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依舊談笑風生來來往往，餐廳裏的音樂聲，依舊悠揚的縈繞著，那金光閃閃的燈光，帶著幾分暖意讓人迷離，朦朦朧朧的灑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也灑落在紅酒杯裏，有一種紙醉金迷的感覺。

  莫曉曉對周圍的一切無感，心裏還莫名其妙的有幾分失落，她又緩緩的抬起頭來，朝何語華瞥了一眼：“所以你想說什麽？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沒有沒有，你看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怎麽會是那個意思呢！我知道這些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你心裏一定想知道這些為什麽！”何語華連忙擺手否認著。

  莫曉曉目不轉睛的看著何語華，又一本正經的問：“那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也許你說的對，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知道，那麽，你會說嗎？”

  “好吧，我坦白，其實他也沒有跟我說，他到底要去哪裏，他隻是說，他不想就這樣力氣，如此頹唐，而又平淡的在碧州了，他想去自己闖一番事業出來，你想換一個人樣出來讓何家重振門楣，不過我知道，他說的這些話都是假的。”

  莫曉曉看著何語華，什麽話也不說，表情有些沉重，逼得何語華不得不繼續把話說完。

  何語華嘴角微微上揚：“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不過，我覺得他是一個好男人，但絕對不會是一個好丈夫，如果是我的話，倘若我真心愛一個女人，我絕對不會不告而別，絕對不會把她一個人，丟在另一個地方，讓她飽受相思之苦和漫長的等待，所以他不是個好丈夫！”

  說到這裏，莫曉曉的心突然就顫抖了一下，就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突如其來的失落和那有心無力的感覺，瞬間將她緊緊的包裹。

  何語華看出來了莫曉曉的失落，又繼續淡淡是道：“你並不了解他，他是我哥，從小與我在同一屋簷下長大，我太了解他了，他就是一個木頭，一個不解風情的人，的確，他是一個好男人，但不適合**人，更不適合做丈夫。”

  莫曉曉不苟言笑的看了他一眼：“那麽這些，又跟你有什麽關係呢！”

  何語華見莫曉曉如此冷淡，倒也不意外，輕輕笑了笑，又湊上前去，抵在莫曉曉的麵前，似笑非笑的道：“是跟我沒關係，可是跟你有關係啊，跟你有關係不就跟我有關係了嘛！”

  “無恥！”莫曉曉白了何語華一眼，轉過頭去嗔怒的罵了一句。

  “別生氣啊，我跟你開玩笑，逗你玩呢！”何語華見莫曉曉有些生氣了，又連忙道。

  莫曉曉氣急敗壞，心裏的無名火一下子就湧上心頭。

  “你明知道我與你大哥已經私定終身，我與他兩情相悅，情投意合，他不過剛剛離開，你就如此輕薄冒犯我，還在他背地裏說這些，不堪入耳的話，你的心就不會痛嗎？那日你大哥都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了，日後我可是你大嫂，你這般對我，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何語華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過了，又一臉陪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隨口說說而已，你別往心裏去呀，來，我自罰一杯！”

  莫曉曉不理會他的花言巧語，將頭偏過一旁去，滿臉不開心的看著窗外。

  隔著透明的玻璃門看著窗外，窗外是一片祥和安靜的夜晚，可見那海灘上來來往往許多人，燈紅酒綠，嫣紅一片。

  莫曉曉見窗外那璀璨的夜，心中卻熱不起來，反而有幾分蕭條的感覺，她靜靜的望著那窗外的燈影，有幾分悵然若失，她不明白何語溫為什麽會不告而別，即便她對他的愛深信不疑，可何語華的話，還是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玻璃門外，莫曉曉漫長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現實，她聚精會神的看著窗外，警惕的像一隻正在狩獵的豹子。

  是顧清水，顧清水手裏推著一個嬰兒車，衣著華麗，妝容精致的出現在窗外，她的身旁跟著依舊不改往日風采的司徒喚陽。

  隻見他們一家三口，又從門口進來，那些服務生似乎認識他們似的，殷勤而又熱情地擁了上去，接過他們手裏的東西，又將他們領到了貴賓座去。

  楊哲所選的位置也是貴賓座，所以顧清水一家三口，就坐在一旁的座位上，隻是每一個座位中間都隔了一麵小牆，用薄紗隔開的一個小隔間，而顧清水一家三口就坐在後麵。

  見顧清水，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優雅而端莊，她的頭發紮了一個低馬尾，垂在腦後，倒像一個賢惠的婦人，她依舊如一般的貴婦人一樣，全身珠光寶氣，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拿菜單的手上，帶著碩大的戒指，手上的手鐲因為她的擺動，發出叮當的聲音。

