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饋之穀是沙漠深處一處外人不知之地，聖·伊斯站在穀外清湖的灣峽山上，望著朝日的太陽靜靜地等候著。不多時，天空中一聲銳利的鳥鳴響徹峽灣，一支金雕杖首的法師手杖從空中墜落，插入了對麵的沙土之中，一個穿著綠金兩色輕袍的金發男人飄降下來，這一回他沒有站在踩上，而是落在了旁邊。

  “來了。”

  “久等了。”

  兩人簡短的對話，意味著不是第一次見麵，但語氣中並不顯得熟絡，顯然相識未久。

  聖·伊斯道：“我沒想到你會去神殿外等著。是不放心我的實力，還是不放心我不來找你？”

  “我在擔心你出來以後會遇到麻煩。”烏西斯遙視道：“看到你出來時的樣子，我知道你不會有大麻煩了。”

  “那你也不該立刻就走，讓我奔波過來找你。”聖·伊斯不快道：“我的時間很寶貴。”

  “那不說廢話，東西取出來了？”

  聖·伊斯左手揮動，兩件寶物憑空浮現在身前。

  烏西斯握住法杖身影瞬動，一個眨眼到了聖·伊斯對麵三米距離。他看著這兩件寶物，頜首道：“是，就是這兩件東西。”

  浮在空中的是一件疊好了的紅黑色的法衣和一筒卷軸，雖然沒有打開，烏西斯已經確實這兩件器物。

  “你知道這兩件寶物是什麽？”烏西斯空著的右手輕輕一招，那一筒卷軸受魔力吸引，飛入手中。

  “你向我描述過這兩件東西，沒向我透露過更多的信息。”聖·伊斯對他這種明知故問頗為不快。

  “不用生氣，我太激動了。”烏西斯的表情確實有些興奮，但遠遠沒到失態的地步。他卷開卷筒，取出裏麵的畫軸在空中攤開，上麵赫然是一副陰駭恐怖的地獄景象：“地獄繪卷，用現在的話說，這是古腓迦尼國的鎮國之器。”

  聖·伊斯皮笑肉不笑道：“當著我的麵說出寶物的價值，除了自信，隻有愚蠢。你真不怕我搶了去！？”

  烏西斯毫無懼色：“我們之間是交易，我感覺得到你是個有野心的人，成大事的人必該信守諾言。”

  聖·伊斯輕屑地笑了：“還有句話說，執著諾言的人，成不了大事！”

  烏西斯也笑了，一絲狡黠自信的笑：“那得看對誰許的諾。”

  “哈哈哈哈哈……”聖·伊斯的目光投到了另一件物品上。

  烏西斯收好繪卷，再次向法衣招手：“帝裔，不知道格洛納斯從哪弄來的神衣，對我來說卻萬般重要。我的先祖曾兩次進入沙神殿，兩次都失蹤在神殿再沒出來，就是為了這件衣服。”

  “你得嚐所願了。”

  烏西斯感謝道：“多虧了你啊，伊斯。你有進入神殿的方法，我有神殿的秘密，咱們各取所需。”

  聖·伊斯道：“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故事了。”

  “你不是時間寶貴嗎？現在又有閑暇聽故事了？”

  “哼~！”聖·伊斯道：“我花了這麽多時間精力，也該明白其中的究竟。”

  “那我長話短說。”烏西斯看向西北方向道：“你一定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神殿裏的全部情況。格洛納斯晚年曾命工匠改建神殿內部，而我的先祖就是整個改建工程的總設計師。”

  “原來如此。”聖·伊斯淡笑道：“我要是格洛納斯，真該把你的先祖和所有參與者都趕盡殺絕啊，否則也不會有你族中之人幾次進入神殿，意圖盜墓了。”

  烏西斯搖頭：“不，格洛納斯當然有這麽做，他的血腥手段在當年早已人盡皆知。他曾在慶功的酒會上意圖將我族之人全部毒死，而我先祖早有預料，僅管大部份人仍沒逃得了毒手，但慶幸有一支族人逃脫出捕殺，逃到了這片沒有湖的清湖地下，躲過了一劫。”

  “所以，你才約我在這裏見麵是嗎？”

  烏西斯點頭長歎：“此後我族終年隱居在這沒人來的地方，‘昏饋之穀’的來由，也是因格洛納斯的捕殺漏網而命名。”

  “嗬，你的先輩很有樂觀的嘲諷精神。”

  烏西斯笑著點頭，這次是慰籍的笑：“在後來的一段時間裏，大約三百年左右吧，我族兩次探入神殿，欲掘殿取寶，但最終沒能出來。再後來連進入的寶物也遺失了，就再也沒有進去過了。其實即使用，也不敢再輕易涉足那裏。”

  “那時你們是靠什麽進入的？”聖·伊斯問：“進入神殿方法實在不易得。”

  烏西斯說：“第一次是一條腰帶，是用一條壞了的魔法鐐銬改的，用的時候一頭鎖一個人，一次可以進去兩個人，進去後其中一人帶著腰帶出來，再帶人進入。第二次是一個人去的，那時我族出了一位能力非常強的人，他找到了一本名為愚者之書的東西，結果去後仍是沒有回來。此後，我族雖仍有報複和取物之心，但族中人才凋敝，二來找不到入城之物，就再也沒去過那裏。要不是幾年前得知你有進入神殿的意思，我也不會向你透露殿內改建的秘密。”

  “愚者之書！嗬。”聖·伊斯一聲輕笑：“你族先祖第二次去時，怕是另外遇到了變故。”

  “哦！怎麽說？”

  聖·伊斯道：“跟著我出來的那一夥人，你不覺得奇怪？”

  “我是覺得奇怪，所以打算在這裏問你。難道他們是用‘愚者之書’進去的？”

  聖·伊斯點頭：“那本書可以自辟空間，形成一塊難以被扭曲的方格，可帶人自由進入。”

  “這……”烏西斯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過了片刻道：“看來我先祖當年經曆恐怕另有故事，不過那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事了，現在說來已沒什麽意義。”

  聖·伊斯看了一眼遠處的祟高龍，看了一眼烏西斯帶來的飛鳥：“你和我交易已成，就此分別。”

  烏西斯笑問道：“你不向我展示一下神殿裏取得的寶物嗎？”

  “你想看？”

  “還是不要了，看了隻會增添羨慕的煩惱。再會，伊斯。”烏西斯展身沒入陽光之中，隨後金色的飛鳥隨之追去。

  聖·伊斯也展身飛入空中，祟高龍振翅而來，接住了輕輕落下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