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胚體3號”在改造實驗後暴起傷人，其實也在清沂和布瑞恩的預料之中，但他們可沒想過連國內戰力第一的法蘭吉也會被打傷。護送毒蔦蘿離開後，清沂才趕回來看望屬下。實驗室裏一片狼藉，牆壁上有著深深的斬切痕，唯有巨大的利器才能辦到這一點。而法蘭吉蹲坐在地，相當冷靜地舔著自己前爪，而它的前爪也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布瑞恩正指揮人員清理現場，看見陛下回來，微微俯身，道：“‘胚體3號’已被重新控製住。因為身體主要成分就有‘死亡塵埃’，所以‘死亡塵埃’對它的效果不大，僅能讓它停止活動十秒。這十秒內，我們又將它封入一個以‘靈魂能板’為材料的箱子中。‘靈魂能板’吸收靈魂波長，一旦它試圖出來，在接觸箱子四壁的瞬間，其靈魂之火就會被吸收大半。因此它不敢出來。”[]

  薛多嚷道：“這豈不是很可憐嗎？你們沒被關過，不知道那種滋味！”

  “是吾要求的。”法蘭吉望著清沂：“這家夥是變異的高級精英，太過危險，唯有吾能進行壓製。把它投入戰場時，吾必須跟在一旁，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也好，那它以後就跟著你了。”

  發生了這段小插曲後，清沂今天的日程也差不多完結了。他走出聯合科研中心，視線不由自主地被世界樹扯過去。算算時間，現在也已是下午，聖誕節活動也快結束了，而世界樹上滿滿當當的都是禮盒與裝飾物，比現實中任何一棵聖誕樹都來得漂亮。說起來，世界樹已成為第二層蔭蔽，從此之後即便死氣陰雲消散或突發酸雨，死靈生物也不需要再懼怕了。它更是“等待之城”的地標，火光照耀萬裏，顯眼得連路癡都不會走錯。

  精靈因為世界樹，才有了精靈王庭，對全世界的精靈都有統率力；那麽我是否可以成立一個死靈王庭呢？想到這兒，清沂不由哈哈大笑。要真有那一天，其他幾位死靈王者肯定沒有好臉色。

  既然沒事可做，倒不如去聽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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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世界樹上，清沂驚訝地發現江花火坐在三位大師身邊：“怎麽回事，你不是走了嗎？”

  “難得能遇見老師，再逗留一下嘛！反正我穿過國家屏障也隻需一秒鍾，不耽誤事。”江花火和氣地笑道。

  “一秒鍾！”清沂無語了。別人辛辛苦苦翻山越嶺的，都得花幾個小時，這家夥居然隻需一秒鍾。“你怎麽辦到的？”

  “我成為龍神後得到的技能，水界挪移，隻要站在液態水中，就能去到世界上任何一處有液態水的地方，當然不能傳送進生物體內。”看著清沂的臉色不對，江花火趕緊笑道：“也沒有你想象得那麽變態，雖然挪移時間固定為一秒，但隨著挪移距離變長，準備時間也會增多。五百米內無需準備，但要從‘福音’來到‘華夏’，我還是得花上十分鍾吧。”

  “也已經很變態了，打不過可以跑，至少你都站在不敗之地了。那你還打算常來了？”

  “怎麽可能，那樣我會遭到斷的死纏爛打的。”江花火連連擺手。

  這時將臣怒目圓睜，叱道：“小子好不聒噪！為師正談論大道呢，能旁聽也是你們的福緣，卻不曉得珍惜，當真是爛泥扶不上壁！”

  清沂還是有點兒誌氣的，不想當爛泥，便乖乖地坐好，聽課。

  德弗老師陰森森地剜了他一眼，才道：“我研究了很久，終於明白一點：靈魂，就是精神。靈魂魔法和精神魔法，是一體兩麵的。”

  “人的**衰亡，但精神不死，就變成了靈魂。精神力和靈魂力量在本質上是一樣的，因此身為活人的靈魂法師才能發出靈魂波長。從魔法學來說便更加明顯，比如，靈魂力場與精神力場有異曲同工之處，在最初階段能感測力場中的一切，在中高級階段能對物體做功、使物體的狀態改變。而‘領域’和‘威壓’都無法直接對物體做功。”

  清沂仔細一想，覺得這解釋很有道理。就拿他以前的技能靈魂反擊來說，正好說明靈魂力與精神力有相通之處：靈魂反擊對於幻術或精神力攻擊豁免，並能予以強有力的反擊，反擊值為自己等級*10。

  “無論魔法師還是戰士，都需要精神力。強大的精神力可以構築更高層次的魔法，也可以產生更強大的氣勢。而掌握精神力量的人，就等同於掌握通往武技與魔法的入場券，也就更容易達到‘魔武雙修’。”

