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出了病房之後，蔡樂挑起了眉頭。

  董曉雪嗔了蔡樂一眼，道：“你之前你給我介紹你這個外甥女婿的時候，可是說他吃軟飯，一無是處啊，怎麽現在又能幫你們家奪回蔡氏餐飲，又能為老太太續命？”

  “……”

  蔡樂苦笑道：“我哪裏知道？不過看晚歌愛陳當歸的樣子，看來陳當歸是真不錯。”

  董曉雪道：“陳當歸醫術那麽厲害，我大舅現在還在床上癱著，這事兒你得幫忙。”

  “行。”

  蔡樂明白了董曉雪的意思，道：“等陳當歸醒了，這事兒我幫你問問。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畢竟你看他救一次人，自己都倒下了，說明他給人針灸會付出很大的身體代價。”

  董曉雪皺了皺眉，道：“如果不願意就算了，但還是應該問一問，我大舅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重新站起來。”

  “好，等陳當歸醒了之後，我去找他聊聊。”

  說完，蔡樂便和董曉雪重新進了病房。

  ……

  眾人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陳當歸遲遲沒有醒來，老太太也困了，所以就留下兩個人在這兒看著，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

  蔡安看在老太太床頭，夏晚歌則看在陳當歸床頭。

  第二天，蔡家眾人又趕來醫院探望老太天和陳當歸。

  老太太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用醫生的話說，再吊三天的水就可以出院了，而且短時間內無需再吊水了。

  這對老爺子和老太太來說是一件喜事兒。

  因為這樣一來，老太太剛好能趕上老爺子的大壽。

  上午八點左右，陳當歸也悠悠醒轉。

  這還是陳當歸掌握陳氏造化針灸術之後，第一次陷入昏迷狀態。

  醒來後，陳當歸隻覺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夏晚歌剛好拿著早飯回來，見到陳當歸醒來，立馬欣喜地迎了上去，道：“老公，你醒了！”

  陳當歸嘴唇蒼白幹燥，聞言微微一笑，聲音有些沙啞地道：“看你的黑眼圈，昨晚陪了我一晚上？”

  夏晚歌沒有居功，顯然是不想讓陳當歸心疼，而是道：“我從樓下買了點兒白粥，你先喝點兒吧。”

  “好。”

  陳當歸也的確想要補充一些能量了，現在實在有些饑腸轆轆。

  因為隻是虛脫，不是大病，現在醒來，陳當歸已能控製自己的身體。

  他緩緩撐著身子，斜靠在床頭上，端過夏晚歌遞來的瓷碗，吹了口氣，然後淺淺地嚐了一口。

  夏晚歌在旁邊道：“奶奶現在已經醒了，而且醫生說了，奶奶能再多活一年多！陳當歸，真的很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今天也許……”

  陳當歸笑著搖了搖頭，道：“愛屋及烏嘛。”

  愛屋及烏……

  聽到這四個字，夏晚歌感動得眼眶瞬間紅了。

  盡管陳當歸明知道，他要給老太太治病，很可能會像當初要給王崇恩治病被老太君趕出夏家一樣，遭到很傷心的待遇，但陳當歸還是為了她站了出來。

  陳當歸醒來後，給出的原因是“愛屋及烏”四個字。

  這讓夏晚歌如何不感動？

  有這樣的老公，哪個女人會不知足呢？

  “昨天爺爺也來看你了，他說很感謝你，但你沒當時醒。”

  聽到這話，陳當歸挑了挑眉。

  老爺子的魄力，他是頗為佩服的。

  在那個關頭，如果事情輪到陳當歸的頭上，陳當歸自忖，自己應該是不敢讓人輕試的。

  但老爺子卻敢。

  一旦出了點什麽問題，老爺子這一生都會活在愧疚裏，孩子們也會怨恨他。

  但他還是下了那樣的決定。

  這樣的老爺子，不佩服不行啊。

  活在市井之中，卻有大魄力，不容易。

  “陳當歸，你醒了？”

  這時，蔡樂和董曉雪來到了陳當歸的病房。

  “小舅，小舅媽。”

  夏晚歌忙起身相迎。

  “沒事夏晚歌，你先坐，你也一宿沒睡了。”

  蔡樂忙讓夏晚歌坐下。

  陳當歸瞧了夏晚歌一眼。

  剛才他問夏晚歌是不是守了一夜，夏晚歌沒說話，是不想讓他擔心。

  陳當歸起初認為夏晚歌應該是趴在床邊，一邊睡一邊等他。

  沒想到，夏晚歌竟然沒有睡，這讓陳當歸有些心疼，又有些感動。

  “當歸啊。”

  蔡樂看了董曉雪一眼，然後咂了咂嘴，道：“首先啊，肯定是要感謝你幫了我們家一個大忙，其次，我是有件事情想要問問你。”

  陳當歸端著白粥，道：“什麽事兒？”

  蔡樂指了指董曉雪，道：“是這樣的，曉雪他有一位大舅，雙腿天生殘疾，從來沒站起來過。你的醫術那麽神奇，有沒有辦法，能幫助她大舅站起來？”

  陳當歸頓了頓，看向董曉雪，道：“是天生殘疾？還是後天造成的？從什麽時候開始殘疾？殘疾到了什麽程度？”

  陳當歸既然願意搭話，就說明願意幫忙。

  董曉雪立馬麵露欣喜之色，道：“我大舅不是天生殘疾，是後天造成，但因為五歲的時候打防疫針的時候出了點兒毛病，導致雙腿肌肉萎縮，所以後來認識他的人都以為是天生殘疾。”

  “肌肉萎縮？”

  陳當歸挑眉道：“是還維持在五歲時的雙腿樣貌？還是雙腿跟著一起長大，隻是纖弱了些？”

  董曉雪道：“像是皮包骨頭……”

  “……”

  陳當歸聞言搖了搖頭。

  陳氏造化針灸術雖然神奇，但還沒到生死人肉白骨的境界。

  董曉雪大舅的雙腿五歲開始就萎縮了，就算是神仙來了，也別想讓他再站起來。

  “不好意思，這個幾乎是不可逆的……”

  雖然明知道陳當歸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但董曉雪還是有些感慨。

  因為她從小就沒有父親，在母族長大。

  所謂天上老鷹大，地上娘舅大。

  董曉雪這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大舅能夠重新站起，可惜連最後的希望都破碎了。

  “不過……”

  陳當歸道：“我有一個朋友，在美國最有名的科研公司工作，他們公司有一款很高明的機械假肢，也許能讓你舅舅重新站起來，隻不過價格相對高昂罷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聯係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