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三十多萬的支出真的掏空了黎鳶的積蓄，廖晴的事他沒跟兩人說，唐映雪和於淺還以為他有自己的小金庫，不過他自己倒是沒太苦惱一窮二白這種事，往後短時間內用不到什麽大錢，而且他堅信隨著實力的提升賺錢的機會會越來越多。

  手裏還剩萬把塊，但他從來也不是座山吃空的人，黎鳶要出早攤了。

  出早攤要起很早，不過黎鳶早就習以為常了，更何況，他現在也不用睡覺……

  前半夜琢磨剛筋手，後半夜行周天，這就是黎鳶每天晚上的活動。

  自從傷口痊愈後，黎鳶就睡回了沙發，這天淩晨四點，黎鳶睜開雙眼，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將前一天的濁氣吐出，整個人立刻精神起來。

  “哢噠”，臥室的門打開，唐映雪也打著哈欠走出來，看了一眼黎鳶，然後拖鞋塔拉塔拉的走進衛生間洗漱:“今天怎麽結束這麽早啊？”

  “今天要去出早攤。”

  “好玩嗎？”

  黎鳶想了想:“還行吧，挺好玩的。”

  “那我也想去！”

  “走唄。”

  唐映雪來了興致，蹦蹦躂躂的回屋換衣服。

  黎鳶敲了敲於淺的屋門:“我倆去出早攤，一起啊？”

  於淺當然也沒睡覺:“孤男寡女，我去幹嘛。”

  黎鳶樂了，直接推開屋門。

  “等我有心思再說吧，用不著奧。”

  於淺結束煉炁，睜開眼:“還等你有心思……等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於淺撇了撇嘴:“等到山海堂你就知道她那樣的女孩多搶手了，混血五官，藍眼睛，銀白頭發，她站在人堆裏都不用看別人，溫婉又不高冷，落落大方，最重要的是還特別善良，再者說，修行者畢竟還是男多女少，魔都山海堂的男女比例你也看到了，6.2比3.8，等她被哪家公子哥搶走，我看你哭不哭死。”

  黎鳶翻了個白眼:“別扯那麽多，換衣服。”

  於淺歎了一口氣:“爛泥扶不上牆，朽木不可雕！”

  黎鳶又不笨，於淺說的那些他當然知道，可自從他獨自生活後，就真的沒有心思和精力考慮這些問題了。

  同樣的年紀，別的男孩關注的是遊戲的角色和皮膚什麽時候打折，而他關注的是豬肉什麽時候打折，別人在意的是今天有沒有機會找那個心儀的女孩說話，他在意的是昨晚買的水果會不會賣不完砸在手裏。

  光是生活就已經讓他筋疲力盡了。

  雖然最近沒有前些年那麽累了，自己的家也沒有那麽清冷了，可那麽多年累積下來的心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轉變過來的。

  黎鳶走出臥室，唐映雪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

  “等會哈，我還沒洗漱呢，於淺還沒換衣服。”

  “快快快，兩個大男人比我還磨蹭！”

  黎鳶朝屋裏喊:“聽見沒，說你呢！”

  “？？？沒說你？”

  唐映雪放了一首舒緩的純音樂，轉頭看向衛生間裏刷著牙的黎鳶:“有沒有什麽想聽的歌？”

  黎鳶吐出一口泡沫:“夜空中最亮的星。”

  唐映雪想了想:“沒聽過哎，我搜一下……搜不到？很小眾嗎？”

  黎鳶一怔:“可能有點小眾，還是放你喜歡的吧。”

  黎鳶發現這個世界還是有些細微的差別，這個世界沒有一款叫刺客信條的遊戲，沒有一首叫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歌，可惜了，那是首很好聽的歌。

  “夜空中最亮的星，好好聽的歌名，”唐映雪反倒來了興趣，撐著下巴問:“是誰唱的啊？你手機裏有嗎？放出來我聽聽唄。”

  既然這個世界不存在，黎鳶的手機又怎麽可能有，他隻

  好搪塞過去。

  五點，三人來到樓下的門市房。

  “王叔，我來出攤啦！”

  “來咯，”王叔眯著眼睛笑:“小鳶這幾天怎麽不出攤了？錢掙夠了啊？”

  黎鳶撓著頭:“今天我朋友在，就別叫小鳶了……”

  “還不好意思上了你看。”

  “叔叔好！”

  “叔叔好！”

  “你們好，小夥子長得真精神啊，呦，這小姑娘可真漂亮，外國人吧？小鳶是你女朋友？”

  “什麽女朋友啊，是朋友。”黎鳶看了一眼小姑娘:“人家不是外國人。”

  “東西都在裏麵，你們自己去拿吧啊。”

  “好嘞。”

  黎鳶帶著兩人先幫王叔的攤位擺好，然後才拿起自己的東西，告訴兩人這個要放在哪那個要放在哪。

  “那，老於你幫忙接客，唐映雪我做完後你幫我裝袋然後交給顧客。”

  “妥嘞。”於淺比了個ok。

  唐映雪敬了個禮:“收到黎老板！”

  黎鳶擼起袖子準備揉麵:“收入咱仨均分？”

  唐映雪指尖點著下巴:“不分了都給你吧，就當我倆給你打工還夥食費了。”

  “成。”

  以往黎鳶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幹，今天自己隻負責做早餐就好了。

  於淺接起了第一位客人:“阿姨想吃點什麽？咱們這有餡餅，油條，麻花，茶葉蛋，豆漿……”

  黎鳶有點恍惚，這小小的攤位多出了兩個人還真有點不適應。

  “黎老板，兩張牛肉餡餅一杯豆漿！”

  黎鳶回過神來:“好嘞！”

