亡了。在短短的一瞬間，他隻來得及看清楚對方是誰——昔日的隊友，風係魔弓手千上。

  “法蘭吉注意，殺了那個老是笑的家夥。”

  其實不需要清沂吩咐，法蘭吉便已留下一連串殘像，從樹與樹的間隙閃過。接連有樹木折斷的聲音與風聲從那個方向傳來，聲聲摧心，可見他倆戰鬥之激烈。然而一支召喚風元素還是好死不死地落在死神化身（仿）麵前，拖了它五秒，中斷了它的永夜之路。

  血紅突襲?幽靈的舞步！

  麵對真假難辨的數隻紅魔獵犬，千上隻是擰身，對右側猛然虛虛張弓，吐氣開聲：“破！”一身的藍色飛羽轉瞬旋繞箭矢，為它凝聚一個層層疊疊、美輪美奐的螺旋箭頭！整個森林裏的風都匯聚到此，千回百轉，草屑亂人眼！法蘭吉留下的永不磨滅的血紅爪印，竟也被吹散在風中！

  疾風之門（《地球防衛者》，你懂的）！

  弦響！螺旋箭頭瞬間旋散，展開成一個深藍色的魔法陣，陣上符文一閃，便有無數道氣箭從中迸發，宛如勁弩齊射、箭雨離弦！法蘭吉剛出現，便結結實實地吃了這個大招，被密集氣箭射得倒飛七八米，全身骨甲殘爛，黑血淋漓！

  “還不夠……還不夠帥啊！”

  千上轉身，向著前隊長的位置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