  清沂舉手：“什麽叫‘魔武雙修’？是不是像魔劍士那樣，既可以放點魔法，又可以用劍攻擊？除了魔劍士之外，其他人也能做到嗎？”

  德弗陰慘慘地笑了幾聲，一直笑得清沂心裏發毛，才道：“你認為，魔法是什麽，武技又是什麽？”

  “魔法就是用精神力將元素排列、組合，造成非物理性質的傷害；而武技就是用武器或肢體進行物理攻擊。”清沂說到這兒，也覺察出不對勁了。他失神地舉起權杖，看著它慢慢變成一把鋸齒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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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夜流光果然如論壇上揭露的一樣極端好戰，他眼瞳裏閃過電光，抬手抽出那把成名已久的光劍，一道道電蛇在身上炸裂遊走，驚天氣勢噴薄亂刺：“哈哈哈，那就來吧！絕對要打得你屁滾尿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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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元素對武器、防具進行臨時附魔，就是高端玩家的戰鬥技巧，也是‘魔法雙修’的表現。”江花火拍拍清沂肩膀。“以精神力排列元素並形成劍刃，和魔法沒有本質區別，不是嗎？”

  “有智慧，就會有精神力，那麽死後也會有靈魂。”德弗似乎不喜歡說“回到正題”，自顧自地就把“魔武雙修”這個熱門話題給拋到腦後：“而沒有智慧，就沒有靈魂。以構裝生物為例子，它們的思考模式都是被預設好的，毫無智慧可言，因此它們沒有靈魂。而元素生物反其道而行之，它們本身就是一個意識體，以精神力聚攏元素而生存，不過正因如此，它們死亡後既無屍體，也無靈魂，因為它們的一切都回歸天地之中。”

  “按照死神的說法，任何死者的屍體都留在本世界，靈魂會被送去冥界，而精神烙印則進入深淵。這裏說到的靈魂是指最純粹的靈魂力量，相當於一塊‘靈魂寶石’，而擁有精神烙印的靈魂，才能稱為‘靈魂之火’。”德弗看向將臣：“各位麵的神明都試圖挽救信眾的靈魂。就比如東方，你們建立了六道輪回，然而這不是真實的法則，而是你們強加的虛擬法則。一旦地府眾神全數死亡，那麽這個脆弱的轉生體係也會隨之崩潰。”

  將臣點頭道：“直娘賊，為了讓六道輪回盤運轉順利，我們還得要給鬼魂灌‘孟婆湯’，消去生前記憶，這才好讓他轉世投胎。若果每個人一出世就懂得說話，這世界得亂成什麽鳥樣子？”

  “不過你們的轉世投胎之法倒是很有趣，將靈魂送入胚胎中，就像在土壤裏埋下一顆種子。死靈自然而然地成為生靈，這在別的國度並不常見。”

  清沂問道：“德弗老師，那麽西方的天堂地獄又是怎麽回事呢？”

  “啊哈，那是一個陰謀，徹頭徹尾的陰謀。神拘束了靈魂，讓它們分別吸收光元素和暗元素，久而久之，它們便成了隻依靠元素就能存活的東西，也就是天使和惡魔。它們住的地方，就是天堂與地獄……兩個特大號的監獄。為了保持光和暗的平衡，神有意操控，使得惡魔的人數永遠和天使持平。換句話說，光明神每多出一個信徒，黑暗神就得把一個人當做罪人，推向地獄。”

  德弗冷笑幾聲，才道：“宗教倒不是全然騙人，而是自欺欺人。就連神明都沉溺在自己創造的幻想當中，凡人又如何能不盲信呢？而死靈生物的出現則粉碎了這個幻想。既然人死後能繼續遊蕩於世間，那為什麽還要去天堂，為什麽還要轉世投胎？因此，很多宗教必定視死靈生物為大敵，非要將之挫骨揚灰，啊不對，是非要將之淨化不可。亞當、夏娃姑且是吃了蘋果才有罪，但你們的存在就已是大罪，因為你們讓別人無法自欺欺人。宗教又和國家有深刻聯係，所以各國都會不遺餘力地鏟除你們。”

  清沂對此倒是很坦然。他提出另一個問題：“老師，異界生物不是沒有靈魂的嗎？為什麽薛多想要對我陰影寄生，卻被我靈魂反擊呢？它們何來的精神力？另外，為什麽異界生物沒有靈魂？”

  “思考！自己思考！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如果連這點都想不通，就沒資格當我的學生。”德弗冷冰冰地道。

  “哦……好吧。”

  這個時候，清沂正好看見那冥界之門裏鑽出一個小腦袋。那小腦袋左轉轉，右轉轉，然後麵向清沂，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