  黎鳶在這忙活，唐映雪就站在旁邊看，於淺以前也來幫過幾次，她不一樣，對她來說這一切都很新奇。

  “呐，餡餅好了，裝袋吧。”

  “okok。”唐映雪有模有樣的將兩張餡餅裝進紙袋子裏，又打了一杯豆漿:“阿姨您的兩張餡餅一杯豆漿，拿好，下次再來啊！”

  “可以啊，學的挺快。”黎鳶誇讚道。

  “那你看看！”

  “老黎，一根油條一張豬肉餡餅一個茶葉蛋！”

  “好嘞！”

  “呦，小鳶，今天有人來幫忙啦？”

  黎鳶抬頭，是老顧客了。

  “嗯呢張姨，都是我朋友。”

  張姨擠弄著眼睛:“那麽漂亮的朋友？女朋友吧！”

  “真不是張姨……”

  “哈哈哈行了不逗你了，還是老三樣。”

  “好嘞，牛肉胡蘿卜餡餅茶葉蛋豆漿是吧，馬上好！”

  “好了，唐映雪來裝上吧。”

  “來咯！”

  “阿姨餡餅和茶葉蛋給您裝一起了，這是豆漿，您拿好！”

  “小姑娘啊，姨是過來人啦，你們小年輕那些事我也懂，小鳶父母走的早，這麽些年了我們這些街坊鄰居都是看著他長大的，這麽好的小夥你可得抓緊咯！”

  唐映雪第一次顯得有些害羞:“知道啦阿姨，您再來啊！”

  “呦，讓你害羞可不容易。”黎鳶笑了起來。

  唐映雪掐了一把黎鳶的腰:“你還笑你還笑！”

  “別鬧別鬧，炸油條呢！”

  “還笑不笑了？”

  “不笑了不笑了……”

  於淺沒精打采的歎著氣:“我就說我不該來……”

  “小鳶今天出攤啦？”

  “嗯呢李叔，最近豬肉怎麽樣賣的好不好？”

  “也就那樣吧，漲的太多了，買的人也少了。那是，小女友？”

  “不是不是，是朋友……”

  “哎呀小鳶，這是新交的女朋友吧，還來幫你忙活，真賢惠呐！”

  唐映雪湊到黎鳶身邊，皺著小眉頭:“這些叔叔阿姨到底是多關心你的情感狀況啊……”

  “畢竟都是看著我長大的嘛，你體諒一下，哈哈。”黎鳶翻動著鍋裏的油條:“下一鍋給咱仨做，想吃什麽？”

  唐映雪眼睛一亮:“嗯……我要吃一張牛肉胡蘿卜的餡餅，一個麻球，還有豆漿。”

  “好嘞，老於呢？”

  “兩張豬肉圓蔥的，一杯豆漿。”

  “晾一晾啊，燙。”

  “哇，不枉我這一個早上的辛苦！餡這麽多啊！”

  “你這一個早上也沒幹啥啊……”

  “被七個叔叔阿姨催婚算不算？”

  “……”

  這個早上黎鳶的攤位生意出奇的好，大概是因為年輕人在早市這種地方實在是引人注目，再加上更引人注目的唐映雪。

  一個中年男人來到攤前:“小老板，來三張餡餅，豬肉圓蔥的。”

  “好嘞您稍等。”

  “好了，裝袋吧。”

  “嗯嗯。”唐映雪將餡餅遞過去:“您的三張餡餅拿好，下次再來啊！”

  男人看到唐映雪眼睛頓時一亮，接餡餅的手也放緩了許多:“小姑娘今年多大啦？”

  唐瓷雪敏銳的注意到了男人神態的變化，但她還是微笑著回答:“開學大一。”

  “哎呦上大學還來這裏工作，勤工儉學嗎？”

  “幫幫朋友。”

  說話間，男人接餡餅的手漸漸前伸，按照這個角度，男人應該會在接過袋子的同時半握上唐映雪的手。

  唐映雪想把手抽回，但這種情況別人也沒做什麽，隻會顯得她過度警惕且沒有禮貌。

  就在她考慮考慮要不要把手收回去時，另一隻手伸了過來，接過她手中的袋子。

  黎鳶一隻手接過唐映雪的袋子，另一隻手握住男人的手腕。

  黎鳶麵帶微笑，手上微微用力:“您的三張豬肉圓蔥餡餅，請拿好，歡迎下次再來。”

  男人麵色一變:“我要她給我，不是你，一個賣早點的窮學生在這裝什麽大頭蒜？”

  黎鳶始終麵帶微笑，手上再用力:“您的三張豬肉圓蔥餡餅，請拿好。”

  男人感覺手腕上好像有一副鐵鉗驟然收緊。

  “哎你幹什麽你！你捏疼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告訴你你再這樣我可要報警了！”

  黎鳶攤前的騷動引起了周圍人的旁觀，很快人們就在攤前圍成一圈。

  “報警抓的也是你，摸人家小姑娘的手沒摸成被小鳶揪住了，你以為誰嗓門大誰就有理了？”王叔第一個站起來。

  “老大不小，非禮人家小姑娘也不嫌害臊，老流氓一個！”李叔把剔骨刀往案板上一釘。

  “就是，老流氓！要不是小鳶，還真讓你得逞了！”以前的老顧客也開口了。

  “老流氓，真不害臊！”

  “就是！”

  圍觀群眾你一嘴我一嘴，全體聲討中年男人，有攤主有顧客，有認識黎鳶的也有不認識黎鳶的。

  男人被說的滿臉通紅，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等等。”黎鳶捏著他的手腕一把將他拽回來將袋子塞到他手裏:“您的三張豬肉圓蔥餡餅，請拿好，不過不歡迎您再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