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降為大理寺卿之後就沒上過班，連大理寺的門在哪都不知道，但這並不妨礙他調動大理寺的資源。

  命令下達，警察署新任署長兼大理寺少卿孟陽將城中執勤的，放假的，以及隔壁商業城的警察全調了過來，再加上胡三的警衛，人數超過三千。

  三千人分列鐵路兩側，以防火車開動後有人上前搗亂。

  準備妥當，曹馥胡三孟陽三人一起來到曹昂麵前，匯報完畢又聊了片刻，曹馥忍不住說道：“子脩哥，鐵路運行可是大事，是不是應該請左慈道長挑選個良辰吉日啊？”

  紅白喜事，婚喪嫁娶，喬遷新居等特殊事件挑選吉日已經成了國人的傳統，鐵路試行這麽大的事情，不選個日子就開動，怎麽想都有些擔心。

  曹昂笑道：“不用，鐵路是科學不是玄學，不在左老道業務範圍之內，再說了，咱們這是試運行又不是通行，沒必要整這些沒用的，去火車站。”

  火車站自然不可能建到學校裏麵去，與京一大的城牆足有五裏地。

  曹昂幾人趕到時馬鈞正帶著公輸兄弟安裝蒸汽機。

  第一代蒸汽機又大又笨重，以現在的技術根本不可能整體從京一大運出，馬鈞隻好將其拆成零件，運到火車站後再行組裝，盡管如此，依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安裝完畢都快下午申時了。

  看著龐大的蒸汽機車和兩節車廂，曹昂有些擔心的說道：“德衡，確定沒問題吧，不會半路出軌吧。”

  這可是蒸汽機車的首秀，跑到半路突然趴窩，自己的臉可就丟大發了。

  丟臉隻是其次，要是被曹操等人知道，從而失去對蒸汽機車的信心，那才徹底完犢子了。

  大漢地大物博，疆域廣袤，從東到西足有萬裏之遙，沒有朝廷支持，單靠定國集團是無論如何也修不起來的，所以說什麽也不能在曹操等人麵前掉鏈子。

  馬鈞拍著胸膛說道：“少主放心，這輛車屬下已經檢查過無數遍了，任何一個零件都在腦海裏記著呢，您就放心吧。”

  他的保證還是很靠譜的，曹昂放心不少開口笑道：“上車。”

  曹馥拉住他說道：“子脩哥，要不通知孟德叔一聲，不然回頭怪罪下來咱倆吃不消啊。”

  確實，老曹那人掌控欲比較強，你可以犯錯，但不能不讓他知道。

  曹昂想了許久才說道：“算了，咱們先試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後再讓他觀摩不遲。”

  有曹昂頂包曹馥自然是無所謂的，跟在他的屁股後麵上了車。

  車廂是臨時製作的，裏麵裝飾比破落戶家的茅草屋還簡陋，就放了幾個小馬紮。

  試運行嘛，沒那麽多講究，曹昂隨便坐下問道：“德衡，咱們都上來了，誰開車啊？”

  馬鈞笑道：“公輸兄弟已經練習多次，足以勝任。”

  曹昂點頭道：“那開始吧。”

  馬鈞將腦袋伸出窗戶喊了一聲便坐下等待，沒多久一陣轟隆聲響起，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比曹昂小時候做過的綠皮車大多了。

  與此同時，一股黑煙順著車頭上方的煙囪冒出，車身也跟著輕微顫抖，蒸汽機車終於啟動。

  車頭太重，自然不可能像馬車那樣抽一鞭子就出發，煙囪冒煙後曹昂足足等了三十秒車才開動。

  火車最難的就是起步，啟動之後隨著慣性會越來越快。

  三分鍾後，速度徹底提起，曹昂將大半個身子伸出窗外，任由掀起的風打在自己臉上，張開懷抱大吼大叫道：“哈哈，小爺我終於成功了，我一定要將鐵路修遍天下。”

  腳下的破車速度很慢，撐死二十邁出頭，給後世那些時速動輒數百公裏的高鐵提鞋都不配，但那又怎樣呢，這輛車依然是後世高鐵的祖宗，而且是由他曹昂一手弄出來的，那種成就感簡直爆棚。

  見曹昂如此，曹馥馬鈞也忍不住心中激動，將腦袋伸出窗外大吼起來。

  火車開動聲音轟鳴，再加上龐大的車身橫穿而過，這麽大動靜想不引人注目都不成。

  最先看到的自然是守衛在鐵路兩側的警察，看著那麽大一鋼鐵巨獸在無人拉扯推搡的情況下從眼前經過，心中怎一個震撼了得。

  不過他們是警察，紀律部隊，來之前接到了署長孟陽的死命令，嚴守鐵路兩側，不準靠近鐵路也不準其他人靠近鐵路，不管誰來都擋在外麵。

  警察們忍著震撼和好奇堅守崗位，附近的村民就沒這麽自覺了，聽到聲音紛紛跑出家門，來到鐵路麵前想要靠近觀看，卻被警察死死擋在了三米之外。

  盡管如此，村民依然不願離去，跟警察你推我搡，恨不得衝到近前扒開火車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玩意，竟然能自己行走，速度還這麽快。

  別忘了，腳下的鐵路可是他們修的。

  就在警察堅持不住之際，孟陽騎著戰馬衝了過來，手拿大喇叭不斷吼道：“所有人聽著，立刻退到五米開外，否則全部抓回縣衙審判，馬上要春耕了，今年的地你們還種不種了。”

  百姓嚇了一跳連忙後退。

  抓進縣衙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不打不罵，關你個十幾二十天也受不了啊，錯過春耕，一家人吃什麽。

  什麽事都沒有全家人填飽肚子重要，百姓乖乖的退到五米開外，看著依然冒黑煙前進的火車竊竊私語，心中滿是好奇。

  戰馬的速度比火車快了許多，孟陽一路走一路喊，一頓威脅將百姓全部逼到了五米開外，哪個不開眼的若敢硬衝，他手中的鞭子就會毫不猶豫的抽過去，告訴對方什麽叫做不講理。

  火車一路前進，漸漸靠近許都城，如此大一塊鐵疙瘩豈能瞞過守衛的眼睛？

  城上守衛拿著望遠鏡一瞅，同樣目瞪口呆滿臉震撼，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下城觀看，而是向上司匯報，層層傳遞很快傳到了都督府，大都督夏侯惇一聽，二話不說撒腿就跑。

  騎馬趕到相府，推開上來行禮的守衛直接衝了進去。

  趕到議事大廳後發現，荀彧郭嘉鍾繇劉曄幾人都在，愣了一下顧不上行禮，直接衝到曹操麵前說道：“主公，城門守衛匯報說鐵路上多了一個怪物，發出劇烈轟鳴聲順著鐵路前進，看來少主的蒸汽機車弄好了。”

  曹昂修鐵路他們知道，修鐵路為了什麽他們也知道，隻是蒸汽機車長什麽樣子誰都沒見過。

  “什麽？”

  曹操聽罷立刻站起罵道：“該死的逆子，這麽大的事也不提前通知一聲，他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爹，走，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