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病倒了？老夫人追問：“是天花嗎？

  “奴婢不知道，好像還不確定到底是什麽病，且現在也尋不到大夫。小奴婢低著頭回答。

  “是誰在鬧？老夫人又問。

  “是一直照顧慕雲姑娘的郭嬤嬤。小丫鬟連忙回話。

  “郭嬤嬤，可是先前死去的姨娘的娘家表妹？就是那個窮的吃不上飯，求著賣進府裏的？

  “是。郭嬤嬤在慕雲身邊地位非同尋常，眾人也不敢多說什麽。

  且慕雲這兩年頗得她阿瑪的看重。

  佟佳老夫人正想再說什麽呢，下人忽然回稟：“公爺，老夫人，大夫來了。

  “快請。佟國維起身。

  卻發現來的並不是宮裏的太醫，而是一個沒見過的年輕人。

  “你們是？

  “門外禁軍讓我們來的，徐道年一看佟國維竟然在這裏，心底暗暗捏了一把汗，得虧他機智，提前又裝扮了一下，現在佟國維肯定認不出他。

  徐道年又解釋：“禁軍說宮裏的太醫總是不來，許是宮裏得天花的人太多，太醫忙不過來，偏偏街上其他大夫都關門了，便讓我們進來為老夫人把脈。

  解釋了一通，總算能入正題了。

  把脈之後又仔細看了看，徐道年發現佟老夫人和隔壁簡親王府的世子福晉不同，和烏拉那拉府上三少夫人也不同。

  他以前跟著哥哥曾經經曆過兩次天花大疫，給數以千計的天花病人治療過。

  對付天花，同年齡段的大夫絕不會有人比他更有經驗。

  而且，他把所有和天花有關的醫書都翻了一遍，先前他和哥哥還想改進一下治療天花的方子，但是苦於當時已經沒有病人能用來實驗，隻好作罷。

  雖然改進方子到目前還沒能做成，但是因為經驗豐富，所以他能看出許多不同來。

  佟佳老夫人的天花，據他推測，要比別人感染的早，絕對不是第一天感染。

  她身上的疹子太多了，應是感染後在身體內聚集到了一定程度，然後忽然爆發出來。

  天花這等極為嚴重的惡疾，每一天的情形都是不同的，佟佳老夫人大概得比別人早染了一天？

  今兒個是康熙三十五年七月初八。

  也就是說，七月初七她已經感染上了。

  七月初七，可不就是東三所辦百日宴的日子嗎！

  難道是佟佳老夫人用自己做餌，故意把天花帶到東三所？

  可是不對呀。

  有什麽地方說不通。

  如果真的是佟佳老夫人做的，她不會讓非心腹的“野郎中來給她把脈治病。

  天花太特殊，隻要是有經驗的大夫，都能根據病人的症狀推測一二。

  奇怪，這是怎麽回事？

  佟佳老夫人身上的天花，是哪裏來的？

  小徐大夫在心中猜測了一番，然後斟酌給佟佳老夫人開了一副藥，藥量下的有點猛。

  饒是佟國維不懂多少醫術都看了出來：“這能行嗎？

  “實話跟您說把，老夫人病情嚴重，若不下猛藥，隻怕挺不過去。隻有猛藥才能把她的症狀壓下去，不然，今晚必定高燒。以老夫人的年紀，隻怕熬不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