  嬰兒車裏的孩子顯然已經睡著了，不吵也不鬧，她一旁的司徒喚陽坐在她的對麵，這個時候已經是他的丈夫了。

  莫曉曉整個席間都心不在焉，一直朝她們那一桌著去。

  似乎，他們二人的夫妻感情並不那麽和諧，整個用餐時間，夫妻二人沒有任何交流，就連基本的眼神交流都沒有，倒像是兩個互不相幹的陌生人一樣，是各做各的事情。

  顧清水已經沒有了，當初那般的任性和囂乖張，她時而哄哄嬰兒車裏的孩子，時而專心致誌的吃著自己盤子裏的東西，時而又精神恍惚的看向窗外，神思不定。

  司徒喚陽似乎特別的忙，一個晚飯時間來來回回，離開座位好幾趟，臉上也沒有任何笑容，平淡的就像一片死水。

  何語華見莫曉曉一直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往鄰桌瞟，便直接問：“你在看什麽？”

  莫曉曉這才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手足無措的拿起桌上的酒杯，輕輕喝了一口，搖搖頭。

  何語華漫不經心的朝鄰桌看了一眼：“你在看他們啊，這也難怪，你和她之間注定還有很多故事沒有發生，我說的對不對？”

  莫曉曉猛然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故作鎮定：“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的。”何語華倒是無所謂，用刀輕輕切下一塊牛排用叉子緩緩的放到自己嘴裏，輕輕咀嚼了幾下又若無其事的說著。

  何語華搖搖頭，見莫曉曉沉默，他又繼續道：“你和顧清水，乃至整個顧家，還有許許多多恩恩怨怨，但是你又想不到什麽解決的辦法，所以你一直很苦惱，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何語華說完，目不轉睛地看著一臉不知所措的莫曉曉，他的雙手交叉，手肘抵在餐桌上，手腕撐著自己的腦袋，一臉平靜的看著她。

  莫曉曉與他麵麵相覷，她知道何語華早就已經，洞穿了她的心事，便也不再狡辯什麽，沉默著不說話也代表著默認了。

  “你聽過著名的杠杆原理嗎？”何語華雲淡風輕的說著，他麵帶微笑，眼裏都是坦蕩，就像在說一件，極其輕鬆開心的事情一樣。

  莫曉曉一臉平靜，心平氣和的道：“還請你明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周圍的人依舊談笑風生，店裏的音樂依舊緩緩的如流水一樣流淌著，始終一切平靜靜謐而美好，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何語華雲淡風輕，朝鄰桌的顧清水瞟去，淡淡道：“你想要翹動顧家，那麽你就需要一個支點，還需要一個杠幹，有了這兩個條件要翹動顧家，那還不是一如反掌的事情嗎？”

  莫曉曉心裏一團亂麻，也情不自禁朝他目光所及的地方看去。

  何語華麵帶微笑，眉頭微微上揚，一臉琢磨不透的微笑，到處叫人膽戰心驚，不寒而栗：“司徒家就是一個支點，而司徒喚陽就是那個杠杆，首先得讓司徒家動搖，再讓司徒喚陽與顧清水之間發生些幹戈，再讓司徒家與顧家自相殘殺，兩個家族必定會玉石俱焚，這簡直是一個完美計劃！”

  莫曉曉聽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的腦海裏是一片空白，還有一絲絲是覺得不安，手心也出了汗，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無比輕鬆心如止水的何語華，她隻是覺得他特別的陌生，雖然相對晤麵，卻覺得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那麽遙遠。

  雖然他的話聽上去，是有那麽些不可思議，但莫曉曉還是記在了心裏，畢竟，他的話仔細想來確實有那麽些道理。

  燈光閃耀下，他的笑容明媚而清朗，但又像一個披著人皮的魔鬼一樣，讓人覺得揣揣不安。

  往往微笑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因為魔鬼猙獰的麵孔，讓你知道他是魔鬼是邪惡，但是麵容平靜而自帶溫暖的微笑的人，讓你不知道他的真麵目，這才是他的可怕之處。

  顧清水一家三口不知道何時早已經離開，待莫曉曉回頭時候，隻見楊哲正從門外回來。

  “都吃完了，那我們就回去了吧，怎麽樣，吃得是開心嗎？”楊哲手裏抱著自己的西裝外套，滿臉堆笑的站在桌邊，朝著何語華莫曉曉道。

  何語華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取下椅子背後自己的外套，又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又才不滿的道：“嗯，就是你不在喝的有些不盡興，看在你明日在上班的份上，我就放過你，不讓你一醉方休了，你看你明明是你約我來的，自己卻放了我的鴿子，太不夠意思了！”

  楊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歉意：“實在抱歉，下次一定補償你，這不是在這裏又遇到了一個顧客嘛，隨便隨便寒暄了幾句，沒想到他硬拉我，不得不又陪他喝了一趟，現在酒足飯飽才得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