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嬛道：“我一定要趕在那和親的新娘子前麵，我要是落在後麵了，等我再見到你的時候，你身邊已經有了人，那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還好，我路上趕得快，到了這裏安了家。北夏的使臣到的那天，我也去了，就站在街邊等，隻是最後沒能見到你。

  “後來又聽說你沒有準她入宮，我心裏鬆了一口氣。我又打聽到，想見你的話，可能得等到明年春祭的時候去了。

  “卻沒想到，路上遇到了連東家，更沒想到原來他可以邀請到你。”

  她眼神濕得朦朧，仰頭望著天，努力想把快要溢出眼眶的濕意逼退回去，歎道：“我是個膽小鬼，我都沒有試過就已經退縮了，我不光怕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我更怕我承受不起這份重量。”

  終於，蘇羨道：“那為什麽又要回來？為什麽想要見到我？”

  霍嬛望著月色，聲音也帶著微微的哭意，輕細道：“蘇羨，我後悔了。”

  蘇羨眼裏頓時如潮起。

  她道：“我怕沒有試過，將成為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眼淚終是不可抑製，奪眶而出，她歎息道：“我始終，喜歡不了別人。”

  蘇羨道：“你看著我說話。”

  霍嬛覺得自己眼下這個樣子肯定讓人笑話死了。

  堵在心裏這麽久的話，親口跟他說了，她以為自己會很輕鬆，卻不知為何，眼淚根本控製不住地往外淌。

  她覺得難堪，抬手遮住雙眼，沙啞道：“還是別了。本身就不太敢看你的眼睛，我現在又是這副鬼樣子。”

  蘇羨道：“方才親我的時候你很敢。”

  霍嬛就忍不住笑，蘇羨看見她指縫間淚痕點點，可挽起的紅唇卻如新月海棠。

  許久不見，她從那時的青澀姑娘長成了如今的嬌豔惹人的模樣。

  他們都長大了。

  霍嬛道：“不怕你笑話，方才那兩下，把我的勇氣都花光了。”

  蘇羨低低道：“你與我說這麽多，是想我怎麽？”

  停頓了一會兒，霍嬛才小心翼翼道：“我想問你，如果現在我倒著回來喜歡你，還來得及麽？”

  蘇羨隻是定定地把她看著，一時並未言語。

  霍嬛便在這樣的沉默裏，嘴角的笑意散開了，心裏也疼得有些發麻，澀啞道：“遲了是不是？”

  不過她也不後悔，不管最後結果如何，總歸是跟他說了。

  霍嬛吸了吸氣，越發的淚流不止，嘴上道：“罷了，你不應我也是該的，總歸是我先錯過了你。不早了，我先回了。”

  說著，她捂著眼轉過身去，眼淚隻顧往外湧，隻是她還來不及往前邁一步，倏爾手腕上一緊。

  下一刻，她整個人被拉著往回拽，後背就抵在了牆上。

  蘇羨拿下她的手，身量高出她許多，傾身籠罩下來。

  聽得她呼吸一窒，他已然俯頭吻住了她的唇。

  等她徹底地意識過來以後，整個人混亂得不成樣子，也不知是慌亂還是其他，身子有些不可抑製的顫抖。

  蘇羨感覺到她呼吸淩亂，但也沒放開她，她身子骨順著牆有些往下滑，他一手攬過她的腰肢，納入懷裏。

  霍嬛一下子與他拉近，鼻息間都是他身上的味道，隨著他描摹她唇瓣叩到她齒關的動作，霍嬛呼吸聲裏混雜著一絲喉間溢出的輕歎。

  她雙手無意識地撐在他的臂彎裏，手指撚著他的衣裳，也不知是想要將他抓緊，還是要推開。

  蘇羨沒有過分久纏，放開她時她還有些呆呆的，眼神卻潮潤灩瀲極了。

  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微張著紅豔的嘴唇。

  蘇羨低著眼簾看著她的唇，道：“聽說你倒是不缺追求者，每天都有人在你門前徘徊。”

  霍嬛腦子裏一片漿糊，完全不知該說什麽該做什麽。