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嬛手裏緊撚著他的衣裳，鼻間嗅到的是他身上的氣息，她是實實在在抱住他了，輾轉不安了半宿，突然間心裏就踏實了。

  蘇羨低頭就看見她滿頭青絲柔順地鋪在肩上，她貼上來的身子骨異常的柔軟，自己腰上緊緊環著她的一雙手。

  他便站著沒動，任由她抱。

  後來他還是抬手握住她肩頭，將她愈加往懷裏收了收。

  良久，霍嬛才悶聲道：“我想挽回你，但你告訴我遲了，後來你便走了，我再怎麽追也追不上。”

  蘇羨道：“我沒走，是你做夢了。”

  霍嬛歎道：“啊，我也發現是場夢。”

  頓了頓又道，“可能是我太害怕了。”

  蘇羨低低問道：“害怕什麽？”

  霍嬛道：“昨晚你親了我我也親了你，我認為那就算是你的回應吧。

  我害怕隻是短暫相遇，又很快就相離了。”

  蘇羨聞言，緩緩俯頭，在她額發間親了一下。

  霍嬛又道：“蘇羨，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蘇羨道：“是有些久，但好在最後結果也不差。”

  她道：“蘇羨，我好久都沒這麽開心過了。

  我在外麵，總是想著你，我以為隨著時間，總歸會淡去，但後來才發現，是隨著時間越來越想，想得越來越多。”

  蘇羨沉默片刻，眼裏辯不清神色，喉頭也滾了滾，低低道：“你跟誰學的這些哄人的話？”

  霍嬛道：“句句肺腑，我哄你是小狗。”

  蘇羨道：“那你抬起頭來看著我說話。”

  霍嬛臉上微熱，道：“還是別，看著你我會緊張，可能連怎麽說話都不會了。”

  蘇羨道：“你昨晚不是這樣的，不僅很會說，還很熱情。”

  霍嬛一聽他說熱情，不由就回想起昨晚她主動摟著他親昵的光景，臉上就更火辣了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霍嬛才終於鼓起勇氣，從他懷裏抬頭望著他。

  她目光盈盈，讓蘇羨仿若回到以前自由自在的那個村子，是盛夏的夜晚，一抬頭就看得見滿天星輝。

  她的眼睛比星輝還浮光流華，美不可言。

  蘇羨抬手撫了撫她眼角，她突然又蹭起身來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蘇羨頓了頓，霍嬛便抿著唇笑，任由自己的臉頰持續發燙。

  他手指從她眼角微微往下，感受到她臉頰的溫度。

  他嗓音低低徐徐道：“你是在誘我麽。”

  霍嬛道：“要是能……”一直把你誘住就好了。

  隻是話沒說完，他便俯下頭來，吻住了她的唇，手臂同時自她腰間穿過，摟著她了貼進懷裏。

  於是乎，一人站在床邊，一人跪在床上，兩人緊緊擁吻。

  霍嬛渾渾噩噩，有些提不上氣，但卻從昨晚開始初初嚐到了這種甜蜜入骨的滋味。

  她心口狂跳，心動得快要死去，但也不想放開他。

  霍嬛呢喃喚他：“蘇羨。”

  蘇羨垂眸間，看見她濕潤的眼神裏滿是星河流光。

  他離了離她的唇，試著靠近她耳畔，散落的氣息使得她微微瑟縮，但他扣著她的身子，她隻能往他懷裏瑟縮。

  後來他又試著，吮住了她的耳珠。

  濕熱的觸感使得她忍不住輕輕叮嚀，那是一種千嬌百媚的調子，無意識的，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她身體順著往下軟去，手裏緊緊抓著他的袖角。

  蘇羨將她摟緊，暗吸一口氣，她的聲音險些磨去他的自製力。

  他沒再繼續，隻是擁著她，親了親她鬢角。

  兩人都平靜了一陣。

  後來他道：“你的那門親事，是我讓退的。

  你曾爺爺的事，你若怨怪我，也理所應當。”

  霍嬛搖頭，道：“我怪你做什麽啊，曾爺爺一直希望我認清自己，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我若那時候成了親，大抵就會稀裏糊塗地過下去，永遠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歡的想要的是什麽。

  “我曾爺爺的事真要是能怪在你的頭上，那這世上的所有事，都能找到原罪。

  這樣，所有的是非對錯，不就都麵目全非了。”

  她輕聲又道：“我不是大家閨秀，也不是名門淑女，但我既然決定回來了，隻要你沒有推開我，往後我便再也不會放手，我會用上我所有力氣，跟你走到最後。

  “我不管別人怎麽說怎麽看，罵我也好，唾棄我也好，我都不要再離開。

  幾年前我走的那時候，那種滋味嚐一次也就夠了。”

  蘇羨道：“也不用想得這麽糟糕，你怎知我們得到的不是天下人的祝福。”

  霍嬛闔著眼，用盡力氣擁抱他，嘴邊笑著歎息：“要是一般般的鄰家男子便也好了，可我喜歡的是楚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