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掐著腰，與容芳對視，“容芳，我知道依依是你女兒，你護短，不願意聽我們說她半個不字，我們都理解，可是她確實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我們不過是說出事實，你犯不著這麽懟桑我們吧。”

  容芳氣的鼻子都歪了，那氣勢跟陣仗，顧依依還是第一次見，從來沒見過母親因為什麽事鬧到這個地步！

  “她王大娘，我今天就把話撂這，我們家依依根本不是你怎說的那樣，她有男人，而且我女婿是個非常有錢的大老板，隨隨便便談一筆生意都上萬，他們感情好著呢，你們別妖言惑眾咒我們家依依！”容芳表麵說的理直氣壯，心裏虛的不得了，顧依依的情況她比誰都清楚，可剛才路過聽見鄰居們的議論，她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結婚了？你別騙我們了，你不就是怕我們把你家的事散播出去故意蒙騙我嗎，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真當我們好騙啊！”

  “就是就是，容芳，不是我說你，依依問老大不小的了，是時候找個男人嫁了，這不明不白懷上了野男人的孩子，還不打掉，等孩子生出來可就難辦了，誰能要一個帶著孩子的二手貨呀，還是早做打算吧！”王嬸子跟著王大娘一起吹風道。

  容芳聽不下去了，氣的隨手從菜籃子裏掏出一個雞蛋狠狠砸在王嬸子臉上，“呸！你少給我家依依扣屎盆子，你才二手貨呢，你全家都是二手貨！我們家依依有男朋友，非要我把結婚證甩你們臉上才信嗎！”

  雞蛋落在王嬸臉上，由於容芳用力過猛，啪的一下子雞蛋碎了，連黃帶清全灑在她臉上，身上布滿雞蛋的腥味……

  其他人見容芳護短的樣子，再看看王嬸的狼狽樣，都消停了，當著容芳的麵一個字不敢說。

  “哎呦……容芳，好歹我們也是老鄰居了，你你你怎麽能拿雞蛋砸我呢，你這不是倚老賣老嗎！”王嬸吃了個啞巴虧，叫苦連天，樣子力氣狼狽！

  容芳一副理直氣壯的淡定模樣，掐著腰衝著她，“今天給你個教訓，我不發威你們真當我是病貓呢，我女兒也是你們能議論的，我們家依依三從四德，體貼溫柔，識大體，你們以後最好別在背後說我們家的壞話，否則別怪我不念這麽多年街坊鄰居的情麵！”

  說完，容芳沒好氣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挎著菜籃子往常離開。

  那些背後嚼舌根的，見容芳走遠了氣勢更凶了，尤其王嬸子，盯著容芳的背影狠狠罵了一句：“有啥了不起的，自己養了個下賤貨還不讓人說了！”

  “她王嬸，你也別生氣，容芳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一直爭強好勝，要強的很，你著她的麵說人家女兒不好，她心裏肯定不高興。”王大娘這會放棄了老好人，可惜越說王嬸子越來氣，恨得直咬牙，訕訕地回去清洗被雞蛋砸過的臉了。

  目睹了剛才的一切，顧依依心裏的酸楚越演越烈，翻滾的情緒湧上心頭，眼底充盈著晶瑩的液體。

  都是她不好，都是她連累的母親，若不是因為她，母親也不會遭她們的白眼，被人議論的那麽難聽。

  眼睜睜看著母親被街坊鄰居汙辱，她卻一點辦法沒有。

  顧依依不是沒想過租個房子一個人生活，不影響母親，也不告訴母親自己的事，等以後孩子生下來了再做打算。

  可她的經濟條件不允許，自打上次高燒後，醫生再三叮囑過，她身體特殊，不能勞累，懷孕期間最好安心靜養。

  她想都沒想就辭了工作，回到北城，現在她在家白吃白喝白住，能省不少錢，為了以後考慮，孩子出生後用錢的地方很多，她現在雖然不能出去工作賺錢，但最起碼能做到不花錢，房租水電各種生活開銷沒有了，減輕了她很大的壓力。

  和街坊鄰居口舌之爭後，容芳拎著菜籃子一口氣走出老遠，心髒撲通撲通亂跳著，不管她對顧依依再怎麽怨恨，她終究是她的女兒，心裏再恨也看不得別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

  容芳也是覺得真挺沒臉的，和那些老街坊鄰居住了這麽多年，現在被那些人說的這麽難聽，她又是個愛麵子的，聽著那些人當中議論顧依依，心裏別提多不是滋味了。

  晚上吃過飯後母親收拾餐桌後就回房間了，白天的事母親自始至終沒跟她提過一句，她不說，並不代表顧依依不想。

  夜深人靜，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眠，耳邊回蕩著那些人對她的議論，擾的她心煩氣躁。

  白天的時候母親還特意和那些人說自己結婚了，看著母親和那些人說著違心的話，顧依依真怕哪天謊言被戳穿了，母親的臉麵會多掛不住。

  想想自己這些年沒給母親帶來過幸福，反而拖累她跟著自己一切被外人非議，顧依依心裏愧疚地很不是滋味。

  她想給母親幸福的生活，讓母親過上好日子，為人子女，這是她應該應份的，可她還是辜負了母親，作為女兒，她承認自己很失敗。

  日子如流水，一天天過著，母親對她比剛回來時好了一些，不那麽冷漠了，偶爾會說上一兩句話，但她看得出來，母親的心結還是沒打開。

  這天，顧依依從外麵買東西回來，樓下的石桌旁圍著一群大媽嬸子，她淡定地和她們打了個招呼，撐著腰板路過她們往家走。

  “真是太不要臉了，未婚先孕！”

  “不是說她結婚了嗎？這麽長時間連個麵都不敢露？”

  “我看那都是容芳為了堵我們的嘴胡說的，肯定沒結婚，不然這麽長時間怎麽都不見她男人來看她！”

  “嘖嘖嘖，年紀輕輕就不幹好事，傷風敗俗。”

  ……

  顧依依回家後很少出門，為了避免別人說三道四，一般都是晚上出去，故意躲著街坊鄰居，今天出門的時候樓下沒人，沒想到回來的時候樓下就圍了一圈人，正議論她被她撞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