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解了渴舒服了，但蘇小言小臉一直繃著，顯然不怎麽舒坦。

  霍嬛喚她：“阿至。”

  蘇小言哼了一聲，霍嬛隻是笑。

  後來她將幾樣小食裝進碟子裏，又見來來一直骨碌碌地望著，就試圖丟些給它吃。

  但來來率先望了望蘇小言，見小主人不為所動，它也就得端著。

  霍嬛端著小食走出廚房，道：“我們找個地方坐著說話吧。”

  蘇小言見她走了，自己倒是有很多話要質問她的，於是也就跟了出去。

  霍嬛在廊下擺了小幾，放著小食和梨子水。

  她抬頭看著蘇小言，笑起來時眼裏神色明淨溫和，道：“走了這麽遠的路到這裏來，來來都又熱又渴的，你不熱不渴啊？過來坐著，把東西喝了我們再說話。”

  蘇小言板著小臉，過來坐下，小小年紀坐姿卻端正優雅，端起梨子湯喝了一口，停了停，又喝了兩口。

  梨子湯是好湯，清甜解暑，怎麽在宮裏的時候就沒覺得這麽好喝呢？

  可能是因為宮裏各種各樣的水果太多了，以至於她就看不見梨子。

  可在霍嬛這裏，就隻有梨子湯。

  不一會兒，蘇小言就喝完了一杯，霍嬛又給她續了一杯。

  她哼道：“別以為你對我一點點好，我就不生你氣了。”

  事實上，幾年前她才那麽大點，哪裏記得那麽多事。

  或許當時是記得的，可隨著時間流逝，她一天天長大，慢慢也就淡忘了。

  這次他哥哥突然說要立後，她才知道是她回來了。

  以前具體怎麽相處的蘇小言也不太記得了，隻聽知曉內情的親近宮人說，當初是她不辭而別了。

  蘇小言唯一還有點點印象的是，當時她來到空蕩蕩的宅子裏，好像哭得特別難過。

  霍嬛道：“你生我氣也是應該的。”

  蘇小言直接了當地問：“你為什麽不要我哥哥，丟下他自己跑了？”

  霍嬛想了想，道：“當時或許是腦子不開竅吧。”

  蘇小言道：“那你現在怎麽又回來找我哥哥了？”

  霍嬛道：“因為現在腦子開竅了啊。”

  蘇小言不滿意道：“你這回答，等於沒回答。”

  霍嬛又道：“以前你問我喜不喜歡你哥哥，當時我都不敢承認。那個時候我若沒走，恍恍惚惚地留下來，卻終日擔憂惶恐著，我想，就是再深的情意，也會被我給耗光掉吧。”

  蘇小言若有所思，道：“那你是想清楚了以後才回來找我哥哥嗎？”

  霍嬛想了想，蘇小言皺起小眉頭，又道：“怎麽這點小問題你都要思考，說明你還沒有想清楚。”

  霍嬛彎了彎眉眼，道：“確實，我沒有想清楚。可世事不會等著我想清楚了以後才發生，人也不會一直在原地等著我想清楚。決定回來的時候我隻知道，我要是再不抓住，就再也抓不住了。

  “所以我是孤注一擲回來的。雖然沒有想清楚，但也不會後悔。回來以後就發現，以前想不清楚、一直糾結的事，會隨著努力踏出那一步而慢慢迎刃而解。”

  蘇小言似懂非懂，但她又覺得很好接受。

  她問題多得很，像個幫哥哥相親的小老太婆，又問：“那你現在敢承認你喜歡我哥哥了嗎？”

  霍嬛笑道：“我是喜歡你哥哥。”她承認得很爽快。

  蘇小言內心裏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小脖子一揚，道：“我哥哥這麽好，不怪你喜歡他。”

  霍嬛輕聲道：“阿至，我真的很喜歡他。”

  蘇小言緩緩轉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