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身後跟著的那人更是將趙誌嚇得臉色煞白心驚膽顫，雙腿抖如篩糠，身體不受控製的打起了擺子。

  錦衣衛指揮使，毛八年！

  這個流氓出身的混蛋把自己從家中提走關進大牢，然後對自己施展了慘無人道的酷刑，自己身上現在還傷痕累累呢。

  想起前幾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趙誌就恨不得暈死過去。

  曹昂來到牢門前，盯著趙誌看了半晌，突然問道：“你就是那個派了一百多名死士追殺我的趙誌？”

  趙誌雙眼空洞，一臉迷茫的盯著他。

  “嗯？”毛八年臉色一沉，吼道：“少主問你話呢，聾了？”

  趙誌猛烈哆嗦一下，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少主饒命，少主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再也不敢了。”

  曹昂：“……”

  原以為是個硬漢，沒想到是個軟蛋，就這德行也敢學人家太子丹？

  曹昂蹲下身子，一臉玩味的說道：“派人殺我？沒看出來你這麽有膽啊。”

  “陶商被滅門了，浮屠寺被查封了，你該怎麽處理呢，教教我？”

  趙誌抖的更厲害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哀求道：“少主明鑒，是曹宏逼我幹的，他才是主謀啊。”

  曹昂冷笑道：“可我怎麽聽說你攛掇曹宏，人家沒答應呢，我沒記錯的話，就在溫侯出殯回來的路上，對吧？”

  趙誌猛的抬頭，看怪物似的看的曹昂。

  那天他查探過，確定周圍沒人才找曹宏攀談的，他們兩人的交談曹昂怎麽會知道？

  曹宏告密，不太可能，曹宏沒那麽傻。

  退一萬步講，就算曹宏告密，人家也得信呐。

  那曹昂是如何得知的？

  這一刻，曹昂在趙誌心中變得神秘起來，神秘更增添了他的恐懼。

  想到那些從未接觸過的酷刑，想到一家老小的下場，趙誌怕了，頭在地上磕的“嗵嗵”響，不斷的哀求道：“少主，我家還有幾處宅子，還有幾百畝地，還有幾千套甲胄，我全給你，我真的知道錯了。”

  趙家乃徐州大族，族中田產都是以千頃為單位的。

  不過那是以前，前段時間趙誌將家中田產全部抵押買了股票，現在也就剩下劉敏看不上的幾百畝劣田了。

  要不是損失的太狠，以他的骨氣，怎麽敢對曹昂起殺心？

  曹昂原本還想逗他一逗的，見他這個慫樣瞬間沒了興趣，說道：“我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條就是和陶商一樣。”

  “滅陶商全族別人會罵我殘暴，可是滅你全族，相信所有人都會覺得天經地義，你說呢？”

  可不嗎，你派刺客殺人家，人家不追究，那不是仁慈，是傻。

  “我選第二條。”趙誌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第一條是死路，那第二條就是活路了，隻要有命活，不管做什麽他都能接受。

  曹昂笑道：“第二條簡單，養豬！”

  “養豬？”趙誌懵逼。

  “沒錯，就是養豬。”曹昂說道：“你同樣有兩個選擇，要麽混吃等死養一輩子，要麽利用你的學識給我找出一條養豬的路。”

  “怎麽說呢，大漢的百姓窮啊，窮的連飯都吃不飽，可我想讓他們吃肉。”

  “你這種人恐怕不知道，大漢的豬成活率極低，十頭豬仔能長大四五頭就不錯了，太浪費。”

  “你的任務就是，想辦法將豬仔的成活率提到百分之百，也就是說，給你十頭豬仔，我要讓它們全部長成體重超過兩百斤的豬，懂了嗎？”

  趙誌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其中的關竅，說道：“百分百的成活率，怎麽可能，別說豬，人也做不到啊。”

  這話一點不假，大漢的生產力太過低下，嬰兒的成活率更是低的可憐，十個孩子能長大五六個就算不錯了。

  大漢承平四百年，總人口連七千萬都沒有，就算加上各大世家的隱籍，估計也不超過一個億。

  人尚且如此，更別說豬。

  天知道為了給黑袍軍供應足夠的肉食，曹昂花了多少力氣。

  那段時間，整個穎川的豬都被他包圓了。

  以後他手下的軍隊會越來越多，要是還像以前那樣滿世界找肉，累死他也顧不過來，隻能想辦法開養豬場。

  選擇趙誌他也是沒辦法。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現實就是這樣，能彎下身子養豬的不識字，識字的又拉不下臉麵。

  當然，文盲也能養豬，可沒有知識做基礎，他們整理不出完整的體係，自己也沒有辦法將他們的本領推廣下去。

  總不能靠嘴說吧。

  趙誌就不同了，趙家家大業大，趙誌飽讀詩書，學富五車。

  他若肯彎下身子專心養豬，說不定還真能成為大漢養殖業的龍頭。

  “能做到，我要你幹嘛？”曹昂笑道：“以前做不到不代表以後做不到，要對自己有點信心嘛。”

  “我答應你，什麽時候做到，什麽時候還你自由，現在九月底馬上十月了，有本事年前完成，你還能回家過個年，一輩子和一年，你選吧。”

  趙誌眼睛一亮，又迅速暗淡下去。

  成活率百分之百，分明是為難人嘛。

  毛八年將一疊紙放到曹昂手裏，曹昂又隨手扔給了趙誌，說道：“這是華佗神醫整理出來的一些養豬經驗，送你了，你要在這個基礎上繼續完善，然後將你的經驗全部記錄下來，交給我。”

  “給你一個時辰考慮時間，不想做早說，我送你全家去給陶商做伴，速度快的話，你們兩家說不定還能在黃泉路相遇。”

  那份手冊是曹昂花了兩個時辰寫出來的。

  他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世家子連養豬都懂太說不過去，隻好推到華佗頭上。

  華佗雖然不是獸醫，可醫術都是相通的嘛。

  趙誌想也沒想說道：“我答應，我答應。”

  他有的選嗎？

  “聰明！”曹昂笑道：“地方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的家人就在外麵，見過之後就跟毛八年走吧。”

  “謝少主不殺之恩。”趙誌哭喪著臉說道。

  曹昂指了指已經被他鼻涕打濕的冊子說道：“給你一句忠告，這玩意可以讓你少走許多彎路，最好別弄壞了。”

  趙誌大驚，連忙將冊子撿起，用衣袖擦了幾下小心翼翼的收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