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玉樓在被柳氏吸血前，就給轉化了……

  遲柔柔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禦淵走進屋子裏，看著地上的遲玉樓，忽然想到什麽：

  “隻要他不死，不就不會變成僵屍了嚰？”

  遲柔柔說過，要轉換一名僵屍，除了換血外，還必須得讓這人死去。

  “他體內的血幾乎已快流盡了……縱然現在給他我的心頭血也救不回來……隻是延緩他的死亡罷了……”

  那便隻有眼睜睜看著遲玉樓變成僵屍？

  又或者……現在就殺了他……

  禦淵眸光陰沉了下去。

  他看向遲柔柔，等著她的選擇。

  選擇？

  遲柔柔現在選擇的了個屁。

  她深吸一口氣，食指刺入心間，先取了一滴心頭血給遲玉樓喂下。

  遲玉樓本已昏死了過去，在喝了她的血之後，那如死人般蒼白的臉色稍稍多了幾分血氣。

  眼皮動了動，幽幽醒轉過來。

  遲柔柔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別廢話，我問你答。”

  “現在有兩條路讓你選。”

  “一，作為人族死去。”

  “二，成為吸人血的怪物活下去。”

  遲玉樓怔然的看著她，艱難的開口：

  “我……我不想死……我也不想變成怪物……”

  遲柔柔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細軟的嚶嚶嗓也比平日要顯得多了幾分鬼氣。

  “沒有第三種選擇。”

  “快點，你剩餘的時間不多。”

  遲玉樓木訥的看著她，眼眶中忽然湧出了淚。

  “我的…母親到底是誰……我到底是不是遲家的兒子……”

  遲柔柔目光微怔，沒有想到在最後這一刻，他所關心的問題會是這個。

  “我不知道。”她低聲答道。

  這是實話。

  如果不是柳氏坦白，她也想不到遲玉樓居然不是柳氏的親骨肉。

  遲玉樓自艾的笑了起來，眼中滿是自嘲，卻又在那一瞬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與狠絕。

  “我想活下去……”

  “不……不搞明白這一切……我死不瞑目……”

  遲柔柔沉默了片刻。

  “好。”

  她目光幽沉的看著遲玉樓，“但願有朝一日，你不會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

  遲玉樓不解她話中的意思。

  下一刻，他看到遲柔柔的眼睛變成一片血色，嘴裏生出兩顆尖牙。

  “你居然也是……”

  遲柔柔沒有回答他的話。

  而是低下頭，咬住了他的脖子，艱難的吞咽著。

  然後哢的一聲，將遲玉樓的脖子擰斷。

  維持了這個姿勢許久，遲柔柔將緩緩放下‘死去’的遲玉樓。

  她嘴角還染著遲玉樓的血。

  一隻手伸到了她的唇畔，幫她慢慢將血跡揩去。

  遲柔柔抬起眸，對上了那雙深邃的桃花眼。

  禦淵一絲不苟的幫她將血跡擦去，神情中不見絲毫厭惡，平靜自若。

  仿佛她嘴角染著的不是血，而是吃烤雞時沾上的油。

  遲柔柔目光晃動了一下，忽然問道：

  “芋頭，你就真的從未怕過我嗎？我是怪物啊……”

  “我也是怪物啊。”禦淵靜靜的看著她：“不但是怪物，還是怪物中的敗類，你怕不怕？”

  心房像是被撬開了一角，有什麽悄然鑽了進去。

  暖暖的。

  澀澀的。

  讓人鼻頭微微發酸。

  遲柔柔忽然一撇嘴，嘟囔道：“吹牛。”

  “是不是吹牛，你很快就知道了。”

  禦淵勾唇笑說著。

  王越已經出現，怕是他的掉皮之日已不遠。

  以前他心有顧慮，而現在……

  他倒真沒什麽好怕的。

  在看著她咬破遲玉樓咽喉的那一刹，他未感到一絲一毫的恐懼，明明她是在咬著別人的脖子，吸別人的血。

  但那一瞬，她的表情卻是出奇的痛苦，吞咽的是那麽的艱難。

  這小肉肉是如此厭惡著自身，覺得自己就是個怪物啊……

  明明如此討厭吸血，卻不得不吸血。

  若她能舍了人性，或許就不會有這種矛盾與罪惡感。

  可偏偏她比誰都活的清醒。

  越是如此，才越是痛苦。

  禦淵頭一次這般慶幸，自己也是個‘怪物’……

  慶幸自己遇到了這丫頭。

  我也是個怪物，以後便由我這大怪物陪著你這小怪物。

  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遲柔柔的腦袋。

  勾唇道：“沒有本君好看就別哭喪著臉了，顯得人更醜了……”

  “你脖子也癢癢了是不是嚶？！”

  遲柔柔立馬瞪回去，呲出小尖牙。

  禦淵眼疾手快，忽然伸手去戳她的小狗牙：

  “嘖，都是僵屍，人家那是獠牙，威風八麵；怎麽到你這兒就成狗牙了？又短又小……你是不是發育不完全？”

  “西八……這叫短小精湛你懂個屁嚶！”

  遲柔柔作勢就要咬斷他的手指頭。

  禦淵立馬把手伸回去，撇嘴嗤笑著：“又不是所有濃縮的都是精華……”

  那語氣裏的鄙視，簡直不提了。

  遲柔柔忽然想到什麽，哼了一聲，朝他胯胯軸一瞄：“咋滴，你深有體會啊？”

  禦二世子機智的領悟到她話中的深意。

  不怒反笑，也死不要臉的譏回去：“本君倒是不介意讓你感受下精不精湛！”

  “大可不必，我又不是男人。”

  遲柔柔眼睛一眨巴，回答的格外義正言辭。

  禦淵看她的眼神裏都冒著寒氣。

  他有斷袖之癖的這口黑鍋是甩不掉了是吧？！！

  眼看兩人又要卯上了。

  地麵上忽然傳來了一個吸氣聲。

  哢嚓。

  遲玉樓猛地睜開眼，被擰斷的脖子歸複原位。

  而他的那雙眼睛，卻是變成了橙黃色，虎牙的位置生出了與遲柔柔極為相似的小獠牙。

  他醒來的瞬間，受嗜血衝動的趨勢，目光牢牢落在禦淵的身上。

  禦二世子眉梢一挑。

  幾個意思，一醒來就要撲倒本君這是鬧什麽？！

  不等他有動作，遲柔柔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往邊上那兩具無頭屍體上一摁。

  “死人的血也是血，將就喝了吧。”

  禦淵的血有毒。

  又要伺候她，又要給小雲汐解毒，這苛捐雜稅已經夠多了的。

  遲柔柔可不想又來一個分食的。

  不知何時起，爛芋頭在她心目中已被打上了私有血庫的標簽！

  她的移動血包，焉能被旁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